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上官蓉儿就已经醒来了,她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却见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膳,能够想得这么周到,一定是许管家,上官蓉儿谢道:“许伯伯,要你这么早起来做早点,真是辛苦你了!”
许管家微笑道:“夫人说的是哪里话,这些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夫人请慢用,还有这两坛酒,是那位少爷要的,只是昨晚老奴回来,夫人已经安睡了,所以老奴没敢惊扰你们!”
上官蓉儿一阵脸红,道:“许伯伯,你会不会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个不贞的女人。”
“老奴不敢,老爷已经去世了,夫人想要找个人托付终生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这位少爷太过年轻,老奴怕他不会一心一意地照顾夫人,”许管家说着突然掌了自己一个嘴巴,“老奴该死,老奴又多嘴了!”
上官蓉儿赶紧道:“没事,许伯伯您这也是关心我而已,只是我既然选择了他,我就不会后悔。”
她回到房间把张俊叫起床,一起出来共进早膳。忽然,门外又有一群人在敲门,张俊一拍饭桌,恼怒道:“这个何员外,看来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看我不宰了他!”
张俊霍然站起,直接朝大门而去,上官蓉儿也赶紧跟了过去,张俊打开大门,却见外面站着一大群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他们见到张俊也不问情况就一窝蜂地闯了进去。
“老师老师,快帮我解答这道难题!”
“老师,九章算术太难了,有没有什么简便的方法可以速成!”
“老师,我只会被诗经、礼乐、尚书这些书籍,对于算术我真是一窍不通,求求老师你指出九章算术中能背的部分,让我背完它!”
一大群学生围着上官蓉儿在那熙熙攘攘,“嚷什么!嚷什么!你们不知道这里是私人住地吗?老师现在是放假休息,你们怎么可以随便跑来这里呢,要问问题等明天上学的时候再问!”张俊喝道。
很多学生顿时回过头来看着说话的张俊,他们中有的怀着不善的眼神看张俊,有的干脆就捋起了手袖,愤怒地盯着张俊,“臭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凭什么在这里说我们!”
张俊倏地一声拔出了剑,“嚷什么!谁再嚷,让他试试我手中的剑!”
他本以为这样就能恫吓住这帮文弱书生,没想到这些书生比昨晚那群流氓更不怕死,他们反倒上前把胸膛挺了上来:“你刺啊!你他妈有种就刺下去!”
“你刺!我告诉你,你给我刺!”
“你敢吓唬我!靠!我告诉你,欺负人谁来我都不怕!”
有个学生更为夸张,他直接敞开上衣,露出结实的胸膛:“你他妈给我刺!你刺进来,信不信我一腔热血喷在你脸上,我喷不死你个王八羔子!”
真是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张俊面对着这帮不怕死、不要命的学生,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谁要我帮他解答问题的快点把题目给我,你们考试的时间快到了!”上官蓉儿替张俊解围道。
书生们这才又赶紧围住上官蓉儿,不断向她发问,上官蓉儿耐心帮他们一一解答,因为人多嘴杂,上官蓉儿有时根本听不清他们的问题是什么,于是她说道:“不如这样罢,你们排队,有什么问题一个个的问,这样这么多人同时问根本听不清楚,而且更浪费时间。”
上官蓉儿想了一个办法,叫张俊把一些数字写在纸上,然后分发给学生们,数字由一号排列到三十六号,抽中一号的学生可以率先问问题,然后是二号,如此类推。
学生们果然按照上官蓉儿的办法,秩序一下子有条不紊起来,张俊不得不佩服上官蓉儿的组织能力,她不愧是国子监大学的老师。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有些学生大叫道:“不好了,考试时间快到了,快跑啊!”
学生们一听,全部一阵风般“刷”地就都跑光了。张俊莫明其妙道:“这些学生怎么回事啊?一个个像发了疯似的。”
上官蓉儿笑道:“你难道不知道么,今天是科举考试啊!想当年,你们不也是这么紧张的吗?”
“啊,是吗?今天是科举考试啊,怪不得他们急着来找蓉儿你解答问题呢,我刚还在纳闷呢,我说怎么国子监的学生什么时候变成这么用功读书了,呵呵!”
“哎,他们就知道临时抱佛脚!”
“是啊,呵呵,你看我当年参加贡试的时候多镇定啊!”张俊笑道。
“我们去你校长坟前上柱香罢!”上官蓉儿提议道。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张俊笑道。
正待他们要出门之时,却有一人前来拜访上官蓉儿,此人张俊也是熟识,就是国子监的老师魏溥,魏溥见到张俊之后并没有和他打招呼,只是对上官蓉儿说道:“上官老师,我们这一年的书又教完了,现在书院在举行对学生的欢送会,预祝他们在此次的贡试中能为书院争得光彩,书院领导要让你过去一齐庆祝!”
上官蓉儿看了看张俊,张俊微笑着点头道:“去罢!别玩太累,我也要先回去了!”
“那你晚上再过来。”上官蓉儿道。
“好的。”
张俊与上官蓉儿分道扬镳之后,他一人走在大街上,忽然想起自己当年参加贡试的情况,他特想去看看现在的书生是怎么一个情况。
于是,他就来到了贡院,因为时间尚早,贡院还没有开门,可是门前已经坐着很多学生了,他们有的神态自若,谈笑风生,有的拿着书本在那苦读,张俊见到这些学子,嘴角一丝浅笑,心道:“哈哈,当年我受的寒窗之苦,今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观看,实在是别有一番滋味啊,哈哈!”
张俊的眼神从众多学子中一一掠过,忽然,他的视线停顿住了,他发现了一个人,他恨之入骨的一个人,韩谦。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也要来参加贡试?他不是解元,怎么能参加贡试呢?”张俊心存疑问。
这件事张俊丝毫不敢大意,要是让韩谦登上了仕途,那就麻烦了。他赶紧回将军府询问白灵霜:“灵霜,你知道这次科举考试的主考官是谁么?”
“你干什么?别告诉我你也要参加科举!”
“不是,我只是想打听打听!”张俊急道。
“我还想向你打听打听你昨晚到底去哪里了?”白灵霜率先问道。
“我去跟我的老同学聚会了,跟他们喝了一点酒,醉了所以就没回来,我先问你正经的事,主考官到底是谁?”
“什么叫你先问我正经的事啊,我刚才问你的事就不正经了么?说!你昨晚是不是和你那群猪朋狗友去青楼喝花酒了?”
“没有,我和张若虚还有”
“胡说!张若虚就是今天的主考官,朝廷有明文规定,主考官员在主持贡试前后十天不许出席别人的宴会,以防有人贿赂主考官,有作弊之嫌。张若需难道会不懂朝廷的规定,胆大包天,陪你去喝酒?”
“原来若虚是这次的主考官,还好还好!”张俊这下放宽了心。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起主考官的人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