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找,是不能没有头绪地去找。我们先去酒店,我跟你们讲一下目前的情况。”
这话说的在理,沐苡卿才放心下来。
江璟宗还在处理新闻上的事情,穆修文在忙着跟穆依依发信息汇报情况,车厢里陷入安静。
此时,红旗酒店,1608房。
厉勉之还没有来,厉行之先给安先生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接电话很快。
“喂,安先生。”
表面上的恭敬,他扮得刚刚好。
“什么事?”
“沐温月不见了。”厉行之实话实说,随后将手机拿离自己的耳朵。
果然,下一秒。
“什么!人不见了?”电话那头的人情绪立即变得激动,“什么叫人不见了?!”
厉行之就淡定多了,甚至染着些许笑意:“就是,沐温月不在医院了,现在还没有下落。”
这么说,够清楚了吧?
“那你不去找人,给我打什么电话!”
“告诉你一声儿。”
“赶紧去找人!正事还没干,岔子倒是会出!两天时间,找不到人,我提前过去!”
气沉丹田地又吼了一句。
厉行之没来得及移开手机,清清楚楚地听到最后一句。两天时间之内,如果他们找不到沐温月,他自己来找吗?
那怕就不是找人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厉行之皱了皱眉,还是先答应了下来。
挂掉安先生的电话,厉行之又想起第一次被安先生带到特训营的场景。那个时候他还只是未经世事的小孩子,却不得不学着在那种残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
那个时期,安先生并没有现在这般厉害,他也会有愁眉不展的时候,会叹气,会紧张,甚至暗自落泪。
后来,安先生越来越厉害了,变得越来越像一只笑面虎,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厉行之再也没有看见过他对什么人事感到害怕。
有一段时间,厉行之疯狂地膜拜安先生,就好像儿子总是膜拜爸爸一样,觉得这个人是个英雄,是个厉害的角色。
直到在这个位置上待久了,厉行之才发现,他正在被训练成一个傀儡,而那个掌控他的人,并不是什么好人。
思绪翻涌,好的不好的记忆都在一刹那喷薄而出。厉行之烦躁地拍了拍脑袋,正好听见敲门声。
“谁?”
“是我,哥。”
厉勉之来了。
厉行之做了一个深呼吸,去开门。
厉勉之也是一身运动装,兄弟两个倒是穿得巧。
“进来。”厉行之看了一眼厉勉之,转身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红旗酒店的规格没有锦禾市那些高档酒店规格高,不分内间外间,厉勉之进来就大摇大摆地坐上床。
“把鞋脱了。”眼瞅着厉勉之就要盘腿坐上去了,厉行之出声提醒,那架势,颇有一种你不能收回去我就能弄死你的意思。
厉勉之已经习惯了,非常熟练地在半空中收住了自己的脚,乖乖地垂在床尾。
“咋了,哥?你这一上午,连着几个夺命电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厉勉之好奇,他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贯彻始终。
“陈家别墅你进去了没有?”厉行之先挑自己觉得重点的问。
“还没来得及……”
语音刚落,厉行之一个爆栗就赏了过来。
“还没有来得及?”敲完头厉行之又揪了揪厉勉之的耳朵,语气严肃,“你是想死在那儿?”
厉勉之疼地嗷嗷叫,连给自己喊冤都腾不出一口气,他大好年华当然不想死在那儿啊……不过叫他去的也是他哥啊……
“陈为民这个人,能不惹就别给我去惹。”厉行之松开手,再一次警告了一遍。
“秦笙的前妻,不过,现在又处在准备复婚的阶段了,叫沐苡卿,也就是顾明冬的女儿。她的母亲,也就是顾明冬的太太,叫沐温月,四年前得了精神病,这几年一直在治疗,昨夜失踪了。”
厉行之坐回去,开始跟厉勉之解释。
按道理……丢了个人,照他哥哥的本事,找起来应该不难啊。
仿佛看中厉勉之心中所想,厉行之继续开口:“这一次情况特殊。我们现在正在着手处理顾明冬和秦暮江的事情,沐温月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踪,很难保证不是他们俩干的。秦暮江不谈,陈为民这个人,业界都知道他心狠手辣,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所以这个人很难对付。如果现在走错一步,陈为民都有可能抓到机会,反咬我们一口。”
这就是他迟迟没有按照原来的性子,硬来的原因。
厉勉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我们必须找到沐温月吗?”
毕竟,大事是四年前的事情啊。
“对。”厉行之沉声,眸色阴暗,“必须找到。如果人在秦暮江和陈为民手里,那我们行事一定会受到阻碍。沐苡卿和秦笙两个人绝对不会允许沐温月出意外,另外……”厉行之顿了顿,抬眼定定地看着厉勉之,神色沉郁,“安先生也不会允许。”
这话说的。
厉勉之半截身子躺在床上,对于安先生,他没有过多的接触。当年虽然是安先生救了他们弟兄两个,但是却偏偏器重厉行之,至于他这个弟弟,就没被正眼看过。
于是,厉勉之索性离开了俄罗斯,开始东游西荡的生活。
“那老头儿,还关心人家老婆啊!”厉勉之哂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玩的故事。
“老头儿?”厉行之皱了皱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厉勉之说的是谁,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露出淡淡的笑意,“他哪里有那么老?”
“没有吗?”厉行之坐起来,问得很认真。
“没有,他今年才五十四岁。”
“都五十四了还不老?”厉勉之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细皮嫩肉的脸,以示年轻。
厉行之笑起来,看着这个和自己长得九分相像的男孩子,神色恍惚。
许久,厉行之问:“勉之,你知道为什么安先生当初会收养我们,又为什么特别培养我吗?”
厉行之问得极轻,仿佛喃喃自语,厉勉之没有听见。
恰巧这时候,厉行之的手机响了,来电秦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