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采诗躺在床上,眼眸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瞟了一眼张俊,沉默了很久,陈采诗又开口道:“是谁救我上岸的?”
萧易寒忙道:“是在下,在下见采诗小姐不识水性,便跳下去将采诗小姐救了上来。”
陈采诗眼睛打着转,不时又瞄向张俊,张俊也连忙附和道:“的确是易寒救了你,当时他奋不顾身,他救死扶伤的行为真是令人钦佩!”
“萧公子,真是太感谢你了!难得萧公子不计前嫌,还舍命相救,此恩此德,采诗铭记于心。”陈采诗眼眸深深地看向萧易寒。
萧易寒心中那个欢喜,真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他虽欣喜,但也不敢表现得太过份,他深知大家闺秀一般都不喜欢浮躁、沾沾自喜的人,而是喜欢宠辱不惊的儒雅君子,他赶忙谦虚道:“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下也只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采诗小姐不必挂在心上。”
张俊暗自赞叹道:“看来易寒学得还真快,都已经懂得掌握女人的心思了,将来必定又是个情场鬼见愁啊!哈哈!”
听萧易寒这么一说,陈采诗果然对萧易寒另眼相看,赞美道:“萧公子如此谦逊,实在让采诗钦佩,看来采诗以前以貌取人真是做错了,像萧公子这样做了好事却不放在心上的人,才是当之无愧的大英雄。”
萧易寒还是平身第一次受到美女的称赞,心里不由有种飘飘然的感觉,脸也开始变得红晕,陈采诗看了抿笑道:“萧公子还会害羞呀!真是好可爱哟!”
张俊听到这句话简直要狂汗,紧接着张俊便好像被当作透明人一般,都是萧易寒跟陈采诗在那亲切交谈。
“易寒,既然采诗小姐已经安然无恙了,那我们也该启程了,否则恐不能如时参加武林大会。”张俊道。
不过张俊看萧易寒那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就好像是战士出征前夕跟心爱妻子依依惜别时一样,张俊看了真是点哭笑不得,他想萧易寒恐怕就差没说出“师傅,我不去了,我要留下来陪采诗小姐”这句话了。
陈采诗忽然对张俊道:“张大人,采诗也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还有,采诗那晚得罪了你,采诗在这向你赔罪了!”
张俊听了直感惊诧无比,心里暗叫道:“陈采诗居然会像我道歉?这可不像是她的风格啊!”
陈采诗也看出了张俊一脸惊愕的表情,她继续说道:“张大人,你那晚教训采诗教训得很对,也许真是采诗错了,采诗不应该嫌贫爱富,也不应该盲目地崇拜那些声名显赫的英雄,有些英雄虽然道貌岸然,但却私底干了很多丧尽天良的事;而有些貌似无赖的小混混,他们或许才是默默帮助别人的无名英雄。”
“陈采诗你能有这番感悟,本官也着实替你高兴,”张俊摆出一副长者的模样,缓缓地道:“好罢,本官就接受你的道歉,希望你以后别再犯这种思想上的错误!”张俊说罢迟疑了一下,又道:“还有,至于救命之恩你就不必谢我了,当时要不是易寒苦苦哀求我救你,我才懒得管你呢!”
张俊的话又惹得陈采诗有些微不悦了,她淡淡地道:“不管怎么说张大人你还是救了我,采诗会派人送份大礼报答大人的,我不想欠大人的人情!”
张俊也不想跟她多说,便对萧易寒道:“易寒,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别打扰了陈采诗小姐的休息!”
萧易寒很不情愿地跟随张俊出去,临出门时还不时地回头看望陈采诗,陈采诗温柔地道:“萧公子,你多保重,日后回来记得来找采诗,采诗必当重谢!”
萧易寒点头道:“我会的,采诗小姐,你好好休养!”说罢出了门去。
师徒俩出了医馆,萧易寒道:“师傅,刚才采诗小姐有意跟你言和,你为何还不肯接受呢?”
“我接受了呀,我不是说接受她的道歉了吗?”
“可是,师傅你对她的他态度有点”萧易寒没敢说下去。
“有点什么?有点恶劣?”
萧易寒有点害怕地点了点头,然后就低着头不敢看张俊。张俊摸了摸萧易寒的后脑勺,哈哈笑道:“易寒,你虽然自称是杭州小霸王,为师看你耍滑头的确是有两下子,不过你的心计城府还不够深沉,如若为师跟那陈采诗言和,并且对她态度好点,凭为师今时今日的名声和地位,再加上陈采诗本身又是个极为崇拜英雄人物的女人,你不怕她喜欢上师傅我吗?”
萧易寒听了张俊这番解说才恍然大悟,感激地目光看着张俊:“原来师傅之所以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易寒啊师傅,你对易寒真是太好了!”萧易寒感动地差点要流眼泪,“师傅,徒儿今生今世,愿意做牛做马侍奉师傅!”
张俊听了萧易寒如此忠诚的话,心里不禁大为欢快,虽然他知道萧易寒的这些话多半掺有水份,但仍是令他欣喜了好一阵子,他笑道:“你还是留着侍奉陈采诗罢!”
萧易寒这时有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医馆,仍是那副恋恋不舍的神情,张俊安慰道:“易寒,做什么事都不宜操之过急,否则只会起到相反的效果,我们还是赶紧奔赴黄山罢,让陈采诗更加重对你的思念,相信等过了一个月后你再回来杭州,陈采诗必定会对你更好!”
萧易寒听了大喜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师傅几时有骗过你!走!”
张俊和萧易寒分别骑上了自己的马,朝城门驰去。俩人又来到城东,却见东门此刻已经大门紧闭,张俊下马寻问守城士兵道:“这位兵大哥,现在还不到亥时,为何这么早就关闭城门呢?”
士兵大声道:“上头下了戒严令,城墙上有贴着告示,你自己去看!”
张俊跟萧易寒只要又走到城墙边,仔细一看,张俊不由得脸色发青,告示上的意思大约是说杭州城的水道、盐道两位官员今早被人给暗杀了。而张俊清楚记得,自己写私盐一案的奏章时,是按照赵廷美的意思写上水道官员与盐帮、漕帮相互勾结而导致的官盐被私运。
“如今水道官员莫名奇妙地被人暗杀,难道此事和赵廷美有关?水道官员在没被审讯之前被杀,私盐一案就无从了结,皇上必定会彻查到底,这样一来不是更容易出赵廷美是幕后主使了吗?看来此事又不大可能是赵廷美干的!”张俊脑子越想越混乱,看来这件案子变得越来越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