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情地自以为是罢,不过请你放开我的手,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尊重人罢!”林文静话语冷淡。
张俊干笑着松开了手,道:“其实我也只是来拿被子打地铺而已。”他把被子摊在地上,然后吹灭了蜡烛,躺在地板上睡觉了,心里一阵失落:“难道文静真的已经不喜欢自己了吗?可是她这些年也没遇到比我优秀的人呀,怎么会突然就不喜欢我了呢,莫非是怪我用情不专?可她也不知道我娶了妻子呀!”张俊怎么想也想不通,到后来他索性就不想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可刚睡下没多久,就发觉有人在不停地摇晃自己的身子。“莫非是文静按耐不住寂寞,要与我”张俊心中一阵大喜,想要翻转身来,但他却觉得浑身使不出力道来,“坏了,一定是这几天奔波劳累,弄得现在筋疲力尽。”张俊心道。
“张俊,张俊,你醒醒啊,快醒醒!”林文静催促道。
“果真是文静。”张俊心中喜悦道,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挣扎着坐了起来,却看见林文静正捂着鼻子看着他。
林文静附在他耳朵旁小声对他道:“有人用迷香熏我们!”她指了指那扇门窗。张俊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烟冒出来。
张俊马上捂住鼻子,他悄悄走到那扇透烟的门窗下,用手堵住烟筒口,良久,只听“扑通”一声,外面那人被自己的烟熏晕了。
俩人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却见楼下的掌柜带着一帮伙计正在忙活,他们每个人背上都背着麻袋,将麻袋由后院运到前门。张俊想起自己的骡车就停放在客栈的后院里,他们背的麻袋一定是堆放在后院的粮食袋。
“原来是一家黑点!”林文静大声地道。
这句话倒让楼下的众人着实一惊,他们抬头望了上来,掌柜的痛骂伙计:“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还没有被熏昏过去,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伙计们正想冲上来制服林文静和张俊,林文静已经率先从二楼跃了下来,十几个伙计包围住林文静,而张俊则在楼上看戏,他知道,这些二流子又岂会是林文静的对手。
瞬间拔剑,张俊不禁看呆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林文静的武功更胜从前了,就凭她的拔剑速度,已经可以将武林中的顶尖剑客致于死地。因为真正的顶尖剑客对决,胜负多半取决于出剑的速度,剑在手时已可算稳操胜券,所以拔剑尤难,拔剑在手,乃从无剑到有剑的过程,拔得要比人快,要人猝不及防,而且要抢先在手,剑胜招先。
所以,拔剑是最为关键也是最为难学的,因为拔剑的快慢全在乎个人的反应力,而反应能力有很多都是先天的,后天无法培养,所以有些高手不惜用毕生的时间来苦练拔剑之速,可是终不如别人天生就具有较强的反应能力。
张俊只看清楚一道剑光,可是下面却躺着四五具尸体,如此快的剑法,让掌柜的有些心惊了,他不断往后退,嘴里却不断叫道:“给我上!给我上!”
那些伙计才不理他呢,纷纷丢下粮食袋,从后门逃窜出去,掌柜的当然也是一头当先,众人在竞相争夺谁逃得最快。
而让张俊出奇的是,林文静并没有上前去追,张俊也跃下了一楼,问道:“为什么不追?”
“穷寇莫追这句话你没听说过么?”林文静反问道。
张俊笑了,他沉吟道:“余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他吟的这首诗乃共和国伟大领袖毛泽东所作,意境极高,他本以为林文静会盛赞他才高八斗,不料在林文静的脸上,却没有丝毫仰慕的表情。
林文静反而冷言冷语道:“你是不是觉得在我这种低俗的人面前卖弄你的文采特有意思,觉得特高人一等是罢?”
这回弄巧成拙了,张俊连忙堆笑道:“不不不!文静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说为什么不抓住一个来问问他们抢粮到底是何企图。”
“这还用得着问吗?一定是生活所迫,他们也是逼于无奈才会做贼,我们应该可怜他,而不是要把他们逼上绝路。”
“文静,你说得太对了!”张俊鼓掌道,只是他心里还有一个疑问:“既然要可怜他们,那刚才你为何一出手却要了他们几条人命呢?”当然,这句话张俊是憋在肚子里,没有当面问出来。
张俊和林文静没敢再睡,他们就在骡车旁守着,生怕又有人来劫粮,那些迷香药力可真是厉害,直到太阳公公都出来了以后,林文静的手下和商会的那群人方才醒过来,于是,众人又接着启程了
“到了!我们终于都到了!”看着奔腾的黄河水,张俊兴奋地叫喊道。历时三天三夜,他们终于都到了山东营州。
黄河,世界第五长河,一条五千四百六十四公里长的大河,在中国北方蜿蜒流动。从高空俯瞰,它恰似一个巨大的“几”字,又隐隐就是我们民族那独一无二的图腾。它不仅仅是一条大河。黄河,黄土地,皇帝,黄皮肤,这一切黄色表征,把这条流经中华心脏地区的浊流升华为圣河。《汉书.沟洫志》就把黄河尊为百川之首:“中国川源以百数,莫著于四渎,而河为宗。”
在张俊兴奋的呼喊声叫过之后,极为壮观的场面来临了,“会长,好像有一种地动山摇的声音越逼越近,这是不是我的错觉。”钱有义问道。
“不是,我也感觉到了。”张俊语气沉重道。他侧过偷来询问林文静:“文静,你有没有听到这股来势汹涌的声音?”
“听到了,就在前面,你看!”
张俊一行人都看呆了,前面成千上万衣衫褴褛的人正朝他们这边过来,声音洪亮,响彻天际。
“不好!是灾民!怎么办?怎么办?”张俊看见如此大的阵仗,吓得六神无主,手在拉着林文静的衣袖。
“冷静点!你看你,连钱管事都没有你这么慌张,亏你还是带过兵的,灾民又不是要吃我们,他们只是要吃粮食,我们这次来的目的不就是赈灾吗?传令下去,把所有骡车摆在前面,方便灾民抢购!”林文静镇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