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双眸一转,瞬间便跪在了地上,双眸发红,哭的声泪俱下:“陛下,臣妾只是见把守地牢的人昏过去了,白瑾瑜又不见了踪影,才猜测白瑾瑜来地牢内救穹苍了!
至于穹苍为何易容成了别人的模样,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臣妾并不清楚啊!”
莫暖冷冷地朝皇后望着,俨然不相信皇后口中所言!
穹苍冷嘲了一声:“小子,你这位皇后答应了我,只要我愿意易容,等到白瑾瑜过来了,拖延上她一段时间,事成之后,便将我给放了,如今事情也办砸了,我也算是白忙了一场,你得给我些补偿罢?
不如将我放出去三日,派人专门跟着我,三日后再让我回来?”
穹苍的话,莫暖是能听进去的,但他的要求,莫暖只当是个笑话罢了。
他眯起冰冷的眸,眸底掠过了一抹杀意:“你竟然为了将白姑娘赶出去,便同穹苍勾结!你可知我父亲是被穹苍所害的?白媚,你平日里残害后妃,朕都没有同你计较,你真是越发得寸进尺了,你就不怕贸然行动,引得万国大乱吗?”
白媚面色大变,忙拽紧了莫寒的衣袖,声音发颤:“不!陛下,这一切都是白瑾瑜的阴谋,是她和穹苍勾结,故意污蔑到了臣妾身上,她才是图谋不轨之人,陛下……”
莫暖面色冰寒,一脚将白媚踢到了地上,冷道:“证据确凿,你竟还敢狡辩!来人,将白媚押入死牢!朕要将这五年来,你办的一桩桩一件件事,全都整理出来,让文武百官判你罪行!”
“不要啊陛下!陛下,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
白媚哭的声泪俱下,莫暖却始终冷眼望着她,未生起一丝怜惜!
白瑾瑜倚在墙上,冰冷的眸微动,在这儿看着戏。
就在这时,她无意间抬眸,恰巧和一双阴沉的眸相视,然而下一秒,那双眸子便消失不见了,白瑾瑜在地牢内,完全寻不到他的踪迹!
是白夜!
那双眼睛一定是白夜的,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认得!呵,果然如她所料,今日之事,是白夜串通皇后,在这里演的一场戏,想要置她于死地!
若非她怀中恰巧有一瓶白水,今日便让白夜得逞了罢?
白瑾瑜不知白夜去了何处,也无法去追白夜,只继续在这儿站着,心下思绪越发的乱。
白夜寻到冰莲花后,必须要用她的鲜血,才能将冰莲花催熟,他真正的目的,一定不会是要自己的命,那他和皇后合作,究竟是图什么?难道是……皇后身上有他要的东西?
白夜如今最想要的东西,便是冰莲花,真正的冰莲花也正巧在万水岛,难道……
白瑾瑜眼皮猛地一跳,心中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朝皇后望了过去。
莫非皇后手中有冰莲花?
白瑾瑜望向白媚时,白媚恰巧也望向了白瑾瑜。
她那双发红的眸中,透着阴毒不甘,俨然起了杀心!
是白水!一定是这个贱人往穹苍脸上泼了白水,增加了易容术的持久度,穹苍才无法露出本来相貌!
这个诡计多端的小贱人!她这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白瑾瑜直视她的双眸,不见一丝惧色,她那副淡漠的模样,更是激怒了白媚!
先知怕这件事情,真的不好收场,长叹了口气,便走到了莫暖的身边。
“陛下,其实是我占卜到,白瑾瑜有可能去地牢,救穹苍出去,媚儿才会信了我的话,将此事告诉您的,还望陛下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绕了媚儿一命吧!”
先知眸色发红,猛地跪在了莫暖的面前!
“老先生,您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莫要让朕为难!”
莫暖眉头紧蹙,忙搀扶住了先知的手,要让先知站起来。
每次都是这样,白媚有了过错,先知便出来抵罪,或许是因为这些年来,先知对白媚的溺爱,白媚才会这般无法无天。
白媚面上浮现了一丝浅笑,知道自己此次又没事了,面露挑衅,朝白瑾瑜望了过去。
小贱人,就凭你那小小伎俩,也敢同本宫斗?不自量力!
白瑾瑜未曾理会白媚,眸色淡漠,便转过了头,朝地牢外走了过去。
莫暖转过头,朝白瑾瑜望了一眼,眸底掠过了一抹深意:“白姑娘,你先在使者宫内歇息,等朕将事情处理完,便带你去万国边境。”
看来,她身上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白瑾瑜点了点头,便离开了此处。
白媚见莫暖又要同白瑾瑜单独相处,眸底掠过了一抹狠辣!
带她去万国边境?呵……白瑾瑜,你就不怕自己有来无回么?
小狐狸精,竟敢勾引我丈夫,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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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瑾瑜离开地牢后,便回到了使者宫。
她刚刚盘腿坐上床上,入定吐纳了半个时辰,便有宫女过来,端来了饭菜,恭敬道:“使者大人,这些饭菜是陛下吩咐御厨做的,都是极补养的,于您的伤有好处。”
宫女说罢,便转头离开了此处。
白瑾瑜敛眉,朝着桌上的菜望了一眼,虽没有什么胃口,但考虑到自己的伤势,还是吃了一些。
一刻钟后,白瑾瑜刚刚放下了碗筷,宫女见白瑾瑜吃饱了,便走到了使者殿内,朝白瑾瑜行了一礼,收拾起了桌子。
“桌上还有许多菜未动,你会直接将它们倒了么?”
