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笙确实是口渴了,刚刚还让伊卡去帮他倒点水来喝,谁知正着,容格格就打了水进来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常人口中所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容姐,你坐下来陪陪凉先生吧,我先出去了。”伊卡非常识趣,容格格一进来,视线就一直落在凉笙身上,而凉笙虽然一直没有看着她,可他的表情却是有些扭捏的。
伊卡抿嘴偷笑了下,赶紧退出来,把空间留给了凉笙和容格格。
人在生病的时候,感情防线最脆弱,伊卡故意给他们留下一个独处的空间,就是想让凉笙正式接受容格格的感情,那他也算是见证了一对有情人的结合。
容格格端着那杯水走到凉笙的床前,床前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她便把那杯水摆放在桌子上,:“这水是刚刚烧好的,还有点烫,你等会儿再喝吧。”
凉笙轻应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
容格格就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凉笙炯炯的双眸像钉子一样盯着她,或许正如伊卡想的那样,人生病时,感情特别的脆弱。
现在,恐怕就是他最脆弱的时候,天知道他看见容格格进屋的时候,他是多么的安心。
“退烧了吗?”容格格一坐下,就抬起白净修长的玉手轻抚上凉笙的额头。
“好些了。”凉笙让她的手在额头上停顿了片刻,就把她的手挥开了,盯着她看的视线敛了回来,语气不像平时那般的冷漠,但也不温和,就是不咸不淡的。
此时的他,就是想装冷漠,也没有多少力气。
手被凉笙挥开的刹那,容格格脸上有短暂的怔忪,可她没有生气,随即又找着其他话题问道:“吃过药了吗?”
“嗯,早前吃过饭,蒙拉就让我吃了药。”凉笙依旧不感不淡地回应着。
容格格注意到凉笙不再称呼“蒙拉姐”,而是的“蒙拉”,这个称呼比平常显得要亲昵一些。顿时,她心里像被针刺了一下,突然就痛了起来。
但她还是强作欢颜,强作镇定,关心地着:“饿吗?要不要喝些粥?我下楼去帮你煮。”
“不用了,蒙拉已经端来了。”
凉笙淡冷地拒绝着,随着他的话音落地,蒙拉果然推开了房门,端着一碗新鲜的白粥走了进来。
这下子,容格格完全怔住了。
凉笙是今天才感冒的,从知道他感冒开始,这几个时里她几乎都是围着他转,她怎么不知道他让蒙拉替他煮粥了?
心,再次被针刺了一下,痛楚加剧。
蒙拉端着白粥往里走来:“凉笙,饿了吧?”
她把那碗加了些许盐的白粥轻放在桌子上,然后扭头笑着对容格格:“容姐,天气冷,粥很快就会凉的,你坐在床上,就近扶凉笙起来吃吧。”
“好。”容格格应了一声,赶紧伸手去扶凉笙,却被他拒绝了。
“蒙拉,我牛高马大的像座山,她力气,身子弱,怕是扶不动我,还是你来吧。”凉笙完就投给蒙拉一个温和的眼神。
今天这两个人唱的是哪一出呀?
容格格心里酸得像是喝了一坛子的陈年老醋,总觉得这两个人有鬼,却又没有办法阻止他们任何一方开口话,更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心不受影响,那酸意她自己都闻到了。
“我可以的!凉笙,别把我当成弱不禁风的人!”容格格抢着伸手去扶他。
此时此刻的容格格,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凉笙是她的,她不想让蒙拉染指,她在这里赖了一个月,她不能前功尽弃!
