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衍听不见身边人的声音,便放下手来,看见秦思橙低埋着头咬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伸手一把抓紧她的皓腕。
不意他会有此举动,秦思橙惊呼了一声,随即跌入他的怀里。
“叶衍,你要做什么?”她大惊失色。
想要立刻撑坐起来,可叶衍却把她的肩头摁住,“别动,就陪我坐一会儿。”
他真的不再有下一步举动,秦思橙愣愣的,虽然不再挣扎,可全身的神经线都绷得紧紧的。
只见叶衍翻了个身,斜躺在她身边,胳膊撑在后脑勺后,低首锁着她娇红的俏脸,笑中透着浓浓的情/欲,哑声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不就是他们结婚的日子吗?他糊涂了?
今晚的叶衍有些奇怪,从他眼神里流露出的某些东西也是秦思橙觉得陌生的,她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身子。
“叶衍,你醉了吧?你还我醉了,其实真醉了的人是你,你看你,醉得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不记得了?今天当然是我们举行婚礼的日子。”
到这里,她不禁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肩头,感慨道,“哎,真累!看来结婚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叶衍低笑着,眼神柔得可以拧出水来,他忽然更贴近她,声音更比之前沙哑了些,“那你,结婚的当晚该干些什么?”
干什么?
秦思橙眨了眨带着醉意的杏眸,脑里有点乱,但还有几分的理智,所以瞬间想到了某个答案后,那张脸立马红得不能再红了。
“叶衍!你,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忘记我们之前的协议了?你,你和我,我们,我们不能……”秦思橙已经语无伦次,不清楚话了。
“不能?不能什么?”不知道他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在装糊涂,反问着她。
有力又不失温柔的修长手指忽然伸来,轻轻地挑起她的下巴,叶衍那张俊美得让人发飙的脸凑近前来,一直深邃难测的烟眸此刻没有了深不可测,也没有了其他杂质,完完全全是柔情,充满了情/欲。
他的鼻端贴上了秦思橙的鼻端,彼此的呼吸在交/融。
秦思橙吓到了,该推开他的,可脑子里一下子浮现出方才在婚礼上被他吻住的那一幕,整个人在这一瞬呆住了,竟然反常地没有推开他,甚至还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有些害怕,但就是没有办法推开他,额头微皱,那纤长如扇的两把长睫毛微微颤抖着,两只手也是紧握着的。
叶衍的唇却停在她唇上咫尺之前,垂眸盯着她红彤彤的脸颊和迷离的双眼,忽然勾了勾唇,沙哑着嗓音,“我们不防先洗个鸳/鸯浴,增加一下气氛。”
这一句果然有提神的作用,秦思橙一下子清醒了,霍然睁大了眼,并用力推开他,“谁,谁要跟你洗鸳/鸯浴!你忘记我们的协议了?!”
呵呵!
看到她娇羞的样子,叶衍满/足地发出了两声沉沉的笑。
他是逗她的,他没忘记跟她的协议,虽然他并不希望她惦记着这件事,可他确确实实记得,就是因为那该死的荒唐协议,她才肯答应嫁给他,却也因此成为他无法跨越的一道障碍。
被他那炙/热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秦思橙赶紧爬起来去洗澡,刚开了衣柜拿换洗的衣物,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不知是谁在窃窃私语。
“老太婆,你确定他们俩今天晚上一定能圆房?”
“哎哟,你傻呀,就是不知道才跑来看看是什么状况嘛。”
听出那声音是秦伯尧和丁玲二老的,秦思橙和叶衍都不禁打了个激灵,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两人都不敢有大的举动,只是竖起耳朵听二位老人这是要打算做什么。
紧接着,外面传来丁玲的声音,“老头子,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他们俩的喜房安排在这边西厢吗?”
“我怎么知道呢。”当初秦伯尧不赞成丁玲把喜房安排在离主屋颇远的西厢,而这西厢是客房改造的,条件设备都没有主屋好。
可丁玲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才刚新婚,当然得给两口一定得私/密空间,而且整个宅院,只有这个西厢的门是可以从外面锁住的。嘻嘻——”
丁玲到这里不禁掩嘴窃笑了起来,迟钝的秦伯尧这才想明白自己老太婆的打算,恍然大悟状,“哦,我知道了,你想把这屋子给锁上,他们俩要是没洞房就不准出来,是不是?”
“哎哟,老头子你咋这么笨呢,咋现在才明白过来呢?老笨!”
