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陈为民刚刚出来,就看见躲在一边的顾明安,大惊失色。
顾明安的手上还没有动作,抬眼就看到陈为民慌张的模样。
“救人。”顾明安站起来,一双皮鞋就踩在那条缝隙附近,陈为民的脸色白了白。
“你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救什么人?哪里有人给你救?”
陈为民慌的,不仅仅是这间房子下面的地下室,还因为顾明安那张脸。
那张跟顾明冬分毫不差的脸。
当然,他不会像秦暮江那样,吓到以为面前这个男人真的是顾明冬,毕竟,顾明冬的死,他是亲自确认过的。
只是,这么相似的一张脸……
“陈董事长,你在想什么?”顾明安轻笑道,犀利的眸光直逼陈为民。
被突然点名的陈为民倏然一惊,再次看向顾明安的时候,面色已经有些不好:“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噢——是吗?”顾明安说着,也抬起步子往陈为民走去,“陈董事长,莫非你的记性不好?我怎么记得我的嫂子被你关在这里呢?”
没有正面回答陈为民的问题,但是却巧妙地解决了他所有的疑问。
并且,一招致命。
嫂子。
陈为民眉头深锁,脑子里过了过这句话,算是理解了目前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了。
眼前的男人是顾明冬的弟弟,知道沐温月被关在这里,所以找到这里来了。
只是,顾明冬什么时候有过一个弟弟?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而且看起来,他的这个弟弟并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愣神期间,顾明安给身后的几个壮汉比了个手势,然后便听见一声巨响,水泥地面上,刚刚顾明安站立的地方,赫然出现一个正方形的暗道。
在陈为民还来不及阻止的刹那,厉行之从那个暗道里爬了出来,他帅气的脸上沾了一些灰尘,但是眉宇间的戾气丝毫不散。
“陈董事长,你方便解释一下吗?”看见陈为民准备去关那个暗道,顾明安再一次往前走了两步,挡住了他的去路。
厉行之出来以后,又转身对着暗道伸出自己的胳膊,随后被一个手臂上带着好几道伤痕的手抓住,这次出来的是沐温月,秦笙垫后。
“你……你们!”陈为民看着三个人一个接着一个地从暗道里出来,气急败坏,当即就冲过来准备揪住顾明安的衣领。
这是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之间的对决,但是显而易见得能分出胜负,如果是秦笙或者厉行之对陈为民,那也许还能撑一会儿,但是换成顾明安,只是眨眼之间。
陈为民的手臂已经被扣住,动弹不得。厉行之和秦笙带着沐温月离开,这中间,沐温月的眼神就一直在顾明安身上打转。
“陈董事长,我哥和我嫂子,你都动不得。可是你都动了,还动得不轻,所以,你的死期,快到了。”
顾明安说得很轻,脸上还带着明艳的笑,嘴里说出来的,却非常的狠毒。
“呵——你以为你是谁?”他陈为民这一生怕过谁?这个男人也真敢说!
“我是谁?”顾明安松开陈为民,语气渐冷,“看来你很关心这个话题啊,陈有康?”
被松开的陈为民刚刚准备还击,就被这个名字定住了。
陈有康!
这个男人知道他的另外一个名字!
“你究竟是谁?!”这次没有轻举妄动,陈为民站离顾明安,问得咬牙切齿。
“呵——我是你原来看不起的安明啊。”
肆意而冰冷的笑声在房间里响起,陈为民就呆呆的目送着这个男人离开。
手机上有厉行之刚刚发过来的消息,车子停在陈酒镇的入口。
远远的就看见一道纤弱的身影站在车门面前,风吹起沐温月的头发,美得像一幅画。
顾明安加快了步子,直到还有几步远他能清楚地看见沐温月的时候,变成了飞奔。
这是记忆里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画面,他会抱住她,紧紧地抱住她,说一句“好久不见”。
然而,到沐温月的面前的时候,顾明安急急地刹住了车,嗓子突然有些哽咽,只低低地叫出:“温月。”
三十多年了。
终于见面了。
沐温月还是当年的沐温月,气质出众,容貌清秀,波澜不惊,坚韧而明媚。
“明安。”沐温月叫了一声,眼睛里一片晶莹。
顾明安终于还是没忍住,一把拥住了沐温月。
秦笙和厉家兄弟,惊得瞠目结舌。
“他们两个,是不是还有啥故事啊?”厉勉之缩回脑袋,一脸认真地问。
秦笙和厉行之,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么多年,都去哪儿了?”
从顾明安的怀里退开,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跟顾明冬一模一样,于是心里的惆怅更深。
“一时半会说不清,先上车吧。”
秦笙开车,沐温月一直保持着高度集中,因此一歇下来,就沉沉地睡了过去,所以其他的人也都没有说话。
快要开到锦禾市内的时候,秦笙的手机乍响。
来电显示:路霄。
“喂?”
“你现在在哪儿呢?沐苡卿可还在医院躺着呢!”
“你组织一下,我要今天晚上的发布会。”
说这话的时候,秦笙有跟顾明安眼神交流,他得确保他去开发布会公布真相的时候,能够一下子解决掉那两个为非作歹的人。
“那苡卿呢?”
“等会儿我去接她。”秦笙赶紧回了一句,从后视镜里看到悠悠转醒的沐温月。
“苡卿怎么了?”
“妈——你别担心,她没事。”这些事一时半会说起来太复杂,秦笙没有多说,将这四个人安全送到凤鸣酒店,秦笙就立马开车去了医院。
这几天,他跟厉行之几乎都没休息,更不要说照顾到沐苡卿,他心里没有歉疚是不可能的。
到的时候,沐苡卿正在病房里刷着手机,看到秦笙的那一刻,她甚至忘了反应。
“怎么?不认得我了?”秦笙笑起来,是这几天唯一露出的笑容,一瞬间驱散所有的疲惫。
“没有。”沐苡卿抱住秦笙的腰,叹了口气,将脑袋埋在男人的肩窝里,“等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