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格格虽然撕掉了凉笙好不容易才帮她买到的飞机票,暂时留在了八丹拜庄园里,但凉笙对她依旧冷得像冰,时常拿她当空气,避而不见。
容格格也不管他是什么态度,反正就赖在庄园里不走。
她一呆就是三天。
这座庄园跟国内那些个大城市截然不同,生活枯燥无味,在庄园里干活的工人们大多都是当地人,语言不通,能跟容格格得上话的人寥寥可数。因为这个原因,她不再给蒙拉脸色看,也不再赶西黛走了。
她又不好意思在庄园里白吃白住,会干的活又不多,无事可做的她便开始替来庄园里度假的顾客们洗衣服。
她一个千金姐,过去的二十四年里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即使在外工作的那几年,大都都是把衣服直接丢进干洗店了事,何曾自己洗过衣服?
洗衣房的阿姨见她动作不熟练,都害怕她把客人们的衣服给洗烂了,只要见到她来了洗衣房,就赶紧带着洗衣盆躲得远远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坚持了下来。
当然,这样做的另一个原因,是她可以偷偷给凉笙洗衣服了,闻着衣服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男人味儿,她觉得自己好像更靠近凉笙了。
想到这里,她脸上就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哎呀,容姐,这些衣服就让洗衣房的工人们洗就可以了。你可是凉先生的朋友,凉先生是我们八丹拜先生的贵客,你也就是我们庄园的贵客,千万干不得这么重的活儿!”
西黛大老远就咋咋呼呼起来,走进洗衣房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倒像是真在担心她,瞅着她泛白的手,皱眉道:“容姐,你看看你这双白玉的手,平时很少干活的吧?哪经得起庄园里冰凉刺骨的地下水泡制?真的谢谢你了,要是容姐冷着了,我们蒙拉姐一定会跟我发火的。不行不行,既然蒙拉姐和凉先生让我好好照顾你,我就一定得阻止你做这件事!”
西黛着,就板着脸看向那些个洗衣阿姨们,呵斥道:“都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把脏衣服拿走?!谁允许你们把衣服给容姐洗了?!”
西黛是八丹拜庄园主和蒙拉姐身前的红人,工人们不敢得罪她,便纷纷带着脏衣服和洗衣盆退了出去。
“西黛,我没关系的,就洗洗衣服而已。在中国,大姐也有自己洗衣服的时候。”容格格显得很无奈,她真的很无聊。
虽是下定决心赖在庄园里不走了,可真正白吃白住,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她从接收到的教育,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自己的价值,这也是她为什么坚持要自己开工作室的缘故。
仔细想一想,凉笙其实最介意的,无非就是她容家三姐的身份,要让他抛却这个偏见,她就得改变自己,融入他的生活,让他对自己改观。
思及此,她更坚定了信念,走向其中一位洗衣阿姨的身边,并从她手里夺过洗衣盆来,:“我真的没关系,这些活儿我都干得了!”
“可是,蒙拉姐特地叮嘱过西黛,不能让容姐受一丁点苦。”
“这哪是受苦啊。”
“容姐,你就别为难我了,真的不行啊。”
两个人话的时候,一人拖着洗衣盆的一边,推拉着,冷不防容格格的手一滑,那一盆子的衣服就从盆子里飞了出去,掉落下来时刚刚好罩在了一个人的脑袋上。
容格格大吃一惊,赶紧去道歉:“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实在是太囧了,还有几件竟然是女人的睡衣,就这样罩在一个男人的脑袋上,可想而知是有多么的滑稽了。现场的洗衣工人们看见这场景,都没忍得住,噗嗤一声笑了场。
待把那人的衣服取下来一看,容格格彻底僵了脸。
原来,面前的男人是凉笙!
这下糟了……
回过神来,她第一个反应是逃为上策。
可刚来得及转身,冷不防一只有力的大手自身后伸来,攫住容格格一只手腕,凉笙沉冷的气息如同清晨浓浓的霜降一样罩来,“走!”
他不等旁人反应过来,就径直把容格格扯着往外面走。
“凉笙,别走这么快,我都跟不上了。”容格格被他扯着一路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凉笙板着冷脸,把她扯回了自己的阁楼里,然后就拿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帮她收拾好的行李扔到了她的面前,冷冷地着:“走!立即回家里去!这里不属于你,也不适合你,趁你家里人还不知道,还没派人来巴厘岛逮你,你还可以赶得及回去请罪!”