白瑾瑜清冷的眸微动。
“原是这样的规矩,贵人们吃剩的饭菜,全都会倒进坑里埋起来,可陛下登基之后,嫌太浪费,规矩便改了,未动过的菜给下人吃,动过的菜则喂宫内养的猪狗牛羊。”
宫女说罢,白瑾瑜心中一动:“陛下倒是节俭。”
“陛下说百姓连饭都吃不饱,我们若是浪费的太多,是会遭天谴的。”
白瑾瑜眸底掠过一抹流光,又道:“听闻皇后和穹苍勾结,陛下可是判了她的罪?”
“我听到的也不多,只知陛下原是要将娘娘押入死牢的,因为先知一直求情,陛下看在先知的份上,便只将她禁足半月而已。”
宫女说罢,便将碗碟放在了木车内,朝白瑾瑜行了一礼,推着木车,转头离开了此处。
宫女前脚刚走,还未过半炷香时间,殿外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白瑾瑜清冷的眸微动,抬眸朝使者殿门口望了过去,便看见莫暖眉头紧蹙,朝着殿内走了过来。
他右手一挥,便让宫里所有人都离开了,最后一个离开的宫女,也按照莫暖的吩咐,帮莫暖关上了使者殿的大门。
“参见陛下。”
白瑾瑜微微屈膝,朝着莫暖行了一礼。
“白姑娘不必多礼,你受伤严重,快些坐下罢。”
莫暖说罢,白瑾瑜便点了点头,坐在了椅子上,莫暖则坐在了白瑾瑜面前,眸底透着一丝认真:"白姑娘,朕有话要同你说。"
"我也有话要同陛下说,我并非是什么天帝使者,且这世上有没有天帝还另说。"
白瑾瑜清冷的眸微动,将自己心中所想,同莫暖说了一遍。
莫暖朝四周望了一眼,确定使者宫附近,没有旁人的气息后,这才松了口气,道:"白姑娘,朕也从未相信过先知口中所言,并不认为你是天帝使者,先知口中的话,从始至终,朕从未信过。"
"那陛下为何还会……"
"还会将先知奉为神明对么?因为朕登基那年,偶尔得知,先知一直在练一种禁术,这种禁术唤作天煞决,他单是使出一成的功力,再结合药物,方圆百里的百姓,便会身中奇毒。
若他使出了十成功力,这整个万国,怕都要被灭了,朕这般尊敬他,他说的什么话,朕都会遵守,便是怕他危害民间,他如今已有百岁,也活不了多久了,等到他老死之后,朕便能松口气了。"
“这般重要的事,陛下为何要同我说?”
“因为白媚身为先知的直系血统,有先知护着,向来百无忌惮,这些年来做的事情越发过分了,今日居然敢勾结穹苍!朕想要废了白媚!”
莫暖眸底掠过的一抹冷芒,右手猛的拍在了桌面上,面上尽是怒意。
若非是白媚,他现在又岂会一个子嗣都没有?他忍了白媚足足五年,如今着实忍够了!
“陛下若是废了白媚,先知定然大怒,不定会试用天煞决,残害黎民百姓。”
白瑾瑜眉头微蹙了起来。
“朕就是担心这件事,才过来同白姑娘商议,想让白姑娘帮朕寻找天煞决的克星!”
“陛下如今可有线索了?”
“冰莲花可解天煞决之毒,朕虽对冰莲花有些了解,却不知冰莲花在何处,还望白姑娘能够同朕一起寻冰莲花,事成之后,朕只要一瓣花瓣即可,剩下的冰莲花,全都归于白姑娘。”
只需要一瓣花瓣,他便能够调制出解药,自此以后,再不用受先知和白媚的要挟!
直到现在白瑾瑜才知道,原来莫暖在先知面前的愚昧模样,全都是装出来的,他原是一个再精明不过,体恤百姓的君王。
就算是为了黎民百姓,白瑾瑜也愿意同他一起合作。
“可以。”
白瑾瑜缓缓地点了点头,莫暖那双漆黑的眸子,瞬间便亮了起来。
“多谢白姑娘!”
莫暖面上含笑,忙倒了一杯茶水,将其递给了白瑾瑜!
如今的他,哪还有半分沉稳的模样,分明就是和狐狸一样,未曾长大的少年,所谓的沉稳威严,全都是他为了扮演好皇帝的角色,生生装出来的。
对于白瑾瑜来说,和一个活泼的少年相处,比同一个阴沉不定的君王相处,要舒服的多。
白瑾瑜将茶水接过,垂眸喝了一口,算是受了莫暖的谢礼。
“我怀疑,冰莲花在皇后的手上。”
白瑾瑜眸底掠过一抹冷芒,语气凝重,将茶杯放在了桌上。
“此话怎讲?”
莫暖微微一怔,面上带着一丝不解。
白瑾瑜抬眸望了莫暖一眼,便将自己心中的猜测,同莫暖说了一遍。
莫暖听罢,眉头微蹙,喃喃道:“白夜……”
“陛下不知我和白夜之间的关系,我说的话也过于简单,陛下听不懂也正常,但陛下所需的冰莲花,有八成的可能,就在皇后的手中。
我们待会儿要去万国边境看阵法,我猜皇后定会设下埋伏,想要置我于死地。我有办法从皇后手中拿到冰莲花,还望陛下能够配合我。”
白瑾瑜清冷的眸微动,掠过了一抹深意。
白瑾瑜思维跳跃的很,有些话莫暖如何也想不明白,他却选择了相信白瑾瑜,认真地点了点头:“可以,你说朕该如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