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汴京城郊区的一座陵园里,韩谦和杜映雪就躲在那,这是一座废弃的陵寝,是前朝周世宗柴荣一个嫔妃的陵寝,因为前朝已经成为了历史,这里也就没人守候了。
“映雪,昨晚京城闹民变,今早我回去买馒头,居然没有一家店是开门的,听说商人们全都去了开封府听什么审判!怎么样,你饿了吗?我刚才摘了一些野果,你先将就吃着吧。”韩谦道,他从衣袋里很多野果递给杜映雪。
杜映雪并没有接过野果,她更关心的是民变:“京城一向治安很好,怎么会发生民变呢?”
“这我也不清楚,听人说好像是商会的会长被人刺杀了,商会的人就去衙门闹事!”
“去衙门闹事?那京城现在不是已经乱成一团了么?”
“没有,已经平息了,商会找了个人和衙门谈判,谈判成功了,民众也都散去了。映雪,快吃些果子呀,要不然会饿坏的!”韩谦劝道。
“我没心情吃。”杜映雪愁眉苦脸道。
“这样饿着肚子怎么行呢?映雪,你恨我没关系,可你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啊!”韩谦痛心道。
“我想回去城里。”
“不行!回去会很危险的,万一遇见张俊派出的杀手,那该如何是好,不是每一次我们都能这么幸运逃脱得掉的!”韩谦反对道。
“你不用管我,我想回去,哪怕是死在相公的手里我都无怨无悔,是我错了,是我误会他了。”杜映雪拖着沉重的鼻音道,看她的样子又要开始哭泣了,自从前天晚上逃到这里到现在,杜映雪已经哭了不下十次,她的双眼都哭红肿了,韩谦看了都心疼得要命,他越看到杜映雪为了张俊而伤心,心里就越恨张俊,恨不得扒张俊的皮,拆张俊的骨,喝张俊的血。
杜映雪不管韩谦,她独自返回汴京城,可韩谦又怎么能放心得下让她独自一人去呢,他跟了上去,“映雪,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不放心,我跟你一块去吧!”
杜映雪并没有允诺,自顾自走着路,韩谦厚着脸皮跟在她旁边,和她一块进了城。
进得城里,果然见到很多商铺都关了门,紧接着,看见很多民众都朝开封府门前涌去。杜映雪拦住了一个行人,问道:“大叔,我能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么?”
“姑娘,你还不知道啊,你是刚进城的罢,今天是府尹大人主审商会会长被刺杀一案,这都是多亏了商会的谈判代表,他让商会和官府有了一次对话的权力,这代表真是了不起啊,不仅避免了一场暴动,而且为商会赢得了在朝廷中的尊重。”
少女一般都是崇拜英雄的,虽说杜映雪的年龄早就过了少女怀春的时期,可她的心境却仍是停留在少女阶段,心灵还是那么地天真、那么地善良,她还是不能看清楚人世间的丑恶。
“这谈判代表是谁?”出于对英雄的崇拜,杜映雪好奇问道。
“就是大名鼎鼎的灵霜楼老板张俊呀,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胆识,竟敢和官府谈起条件来,这不,他现在又在公堂指证暗杀商会会长的凶手了!好了,我不多聊了,我得去看热闹了!”这位大叔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爱凑热闹,真算得上是童心未泯了。
杜映雪听到这位大叔盛赞自己的丈夫,觉得脸上有光,也露出了会心的一笑。而韩谦却在一旁嫉妒得要命,他觉得张俊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拥有现代人的知识么,自己也同样拥有,只不过是张俊来古代的时间比自己长了许多,所以自己在古代的地位才及不上张俊,论实力,自己还未必会输给张俊呢。
开封府公堂之上,张俊一身白裘锦服,手握摺扇,俨然就像一个大状师的模样。此次张俊担任原告商会的代表状师,而被告扶桑黑龙会则请来了汴京城里最有名的大状师宋杰为他们辩护。
这还没正式开堂呢,双方的状师就开始较起劲来了。“张老板,没想到你真是干哪行敬哪行啊,你看看你的衣着,比起我这个正宗状师来还要敬业啊,真是令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知道张老板你要是在你开的酒楼里把厨子的衣裳一穿,然后勺子一握,是不是就成了正宗的名厨了呢?”宋杰言语之中无不透着浓烈的嘲笑意味。
张俊反唇相讥道:“在下又怎么及得上宋状师啊,宋状师你一身黑色衣服穿过来,知道的人可以理解宋状师你品位独特,不知道的人呢,还以为宋状师你的双亲病故了呢,穿成这样,宋状师,你不会真的是戴孝上公堂罢?”
张俊的话引得围观民众哄堂大笑,就连衙门里的衙差也是偷偷捂着嘴在笑,唯独宋杰被气得脸红耳赤,气氛相当滑稽。
“升堂!”赵光义一拍惊堂木,终于都升堂了,众人也都收敛起了笑容,恢复到严肃的状态,不过张俊却看到赵光义精神有几分恍惚,他暗暗担心:“光义该不会在皇上那边出了什么问题罢,莫非皇上也不让惩治扶桑人?”
带着这个疑问,张俊在公堂上和宋杰展开精彩绝伦的辩论。
“张老板,你说是扶桑黑龙会的人刺杀了商会会长,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吗?”宋杰首先发起进攻,问道。
张俊叫出了一些证人,“王五,你说说看,当晚你打更都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一个蒙面人闯进了会长的宅院。”
“你有没有看清那人的相貌?”张俊问道。
“没有,他蒙着脸,不过,他的佩刀却是东洋刀,我看得清清楚楚。”
张俊又陆续传诏了一些证人,从他们的口供综合得知,当晚刺杀商会会长的人就是扶桑人。
“即便是扶桑人,也不能认定就是黑龙会做的!”宋杰道。
“我已经调查过了,扶桑的商人虽然很多在汴京经商,但他们的另一个身份都是扶桑黑龙会,基本上没有一个商人不是黑龙会的成员。就连宋状师你,嘿嘿,也是黑龙会的成员!”张俊道。
这句话真是震惊了所有人,全部人都用惊奇的眼光看着宋杰,宋杰脸色骤变,颤声道:“你你你在胡说什么”
“不用狡辩,全汴京城有哪个状师敢接这单案子,又有哪个状师敢替扶桑黑龙会辩护,难道就不怕全汴京城的百姓唾骂?起初我以为你只是贪财,后来我经过调查才发现,你的父母都是扶桑人,你是三岁时才由父母渡洋过来中原的,在中原托付给一对农民夫妇,母的就是长大了能在中原当奸细!”张俊道。
“你胡说!你信口雌黄!”宋杰激动道。
“我不是胡说!传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