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皇后便离开了此处,寻到了经常侍奉皇帝的太监,淡淡道:“陛下在何处?”
“陛下原在使者宫内,但使者不知为何突然离开,陛下一时寻不到她,便回书房批阅奏折了。”
太监说罢,皇后双眸一动,忙朝着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那老家伙不知有没有寻到陛下,同他说那两件事!
皇后坐着皇撵来到书房门口时,便见书房的大门紧闭,似是有人在里面谈话,她双眸微动,便凑近了窗户,朝里面望了过去。
太监原要通报,皇后却朝着他摆了摆手,让他莫要言语。
“陛下,我昨日夜观星象,觉得多年前有关天帝使者的预言,竟算错了年月,还望陛下恕我死罪!”
先知一边说着,一边跪倒在了皇帝面前,脸上尽是愧疚,皇帝面色一变,忙搀扶住了先知的双手:“老先生这是做甚?你折煞朕了!”
皇后在外面听着两人所言,唇角微勾了起来。
这老东西说话倒一套一套的,连她都快信了。
此刻,白瑾瑜已经用迷香,迷倒了地牢内所有守卫,来到了一个巨大的铁牢旁边,朝着里面端坐的白衣男子望了过去,眸底掠过了一警惕。
这白衣男子的衣着装束,和丁煦羽一模一样,可惜他鬓发散乱,遮住了脸颊,她一时看不清他的容貌。
“你是谁?”
白瑾瑜压低了声音,冷冷道。
铁牢内的男子双眸一动,抬起了一双桃花眸,朝着白瑾瑜望了过去,那双眼睛除了无神以外,竟同丁煦羽有十分相似!
可白瑾瑜依旧觉得不对劲,总感觉缺了些什么。
她试探着道:“你……来到万国皇宫内,是想要寻谁?”
“瑾瑜……”
男子薄唇轻启,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清冷,白瑾瑜心中猛地一跳,眼角泛红。
他的声音也和丁煦羽一模一样,难道他真的是……
白瑾瑜缓缓朝前走近,想要将男子的容貌再看清一些,男子双眸发红,忙道:“丫头,这里有危险,你快离开!”
“丁煦羽,是不是你?”
白瑾瑜的声音沙哑,双手攥紧了铁牢上的铁棍。
他怎么可能会被关在这里?一个小小的铁牢,又岂能困得住他?
平日若有人冒充丁煦羽,她一眼便能看出谁真谁假,可是现在……
白瑾瑜不知道的是,此刻有一个白衣男子,正单手负后,站在不远处望着这一切,薄唇勾起了一丝邪笑。
傻丫头,上当了啊。
不过,就算你现在能够醒悟,一切也已经来不及了。
白夜同丁煦羽见过不少次,他若将一个人易容成丁煦羽的模样,另告知他丁煦羽的习性声线,那人只要是不傻,便能模仿个八八九九。
“不对!你不是他!”
白瑾瑜眸色一沉,轻轻摇了摇头,忙朝后退了两步。
即使她没有发现面前的男子,和丁煦羽有什么不同,但她就是能够觉察到,他一定不是他!
就在这时,地牢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不过瞬间而已,皇帝便带着皇后和先知,另一些侍卫太监,堵在了白瑾瑜面前!
皇后一身华服,微抬起了下巴,眉眼间透着得意。
此刻,先知已经按照皇后所求,将该说的话,全都同皇帝说了一遍,皇帝俨然信了先知的话,知道白瑾瑜并非使者,且白瑾瑜混到宫内的目的,是为了解救地牢中的穹苍!
穹苍这个名字,十几年前,曾让万国百姓闻风丧胆!
穹苍乃是万国将军,和先皇乃生死之交,后来为了篡夺皇位,亲手杀了先帝,众人将他镇压后,便将其关入了地牢,直到莫暖登基,都未将他放出去!
万国之所以不杀他,是因为先帝曾下过圣旨,若穹苍日后犯了死罪,要万国百官饶他一命,众人不敢违背先帝遗训。
不久前,白夜和皇后亲自来寻了穹苍,道只要穹苍愿意易容成丁煦羽的模样,骗过白瑾瑜,事成之后,便偷偷放他自由,穹苍便点头答应了。
他的那一张脸,是易容而成的,轻轻一擦,便能露出原貌来。
白瑾瑜猛地转头,望向了皇帝,眸底掠过了一抹精茫,从怀中拿出了一瓶药水,将其泼在了穹苍脸上!
穹苍武功原是极高,可惜被关在这里十几年,武功早就已经退化了,有些招式也不记得了,一时未反应过来,整张脸庞便湿了起来!
他抬起一双阴郁的桃花眸,冷冷地朝白瑾瑜望着,眸底掠过一抹不悦,伸出了衣袖,擦了擦眼睛。
往他脸上泼水?这个女人居然敢侮辱自己!
“参见陛下。”
白瑾瑜微微屈膝,朝着莫暖行了一礼。
莫暖眉头微蹙,左右不敢相信,白瑾瑜混进宫内,真正的目的,竟是为了救穹苍!
“使者,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莫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心寒。
“穹苍杀了先皇,罪恶滔天,你居然敢救他出地牢,理应同穹苍同罪!你是穹苍的属下,还是有人给了你好处,让你来救穹苍?还不速速招来!”
皇后双眸一利,面上尽是杀气!
白瑾瑜清冷的眸微动,朝着四周望了一眼,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这位身着凤袍,容颜妖冶的女子,想必便是万国皇后罢?饶是在万国,除了皇后以外,谁若敢着凤袍,也是死罪。
自己同她素未谋面,她为何这般咄咄逼人?
