周围人问她们发生了什么,她们也摇头不说。但光看表面又看不出身体上被霸凌过的痕迹。
今天在接连两件事,再加上顾则北的败北,所有人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念头。
那就是他们班,甚至于整个学校,可能格局都有所改变了。
对比到之前人人怀揣恶意,摩拳擦掌的打算踩上一脚的状况,大多数人心里是有点儿心惊胆战的。
尤其联想到她之前说要把桌上的字迹刻在书写人的皮肤上。
当时只觉得是一个阴恻恻的警告,虽然当时有点儿寒碜,但听了也就算了。可现在却要重新衡量一下这话是否有待执行。
尤其还有当时在篮球场,对他发难过的几人,更是脸色发青。
不过别人心中的纷扰从来就已与江伽无关,她虽然亲眼盯着几人把所有储存途径的照片删干净。
但这年头,什么东西说的准?可保存的途径实在太多了,就算时间只有这么短,她又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万一呢?
江伽想了想,还是给爸爸去了一条信息。说了一下这次的事,如果他今天真的在干危险的事的话,思及这么多年来从未波及过家人,应该是有专门解决类似危机的部门的。
与其她在这里终日惶惶不安,还不如让那边自己心里有谱,万一有什么也好应对。
结果他爸收到信息,把她狠狠的嘲笑了一通。说自己这么帅一张脸到哪里不被偷拍几张的,也没见他蒙着头套上才能上街。
江伽想想自己为这事一上午搞出来的动静,再有她爹不正经的态度,差点没气得翻白眼儿。
不过这也不是白忙一场,有一个信息她是抓到了,或许是对她鲜少设防的原因,也有可能自己在他心里的印象永远停留在不知世事的小女孩上面。
她爹跟她说话很多时候并不会迂回太多,所以让她这些年拚凑凑也弄出了一点眉目。
刚刚那个消息也是很重要的,她爹虽然表示过对这种类型的事件并不以为意。
但却没否认她关于情报处理和行踪扫尾的暗示,也就是说他爹真的服务于某个不得了的组织甚至是国家机器?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
她心中狂跳,既期待又兴奋,觉得离真实的爸爸更近一步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一上午过得飞快,中午放学准备去阿喻那边做饭,就被先一步下楼的双胞胎给拦了。
两人一左一右的挽住她的手,先是辰希开口:“也开学这么久了,你一次都没跟我们一起吃过午饭,这让老爷子知道了,还以为我们排挤你呢。”
佑希接着帮腔:“一上午为你忙活了过去,你就只想着那只小奶狗需要投喂啊?怎么也得给我们做顿饭吧。”
江伽想想也是这个理,但有些神奇道“你们不是一直吃餐厅吗?哪来的厨房?”
佑希嗤笑一声“搞一个落脚休息的地方而已,很难吗?你以为只有那只奶狗在这边才有基地啊。”
辰希解释道:“我们在这边有一个专门的休息室,偶尔中午想休息的时候去那边也方便。只不过平时没怎么用,但还是有人定期做清洁添换生活物品的”
“上一节课我特地叫人送来了一些食材,我们就自己做饭吃吧。吃了这么久的餐厅也腻了。”
江伽自己倒是没问题,不过还是道:“那我跟阿喻说一声。”
话没说完,就看到走进他们教学楼的白言喻。
他见自己姐姐被两人一左一右的挟持住,当时脸就黑了。
“你们想干嘛?现在是中午。我们要回去吃饭了,你们放开我姐。”
佑希挑衅道:“刚你姐已经说了这种好事还是得雨露均沾,你今天就回去吃电锅煮白米吧,今天中午她得伺候我们。”
白言喻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姐“他说的是真的?你真答应他了?”
