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坐在父亲曹伟伦身侧的那位陌生中年男子是曹卫国花重金请来的律师,已为曹家服务了多年。
他微微躬身后,拿出一份资料开始宣读了:
“我手里的这份资料,是曹卫国先生的前妻柳眉女士生前立下的遗嘱,因为是家里的独生女,柳眉女士于临死前一个月继承了其家族留下的全部遗产,包括四栋海外房产,和位于纽约、巴黎以及温哥华三座城市的黄金地产,另有位于b市郊外的高档别墅两座,以及一些有收藏价值的首饰和字画,到如今已增值到约七亿八千万美元。”
“这其中,曹卫国先生以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继承了柳眉女士一部分的遗产,其中包括位于b市郊外的高档别墅两座,以及位于纽约的房产一栋,那些极具收藏价值的首饰和字画也都继承到了曹卫国先生名下。而另一半遗产,柳女士表示严格按照柳家传男不传女的传统分配遗产,而柳女士膝下仅育有一儿一女,儿女双双都已去世,所以这部分海外遗产将直接继承到嫡孙身上。也就是,另一半遗产最终的受益人是——曹伟伦先生。”
仔仔细细听着的曹婉婷,不禁大吃一惊。
七亿八千万美元,折合成人民币,足足逼近五十亿……
她先是震惊于自己的祖奶奶拥有这么大一笔丰厚的遗产,然后是惊讶于祖奶奶的决定,没想到她和祖爷爷的步调是如此一致,竟然奉行传男不传女的老封建传统。
她下意识地侧首,看了眼对面的曹伟业和李倩茹两夫妇,两人的脸色果然不怎么好看。但,他们似乎已经提前知道这个结果,虽有些失落,却也没有别的表示。
那边郑律师念完了祖奶奶柳眉的遗嘱,扬了扬手里的件,:“等一会儿,曹伟伦先生仔细确认过后就可以签字了。接下来,曹老先生还有话对大家。”
话落,郑律师看向大班椅上的曹卫国,将话语权交给了他。
曹卫国微微颔首,如释重负地:“其实,这份遗嘱应该在很多年前,也就是你们祖奶奶去世后就该拿出来宣读的,但那时候我跟大儿子闹得很僵,后来很多年了都一直耿耿于怀,不肯原谅伟伦他爸,所以就刻意扣下了这份遗嘱。现在想来,我很后悔,是我做得不对,是我错得太离谱……”
到这里,曹卫国苍老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愧疚来,到动容处,甚至开始咳嗽,脸色憋得涨红。
曹双双慌忙叫人取来一只装着晶透液体的药瓶,给曹卫国服下后,他大口大口喘息了好一会儿。
似乎好了些,才继续道:“我想趁还不算太晚,帮你们的祖奶奶完成她的遗愿,哎,她若是泉下有知,该是安息了。”
感慨万千地摇摇头,曹卫国又道:“如今,我也快不久于人世了,既然大家都在,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再立一份新遗嘱。郑律师,我行动不太方便,就麻烦你记录一下了。”
郑律师慎重地点点头,承诺道:“好的,曹老先生,您尽管,我会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的。”
闻言,曹婉婷恍然大悟。
难怪如此兴师动众,非得把她和老爸接回b市,原来是要立遗嘱。
还来不及多想,曹卫国的声音再次传来:“立遗嘱人:曹卫国,男,今年九十三岁,在立遗嘱时精神清醒,由于年事已高,患有严重的心脏病、高血压、糖尿病等疾病,并且病情急剧恶化,很可能将不久于人世,故立此遗嘱,由于我握笔困难,由郑守城律师代我起草本遗嘱……”
“遗嘱内容如下:一、将我这栋曹家老院子继承给女儿曹双双,以后这栋房子大大的事宜也都归她打理;二,柳眉留给我的那两栋位于b市郊外的别墅,一栋给嫡孙曹伟伦,好供他们回来省亲时住,另一栋继承给外孙曹伟业,但不得出售;三,那栋位于纽约的房产,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怎么打理过,就把它继承给我的嫡曾孙子曹叶衍吧,他结婚的时候我没能参加,就算是我赠送给他的新婚大礼;四,西边阁楼里收藏起来的那些名贵字画和首饰,就留给我的曾孙女曹婉婷,就当是我留给她的嫁妆。”
到这里,曹卫国仿佛是累了似的,停下来歇息了好一会儿,大口大口地又喘息了一会儿。
见他久久没有话,郑律师问了一声:“曹老先生,就这些吗?还有没有什么要的?”
曹卫国想了想,:“除了上述财产外,我其余的财产就按照有关法律规定做处理吧。郑律师,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一番话完,曹卫国仿佛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整个人近乎虚脱下来,曹双双见状,赶紧跟着护士把他扶回了房间。
待他一走,整个客厅就骤然安静下来了,空气中似乎有某种不安分的气流在涌动,曹伟业和李倩茹夫妇俩的脸色很难看,嘴唇紧抿着,尤其是曹伟业,双手扶在椅子扶手上,久久没有话,也没有任何举动。
就连曹婉婷也嗅到了一丝紧张的气氛。
无疑,这价值五十亿的遗产,受益最大者是她、哥哥还有父亲曹伟伦,而大伯一家除了得到一栋别墅外,再无其他,也无怪乎他们的脸色会那么难看了……
在这样的深宅大院里工作久了,郑律师自然是学会了察言观色。
他笑着打破尴尬的气氛,“各位,曹老先生的遗嘱还需公证,拟好修正之后方可签字。至于柳眉女士留下的那份遗嘱,曹伟伦先生,你可以先留下来过目签字了。”
曹伟业抿了抿唇,没有话,李倩茹嗔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曹如雪喊了声“妈”,便跑步地追着她出去。
曹如雪喊了声“妈”,便跑步地追着她出去。
至于施兆霆,仿佛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双手插兜施施然站起身来,身形定住,然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曹婉婷。
感觉到那针扎似的视线投来,她缓缓抬头,看见施兆霆神情冷漠,眉梢微挑,嘴里吐出两个无声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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