两人絮絮叨叨笑笑间,丁玲已经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大锁来,往门口上的门栓一揷,紧接着一道“咔嚓——”声,她回过头与秦伯尧对视一眼,老两口双双抬起手来轻拍一巴掌。
“搞定!”
秦伯尧还不忘了夸赞一番,“老太婆,还是你厉害!”
屋内,叶衍和秦思橙竖耳聆听见那一道咔嚓声后,均瞪大了眼睛,意识到了事态不妙。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叶衍,他忙起身,无奈喝多了酒体力不支,刚起来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重新歪倒在床上。
秦思橙惊了一下,“你还好吧。”
“我没事,你快去看看门口是不是被你奶奶锁起来了。”
“哦。”
秦思橙不敢怠慢,忙起身去查看门有没有上锁,可事实证明,他们预想的没错,门果然是被丁玲给锁住了。
“糟了,叶衍,门被锁上了,现在怎么办啊?”
叶衍指了指窗口,“快去看看窗户有没有被锁上。”
秦思橙闻言,又立刻去查看窗户,可惜得很,他们俩反应得太慢,窗户是早就被做了手脚卡死了的,而且还上了防盗,根本逃不出去。
这下悲催了!
心里一阵哀嚎,秦思橙能想到的就是向丁玲求饶,想到这里她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了,趴在门口就大喊,“奶奶?奶奶!您锁门做什么啊?万一我们有急事要出去怎么办呢?快开开门,求您啦!”
外面传来丁玲的声音,“你们俩当务之急的事儿,就是给我造个蜜月曾孙,其他的啥都别想。”
“……”秦思橙满头黑线。蜜月曾孙?看来爷爷奶奶跟妈咪爸比都是统一了口径的,竟然都打她肚皮的主意。
一计不成,只好另施一计。
秦思橙立马捏住自己的鼻子,像只绵羊一样撒娇道,“奶奶,您别把我锁在屋里不行吗?您知道我有密闭空间恐惧症的,您这样把我锁在房间里太久,我老毛病犯了怎么办?”
这个借口倒是找得好,心疼孙女的秦伯尧一下子就紧张了,“对哦,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老太婆,赶紧把门打开。”
秦伯尧正要伸手去拿丁玲裤兜里的钥匙,却被她挡住了手,“你糊涂了,屋子里又不是只有橙橙一个人,还有叶衍呢,怕啥?!”
“可是……”
“别可是了,我敢保证那丫头在装呢。”
“真的?”
秦伯尧还不放心,丁玲斩钉截铁地,“当然是真的!”
清了清嗓子,丁玲扯着脖子对屋子里的两个人喊,“孙女啊,你就别骗奶奶了,你好好的跟叶衍入洞房,没洞房我们可不放你出来的,所以你就甭想别的了。”
丁玲完就要拉着老伴的手离开,却又顿住身子,回头喊了一声,“那啥,阿衍,奶奶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你可要加把劲儿啊!”
门背后站着的秦思橙听见丁玲这句话,不禁打了个激灵,回头瞪向叶衍,怀疑他是不是跟丁玲一伙的。
叶衍耸了耸肩,一副与我何干的模样。
外面,秦伯尧和丁玲笑呵呵地走开了,秦思橙不甘心,试着这里看看,那里敲敲,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打不开那道门。
最气人的是,偏偏只有她一个人着急,大床上的某个男人不但不帮忙查找出口,反而还幸灾祸地,“别费力气了,今晚,我们肯定是逃不出去的。”
秦思橙懊恼地回瞪他,十分怀疑这件事就是叶衍事先跟爷爷奶奶串通好了的!
她狠狠地瞪着床上手长脚长的男人,可无论她怎么看,也看不出任何的端倪,最终只得放弃,秦思橙气咻咻地去了洗手间洗漱。
待她一离开,病床上的叶衍就悄悄地抬头看了眼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弯弧。
事实上,她也没有怀疑错,叶衍确实事先跟秦老夫人商量了些事,那是在半个时以前,秦思橙已经回喜房后,他单独留在酒宴上的时候……
被宾客们重重包围的叶衍渐渐支撑不住,他借口去洗手间,趁此机会喘口气,出来时迎面看见秦伯尧,“阿衍,还能吃得消吗?”
温沉的声音传来,秦伯尧朝他招了招手,招呼他过去坐一坐。
年近八旬的秦伯尧还保持着健硕的身躯,不胖也不瘦,今天的他穿着一套灰色的西装,还像年轻时那样风度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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