莫不是皇帝一直留在使者宫,引得她嫉妒了?之前自己在使者宫内,便觉察到窗外有人,该不会是她的人罢?
听闻皇帝对先知言听计从,多半是皇后让先知在皇帝面前,又胡编乱造了些话罢?皇帝才会对自己要救穹苍一事,深信不疑。
至于白夜……白夜一定在万国,说不定现在还在附近,若没有他的指点,铁牢内的这个男人,假扮丁煦羽,定不会扮的这般像。
白瑾瑜心下思绪万千,眸底掠过一抹精茫,淡淡道:“皇后娘娘说我要救穹苍,可是有什么证据?”
皇后妖媚的眸中,掠过了一抹嘲讽:“证据不就摆在眼前么?整个地牢内,只关押了穹苍一人,你不是来救他的,又是来救谁?”
“我在御花园内听见有人说,有一姓丁的男子,因夜闯皇宫,被关押到了地牢内,我夫君便姓丁,我以为是我夫君来寻我,便过来地牢看看。刚刚仔细一看,地牢中的男子,果真是我夫君不假。”
白瑾瑜双眸冰冷清澈,言语间坦坦荡荡,丝毫不像是在说谎。
皇后唇角勾起一丝讥讽笑意,转头朝穹苍的方向望去,使了个眼色,穹苍会意,便从怀中拿出了浸水的帕子,要擦掉脸上易容用的脂粉,露出本来的相貌。
尔后,皇后微蹙起眉头,不悦道:“白姑娘的意思是,本宫故意寻人在你面前说谎,道你夫君在地牢内,想要将你引到地牢内,再对陛下说你来地牢内是为了救穹苍,设计陷害你?”
“娘娘说的不错,的确是这样。”
白瑾瑜淡淡地道。
“你……”
皇后面色一变,颤抖着手,朝白瑾瑜指了过去,眸色阴沉!
她双眸一转,忙跪在了莫暖面前,哭的声泪俱下:“陛下,她污蔑臣妾,还望陛下为臣妾做主啊!”
“我不知道什么穹苍,我只知道有人故意将我引来,且让铁牢内的男人,易容成了我夫君的模样,借此拖延我离开地牢的时间。至于我说的是真是假,陛下上前去看一看,他有没有易容便知道了。”
白瑾瑜清冷的眸微眯。
皇后原正在哭着,听了白瑾瑜的话,瞬间笑出了声:“易容?穹苍这般危险的人物,谁敢给他易容!白姑娘,你就算是想活命,也该编一些说得过去的理由,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了些!”
莫暖认真地望了白瑾瑜一眼,便朝着铁牢走了过去!
先知面色一变,忙道:“陛下,穹苍危险至极,您可万万不能靠近!”
“先知放心,朕只站在铁牢外,看上一眼罢了。”
莫暖说罢,便又朝前走了几步,站在了铁牢旁边,眯起双眸,望起了穹苍那张脸庞!
入目所见,地牢内的男子,身子虽是穹苍的,可他的脸却是另外一个人的!
莫暖很少发脾气,脸庞却瞬间沉了下来!
白媚一直嫉妒成性,就算自己和一个宫女多说几句话,那宫女第二日也会失踪不见,被自己宠幸过的嫔妃,一个个更是没有好下场,后宫怀孕的嫔妃不少,却没有一人能顺利生产!
她以为这一切,自己不知是谁做的吗?
若非她是先知口中的天女,早就死了千万次了!
自己不过照应了白姑娘一段时间,她竟又设计想要害白姑娘!
白媚啊白媚,若非你生性狠辣,朕又怎会不入凤鸣宫?这些年来,你做的越发过分了!
穹苍见莫暖一直望着他,眉头紧蹙,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脸庞,竟发现易容的脂粉,他竟一点也没能擦下来,顿时面色一变!
坏事了!
一定是因为那臭丫头泼来的一瓶水,他才无法将易容的东西卸掉,他着了那臭丫头的道了!
看来他此次是无法出去了!只能另寻时机了!
穹苍冷笑了一声,斜倚在了墙上,微抬起了一张俊美无匹的脸庞,任由莫暖打量着他。
白瑾瑜也是经常易容的,对易容术用的脂粉甚是了解,她泼出的是白水,能让易容术更加持久,单是用水是擦不掉的,三日之后,脂粉会自动掉落。
因为离的太远,皇后看不清穹苍的相貌,见莫暖一直站着不动,还以为莫暖是被白瑾瑜气着了,眉眼间尽是幸灾乐祸。
她长叹了口气,朝着莫暖走了过去:“陛下,日后可千万别将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带到宫内了,谁知道他们是什么险恶用心,陛下将白瑾瑜交给臣妾罢,臣妾绝对会将她的底细打听清楚的。”
“娘娘怎的这般肯定,错的是我呢?”
白瑾瑜双手环胸,随意倚在了墙壁上,冷冷朝皇后望着。
皇后唇角噙着一丝冷嘲:“错的不是你,还能是本宫不成?”
皇后冷嗤了一声,未见白瑾瑜放在眼里,继续朝着莫暖走了过去!
像她这种妄想勾引皇帝,爬上高位的贱人,这些年来,她可是见的太多了!
皇后站在莫暖身边时,正想要说话,莫暖倏忽转过了头,眸色阴沉,猛地拽住了皇后的衣领,强迫她朝莫寒的方向望了过去!
“白媚,你看你干的好事!”
莫暖冷冷说罢,白媚看清了穹苍的脸庞后,面色瞬间僵了下来!
穹苍这个混账,果然是不靠谱,这让自己如何同陛下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