容格格僵僵地看着他。
他还是要赶她走!
他以为她离家出走后,再回去,她的父母就不生气?就算他们不生气,她也不会答应家里人去相亲的。曾经,她也想干脆妥协,和别的男人相亲算了,可她做不到。她好不容易抛开一切,只身追到这里来,他却还要赶她走。
难道他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
她不信!
“凉笙,你还要我再多少次?我爱的人是你!”容格格瞅着他那张英俊的脸,眼里凝聚了水雾,心也开始揪痛起来。
“容格格,你曾经问过我,我敢不敢一辈子管着你。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敢,我消受不起,所以还请你回去,不要逼得我……”凉笙剩下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就被容格格猛地扑上来,用嘴全数吞没掉。
容格格紧紧地抱住他的颈项,踮起双脚,幸好她有一百六十几公分,踮起脚和凉笙的身高虽然仍然有差距,但她能触碰到他的嘴唇。
凉笙僵住了,随即反应过来,扣住她的双臂用力地往外扯。
也不知道容格格是哪里来的蛮力,双手紧紧地扳着凉笙的脸颊,不顾羞耻地强吻着他,把她的爱,把她的委屈,还有她所有的思念,不顾一切地,孤注一掷地通过两片唇瓣传递给她最爱的男人。
凉笙彻底傻眼了,眸光轻微震颤。
僵了两秒后,他又开始用力地把容格格推开,容格格被他推得往后退了几步,最后跌倒在地上。看到她跌倒了,凉笙的眼里立即掠过了一抹心疼,但一闪而逝,随即他黑着脸大步地离开了,还用力地把房间的门关上了。
他不敢回头,不敢有片刻的停留。
在四唇相贴的时候,在她笨拙地吻着他的时候,他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他很想发狠地搂着她的腰肢,很想发狠地回吻着她,将她狠狠地压在身//下。
但,他总忘不了她和自己的差距,更忘不了义父义母的嘱托。
“凉笙,我不会走的!坚决不!”容格格气怒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仍然是这几天里她重复最多的那句话。
就算是家里人找到这里来,她也不会回家的。
要容家的侦查能力和情报络,早该知道她现在已经人在巴厘岛了,再离开家之前,她也是大大方方地留下一封家书,也就是想告诉他们自己的决心。
但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家里人都没有找来,想来父亲和大哥也想给她一次机会,放手让她追寻真正属于她的幸福。
“我就不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容格格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土,忿忿地低语。
如果他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他早就打电话告诉大哥了。还有那天她淋雨倒在他怀里,他分明是一副担心得不得了的表情,虽然后来一次次赶她走,不也是不了了之了吗?
再想想刚才那个吻……
她一边走下楼梯,一边抚触着自己的唇,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刚才的画面。刚才四唇相触的时候,她觉得有一股电流传遍了她的全身,而他,也分明有短暂的失神。
想到这里,容格格的脸不自觉地泛起红来。
阁楼底下,蒙拉和西黛等在楼梯口,先是看见凉笙黑沉着脸走下楼来,继而又看见神情呆滞的容格格红着脸颊走下来,不禁都吃了一惊。
两人对视了一眼,继而,蒙拉主动迎了上来,问道:“容姐,你没事吧?是凉笙欺负你了吗?”
容格格眸底一抹狡黠的精光划过,她朝蒙拉扬了扬眉,:“不,是我欺负他了。”
“呃?”蒙拉脸色一怔,片刻后,脸微微泛白,却又很快恢复常态,“我还担心凉笙跟你发脾气呢,容姐没事就好。”
容格格脸上依旧浮现着狡黠的笑容,走远了的凉笙忽然转过头来,冷冷地:“容格格,你不是要洗衣服吗?杵在那里做什么?”
容格格喜出望外,却又听见他指着洗衣房:“既然你想洗,就让你洗个够。去,把洗衣房里的衣服全都给我洗了,不许任何人帮忙!”
容格格喜出望外:“遵命!”
挨了罚,她却高兴得很,等他转身离开,她还得意地朝他伸出五根手指头,:“凉笙,你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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