江伽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的质问有点儿心虚。讪讪道:“我这上午麻烦了他们不少事,再怎么得意思意思。”
“可你昨天答应给我做好吃的。我不管,凡事也有个先来后到,晚上回家他们要吃什么没有?非要中午在这跟我抢。”
江伽还没解释,佑希就炸道:“还先来后到,你真当你姐被你霸占了?什么好事都先轮到你再说?滚滚滚!吃你的剩饭去。”
随即拉过江伽“我可告诉你,你今天要是再往他那边向那就是没良心,你看着办吧。”
这尼玛话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办?摸了摸阿喻的手臂“明天我再补给你啊,乖!今天真只有这样了。”
白言喻脸沉如墨的看了他们半响,见果然毫无回旋余地,只得恨恨道:“好,我也去!”
佑希本来还得意,闻言一脸懵逼,回头吼道:“喂!”
第31章
江伽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很丢脸, 再强调一次,他们学校很大很大,所以从教学楼去生活区的楼栋都要走长长的一段路。
双胞胎他们安置的地方又不在宿舍区,还得经过餐厅的必经之路,这会儿又正值午餐时间。
所以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见江伽被佑希和阿喻一左一右夹在中间携裹着走的场景。
两人谁也不迁就谁,就是一个不松手,另一个也打死都不松。
江伽被阿喻揽着腰, 被佑希搭着肩膀, 两人表情紧绷,走路带风, 加上中间江伽生无可恋的脸。
活像脚踏两条船玩脱了的翻车现场, 估计避开人群两人就得打起来。
佑希和阿喻两人在学校的辨识度很高,一个是当之无愧的学院霸王, 一个是配置完美的传说中的交换生。
佑希就不用说了, 最开始入学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冲着他那张脸, 化身勇者试图一路披荆斩棘拿下这朵食人花的姑娘。
可无一例外纷纷在他的不解风情与不留情面中折戟, 以至于最后成了可望不可及的悬崖绝壁。
而白言喻则又是开学至今, 掀起的最大话题之一。
开学典礼上方一亮相就让所有人惊为天人, 无论是家世美貌还是个人素养, 都超出了现实意义上的期待。
简直是乙女漫画中才会出现的完美角色。
学校每个年级的楼栋都是分开的,所以其他两个年级还好,据说白言喻所在的二年级,开学至今女孩子们走路都是脚上带风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听说白言喻同学和高年级的某位学姐过从甚密。
但一般都是白言喻来找江伽, 而且一般两人都是从三年级的教学楼直接去宿舍。所以除非有心打听,大多数人还是没法确定情报的真实性的。
因此看到两大帅哥绷着脸的翻车现场既视感,来来往往的人都先吃一惊,随即了然,然后看向江伽的眼神不约而同的或是嫉妒探究,或是肃然起敬。
江伽快被两个幼稚鬼搞疯了,这两人天生不气场就不合,而且都互带削减智商buff。
只要不碰面,但凡撞到一块儿,先把他们的生理年龄砍去十岁,然后再来推测他们的行为模式比较精准。
一进房间江伽就迫不及待的挣脱他俩的手,对他们道:“你俩就在外面看电视,距离不得靠近两米,不准说话,不准伸手,谁破禁谁一会没饭吃,明白没有?”
辰希闻言讪讪一笑“瞧你说的,都这么大个人了,再怎么也不至于——”
话还没说完,就见两人一哄而上去抢遥控器,佑希距离稍微近一点,先一步抢到了。
白言喻见状,呲着牙回头,眼看着一爪子就要下去,被江伽一声咳嗽给止住了。
辰希闭嘴了,他觉得果然还是江伽判断精准,再怎么从小看着老三长大,他干的蠢事在他这里无所遁形,仍旧想象不到还有这种进化方向。
这已经不是往低龄方向退化,而是往动物方向退化了吧?