凉笙瞪她一眼,那眼神相当的不悦,让容格格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咬了咬唇,颇为委屈地看着他。
“我了不用你扶!”凉笙的脸黑了下来。
容格格哪怕习惯了凉笙的冷脸,也还是忍受不了他跟蒙拉串通一气欺负她。她的脸因怒意而涨得通红,好不容易才强忍下那口恶气,默默地站了起来。
她才刚刚让开,蒙拉就立即上前把凉笙扶了起来。
“没有菜呀。”凉笙看着那碗白粥,挑了挑眉,问道。
“我加了少许的盐,不会很淡的,你现在感冒了,吃些清淡的白粥更好。”蒙拉不慌不忙又温声细语地解释着。
凉笙便不再什么,端起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粥,优雅地吃了起来。
眼角捕捉到容格格的身影,他忽然把粥递到蒙拉面前,:“蒙拉,我头还是有些晕,不如你喂我吃吧。”
完,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蒙拉,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好,现在照顾你就是我的头等大事。”蒙拉笑着接过了那碗粥,笑容依旧甜美。
容格格瞪大眼看着这一幕,早就痛苦地含着泪水转身离开了房间,不忍也不愿意再看着两个人卿卿我我。
自从离家出走来到巴厘岛后,她一直对自己充满信心,心想不管遇到多少困难阻碍,都要带凉笙回去。就在前几天,刚刚从乌布医院回到八丹拜庄园时,她还偷偷地给好友秦思橙打了个电话,她用不了多久就要带凉笙一起回去了。
可到了此时此刻,她才发觉原来她一点也不强大,她一点胜算也没有,她也像所有女人一样,承受不了自己所爱的男人对其他女人的好。
哪怕凉笙是故意这样对她,她也无法承受。
她以为,只要她坚持努力下去,一定能捂热他那颗冰硬的心,可是……泪,终是止不住地下滑。
在这里,她人生地不熟,没有亲人在身边,他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如今,他这般待她,让她顿感挫败,信心全无,原本就想念亲人的心就更加的强烈了。
此刻,她很想看到父母兄长,很想一头扎进家人温暖的怀里,向他们哭诉委屈,向他们道歉,承认自己带给他们的麻烦。
她为了爱,不顾一切,结果得到的却是这种下场——凉笙宁愿亲近才认识几个月的蒙拉,也不愿意亲近和他一起长大,相识了十多年的她。
伤心的容格格忽略了很多很多的疑点,只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容姐,你怎么了?”西黛刚好上楼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看到容格格的时候,她就把那张纸藏到了身后,又不失关心地问着容格格。
“没,没……事。”容格格慌乱地拭去泪水,不想让西黛看到自己的痛苦和狼狈。
西黛又不是傻子,她怎么可能看不到容格格的痛苦,但她更向着自己的主子,在她眼里,容格格脸上的痛苦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把藏于背后的那张纸移拿到了前面,眼眸深处闪过一抹狡黠的精光,继而:“没事就好,你先回屋休息吧,我现在要拿这份结婚申请书给凉先生和蒙拉姐过过目。”
她着,便静待着容格格的反应。
今天这一切,都是一出戏。
在凉笙感冒后,蒙拉姐来看望他的时候,他就请求她们配合着他演一出戏,目的是让容格格离开巴厘岛,回到属于她的那个世界去。
果不其然,容格格听完西黛的话,整个人都呆住了。
什么,结婚申请书?不会是她听错了吧?!
容格格抬眸看向西黛,本能地重复问道:“你什么,谁的结婚申请书?”
西黛笑了笑,知道容格格是听见了的,只是不肯相信自己听见的而已,她便重复道:“是我们蒙拉姐和凉先生的。呵呵,我就我们蒙拉姐和凉先生是两情相悦嘛,还有人不信!这可是凉先生亲自拉着我们家蒙拉姐在老爷面前求的婚,蒙拉姐对凉先生更是不必了。他们两个人身份相配,外表又相当,老爷又那么欣赏凉先生,视他为这个庄园的接班人,他能和蒙拉姐能结成秦晋之好,成百年好事,也是我们庄园里天大的一桩美事了。”
看见容格格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消失,西黛心里窃喜不已。
容格格无法置信地盯着她,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久久回过神来,她摇着头,:“不!不可能!怎么会……我不信,你一定是骗我的!”
“你不信?”西黛轻蔑地笑了笑,又摇摇头,“本来我也没想到凉先生会这么快就向我们蒙拉姐求婚了,可事实就是这样的。可惜我们蒙拉姐不是穆斯林,如果她加入了穆斯林,只需要去附近的清真寺,找长老给主持一下,他们俩就能立刻成夫妻了。哎,可是凉先生心疼我们家蒙拉姐,既然要结婚,就要有法律效用,不能随随便便曹曹结婚了事。”
这席话自然是西黛添油加醋一番的,只要一想到前几次容格格对自己的冷言相向,西黛就觉得这样做似乎还不够解气。
于是,她又将那份结婚申请书递到容格格面前,报复性地:“喏,你瞧瞧吧,这个可是凉先生亲自去sipil登记申请来的报告书,白底黑字,货真价实!”
容格格愣了下,随即飞快地接过一看,虽然申请书是印尼,但也有英标示,所以她能很清楚地看到——那上面申请人的名字,真的是凉笙和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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