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苡卿……现在不是去见他的好时间。”秦笙扶了扶额,试图按住沐苡卿的肩膀让她坐下去,然而沐苡卿倔着不肯动。
“那什么时候才是?等到他被抓了,再去找吗?”
沐苡卿气急,今天才知道的完整的流产真相,让她心悸,她未出生的孩子,居然在秦暮江的手上,死了三次!
秦笙和厉行之一怔,这顾家的人果然性子都差不多,都想着自己先动动手处理处理……
“坐下吧,有人给你处理着呢。”厉行之摆了摆手,最终也没拒绝让秦笙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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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飞机停在俄罗斯的别墅停机坪上,两排黑衣男人恭恭敬敬地守在机舱处。
陈为民和秦暮江是被顾明安两脚踹出来的。
踹出来的两个人还没有适应好突然的环境,顾明安就踏着步子走到了他们的前面,下一秒,几个黑衣人就把他们从地上拽起,硬生生地拉到了别墅里面。
一切发生的既快又惊悚,他们两个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秦暮江,本来在市长办呆的好好的,顾明安突然就闯了进来,熟悉而陌生的枪抵在他的腰间,顾明安说:“不是说会帮我的么……秦市长?体现你作用的时候到了,嗯哼?”
就这样,他在顾明安的威胁下,出了市政府。他们俩挨得那么近,手枪一直抵着他的腰,他几乎挣扎不了,还有那个男人阎罗一般的警告:“秦市长,你跟我走,还能多活两天,你不知道你当年做的好事,你的好儿子都告诉给媒体了吗?”
他浑身发怵。
路霄给顾苡卿开发布会的事情他知道,秦笙也会赶过去他也知道,只是现在他才意识到,这场发布会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冷汗直冒。
如果……如果秦笙!
如果秦笙真的说了什么,那他的处境!将会比当年的顾明冬还要糟糕!
没有耽搁,秦暮江虽然害怕顾明安,却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一路疾走离开了市长办。
顾明安把他带上了一辆车,然后再一次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顾明安卷走了他的手机,然后又递到他面前。
“给陈为民打电话,我要见他,你知道应该怎么说?”
那一刻他真的很想骂娘,这个阴郁的男人,一直举着枪,他不累吗?!
在顾明安虎视眈眈的眸光下,秦暮江还是拨通了陈为民的号码,这一次,陈为民很久才接通。
“喂——”非常低沉沙哑的嗓音,秦暮江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在哪儿呢?”秦暮江稳了稳心神,不自知地咽了咽口水。
对面坐着一个阎罗王似的人物,他不得不吊着十二万分的精神。
“你在哪儿呢?”陈为民的声音透过外放传过来,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愤慨,“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儿子做了些什么?”
秦暮江心里的忐忑不安更加明显,秦笙这个臭小子,真的是他这辈子的败笔!
“怎……怎么了?”
“怎么了?那个荤小子把我们四年前做的好事都扒拉出来了!”
彼时,陈为民正在陈家别墅,看着发布会的直播。
那个坐在中间器宇不凡的男人,一字一句地吐出当年的往事,分毫不差。
那么多双眼睛,那么多只耳朵,都看见了!都听见了!他们完蛋了!
这一次,肯定逃不过的……
往年的政治案件,重新被拿出来,一定会引起更大的注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秦暮江忙不迭地答应,看了眼顾明安,赶紧又接着说,“我们现在见个面吧,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情?”
陈为民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隐隐的能够听见那边发布会的声音,时间静悄悄地溜走,许久,陈为民才开口问:“你现在在哪儿?”
顾明安刷刷地在手机上打上几个字,秦暮江照着念,距离陈家别墅很近,陈为民很快包裹好自己过来了。
顾明安几乎是在一瞬间跳下车,动作敏捷而迅速地扣住了陈为民,速度快到咋舌。
秦暮江早已经被顾明安绑在车座上,看见这个活阎王一系列的动作,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再一次睁眼,他们两个是在一架飞机上,都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那个绑了他们的男人,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一派矜贵。
飞机停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别墅外面,秦暮江心口一滞,莫名开始担心这个跟顾明冬长的如此相像的亲弟弟是个什么来头。
黑衣男人扯的他头皮疼,加上两条腿在地下拖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陈为民也是如此,叱咤商场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人提着走,羞辱,对,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顾明安在一间雕着青松的门前停下,大手搭在门把上,等着黑衣男人将人带过来。
门,开了。
很大的一间房,却没有什么东西,四周墙壁干干净净,房顶是众多细细密密的昏黄的小灯。
灯下,房间的中央,是一口棺材。
秦暮江立即就吓了一个哆嗦,双腿立即就软了下去,提他的黑衣男人睨了一眼,不屑地说了一句:“出息。”
陈为民一言不发,两个人都被揪到棺材面前。
棺材后面有一张椅子,顾明安坐下来,双腿交叠,慢悠悠地将一支香烟点燃。
“秦暮江……陈为民……”伴着一圈又一圈的烟雾,顾明安静静地吐出两个人的名字,在空荡的房间里,阴森的可怕。
“知道这是什么吗?”顾明安笑了笑,一只手摸上棺材盖,淡淡地询问。
陈为民眉头紧皱,秦暮江已经瑟瑟发抖。
“这是——锦禾市前任市长、我的哥哥、顾苡卿的父亲、沐温月的丈夫——顾明冬的棺材。”顾明安缓缓开口,笑脸在烟雾中变得模糊不清,看样子十分瘆人,“这里面,有他的骨灰。呵——他死的时候,市里连块住的地方都不给他,我只能把我哥带来这里,不过也好,做些事情起来也方便。”
顾明安笑道,“砰”地一声掀了棺材的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