抢到遥控器,掌握了电视的换台权之后,佑希显然更得意了,美滋滋的打开电视。
而且他也欠,不断的换台,盯着白言喻的表情,一旦他露出稍微感兴趣的样子就果断的换台,但凡他露出嫌恶,那就稳了,就是这个台了。
丝毫不考虑自己想看什么,把损人不利己发挥到了极致。
最终电视停留在家庭伦理婆媳大战的戏码上。
江伽看着上面眼睛跟水龙头一样的苦菜花女主,死了亲妈一样尖声哭泣,顿时一秒钟也不想在客厅待了。
转身就要躲进厨房清静之地,辰希极有颜色的表示要去帮忙。
结果显然被电视里的尖叫哭声吓到的不止他俩。
顾泽北一脸耳朵要炸的表情从卧室里出来,抬手一个枕头就给佑希砸了过去——
“嚎什么嚎?那么喜欢尖嗓子水龙头有本事娶一个,天天在你家哭给你听。”
话一说完就看见站在旁边的江伽,顾则北满是低气压的脸上表情一僵,休息了半个上午,刚刚好点的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一阵恼怒,正要质问双胞胎怎么把这人带过来,却没料到还是江伽快了一步——
“这家伙怎么在这?”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顾则北当然听不得这种话,他冷笑道:“我自己外甥的地方哪里去不得?倒是你,说是事情已经解决了吧?这么看着无辜被你冤枉的人,亏你还做得到这么理直气壮。”
江伽嗤了一声“无辜?你都能不要脸的说出这种话,我有什么好客气的。”
随即转身就想走“做饭的事下次再说吧,或者晚上回家也行,这会儿倒胃口。”
顾则北闻言要炸,佑希就关掉电视站了起来,连忙拦住她道:“这家伙死要面子,上午那倒霉样你也看见了,不让他来这里,再让他去哪?”
“你就当他是杵这儿的一根衣架不就行了?我会尽量让他不要说话的。你赶紧做饭去,来都来了还想去哪?我快饿死了。”
顾则北无法置信自己被亲外甥排挤成这样,生存地位已经跟衣架相提并论了,还嫌弃他不如衣架安静。
可这会儿压根已经没有了他发言的余地,佑希说完话,就回身一把捂住他的嘴,眼看着江伽进了厨房才松开他。
顾则北愤懑的瞪了他一眼:“合着你就半点不能指望了,对吧?你看看她全须全尾的样子,再看看我,都偏到哪里去了?”
佑希若无其事道:“先不说上午的事,单说现在,光凭还指着她吃饭就不可能得罪她呀。你这会儿能干嘛?怂不拉叽的躺着能给我们变出饭来吗?”
“派不上用场就给我闭嘴好好呆着,不然一会吃饭都没你的份,那才叫丢人。”随即他又想了想,改口道:“那丫头估计真的不会做你的份,要不你现在先收拾收拾离开吧,回教室或者回家哪儿都好。”
“怎么?这么瞪着我干嘛?跟小姑娘瞅见撇开她的渣男一样。你知道我是为你好,不然一会儿我们吃着你看着多尴尬是吧?”
顾则北这会儿真的不适合生气,他本来肚子就被揍得疼,牙关也疼,稍微火气上涌或者大声说话就到处抽着疼。
听了不孝外甥的话,被噎得血气上涌直翻白眼儿。
随即又看到坐在沙发另一端的白言喻,顾则北倒是知道他,这家伙经常来三年级这边找江伽。
对于他的感官,到是自己外甥佑希一膜一样,觉得这家伙白长了个,就跟个没断奶的小奶狗一样。
不过对方这时候看他的眼神却很奇怪,像是对自己判断出错的疑惑和探究。
这眼神让顾则北非常不爽,他指着白言喻对佑希道“这家伙怎么回事?”
佑希耸了耸肩:“扒着来吃白食,踹都踹不走的奶狗一条。”
甥舅俩对视一眼,颇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意味。
白言喻这会儿却完全没空理俩的的双重奚落,他之前一直以为顾则北和姐姐是发展飞快,关系对他来说有些危险的朋友。
虽然每次看到他们都有种违和感,但他将之理解为自己极度不舒服,如鲠在喉的烦躁所带来的。
可现在这种针锋相对的场面,明显和他以往看到的从容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