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离婚大战五:拆套路】
“不是有手术吗?”
“挪到明天早上了。”
“哦。”
“周沫, 我们谈谈。”
周沫坐在车里, 空调的凉气同汗液相撞, 爽的她鼻孔的气都出的大了点,还没爽两秒, 他就说这话。
语气很温柔,可她的脸更沉了。
她知道只是从暴怒上手到心平交谈,谈什么谈,说来说去还不是那几个事。
“如果我让胡倾城把文章删除了呢?”这是兰兰刚刚问的, 但她知道不可能,几十万字,跨越了近一年才完成,她死也不可能开这个口。
可她想看看檀卿的回答。
“不必。”檀卿抽了张湿纸巾递到她手上。
周沫死盯着他, 没接。
檀卿给她擦面上的泪痕,缓声道:“不是小说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周沫咬牙,(羊驼踏过),以退为进。
装什么伟大,男人怎么都一个样,就直说不行吗?
“既然是你的问题就自己改正, 不要拉我下水。”周沫顺着他胡说八道。
是, 我知道我不好, 可是过去就是存在, 又不能用修正液涂了。
喜欢过就是喜欢过, 余味就是余味,她以前试过忘,咬着牙做法一样,全心去分心,可现在不会了。
不努力去忘记,就是一个好现象。
“我可能没法面对你改。”
周沫经过上午的一番闹腾和方才的离别,已经哭的没了情绪,冷冷道:“那就给你段时间,你自己接受,我死都不会离婚的。”
“周沫。”檀卿唇齿微动,试图组织处能说服自己,也能说动她的措辞。
“檀卿,你为什么跟我结婚?”周沫听到自己的全名就没了好气,在一起之后沫沫沫沫叫的这么亲热,一有问题就是“周沫”。
她抄起手来,侧头愤恨地看着他,想起几个月前,他们还在这辆车上开着低码车速暧昧聊天,这会就在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
应兰兰说的没错,男女关系,瞬息万变。
“......”檀卿蓦地被堵了一句,这句话更适合他问才对,不过,“因为喜欢你。”看见你,好像看见了生活。
“我也喜欢你。”周沫直视他的眼,认真地说,“所以现在有什么问题?”
“我......”檀卿看着她的眼睛心跳倏然大作,灵动消去是难得的冷静,此刻剪水瞳里嵌着他,和汹涌的质问,竟让他一时语塞,“我可能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
“理由?”
“不是说过了吗?”
“我记性不好,忘了。”
“周沫。”
“是不是情绪不到位说不出口?要不要我替你说?”
檀卿轻笑,像看小孩子一样,可却没有对小孩的耐心,继续温柔语气狠心决绝道:“说什么都要离,不必拖延。”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结婚半个月都不到就离婚会被多少人笑话?我们是同事,我爸也在医院,”周沫的乌珠又开始苞泪,说话间她口唇干的开口都困难,可她还是要扛起战役。
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个体,从决定结婚开始,绯闻就是串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们可以瞒一阵子,到你觉得合适的时长。”
“一辈子。”
“什么?”
“我说,到死。”目厉,泪落。
*
周沫是个软性子,大多时候都嗲嗲软软。
可硬起来的时候,比如当年为了余味的坚定远走和咬牙吃下的苦绝对让熟悉她的人惊讶地掉牙。
而这次她死也不离婚的决定也让檀卿震撼。
她甩了他,当时自己下了车,要去拦出租车。
机场地大,她两只脚还穿着凉拖跑死了也没跑出仓库这片地。
檀卿开着车跟在她后面,她愤怒地看见他也不下车就这么跟着,来了火,看见一辆豪车,大概看了眼车窗,手就敲了上去。
檀卿眼见着她穿着背心睡衣,就这么上了人家的车。
两秒,那车就给了他两秒的反应时间,轰了油门绝尘而去。
他赶紧追上,他不知道的是,周沫在车里给司机哥哥鼓掌,“你这车真厉害!再轰一次!”
换做半夜,周沫也没这胆量,换做檀卿不在身后,她也不敢。
可愤怒让她没了理智,顺便没了脸皮。
她知道檀卿生气,可她也生气,张口闭口都是离婚,好说歹说也是离婚,动手动嘴也是离婚。
为什么这些男人遇到问题全是逃避,全是把错误的清零。
她不干,不干,不干!
檀卿追到蔷薇九里大门口,那车没有通行证没让进,周沫下了车冲小哥挥挥手走了。
她看也没看屁股后面的檀卿。
离婚离婚,分手分手,这些男人一有问题都要把她扔了。
她才不会再上当呢。
咬着牙,也要把这次他们的别扭给拗过去。
周沫走进e栋大厅,站在电梯前犹豫了两秒。
檀卿到达三十三层时,周沫正蹲在门口哭。
抽抽搭搭,可怜巴巴,抱着膝盖,额角沁满了汗珠,整张脸煞白。
他伸手抚了一把她额头的冷汗,叹了口气,“何必呢,走楼梯不行吗?”
周沫喘着气,抬起水滴目,“我腿疼膝盖疼。”
三十三楼,每天爬,谁吃的消。
她昨晚睡觉小腿酸胀不适了一晚,根本没睡好,今晨还经历了一场战役。
待她被檀卿拉进房间时,她也没缓过神来。
上楼前还在怄气,被电梯夺去心神,任他拉着。
等到她躺了一会才发现自己是想和他冷战的。
檀卿在冲澡,没去主卧常去的洗澡间。
周沫推开门,水声止,氤氲散开,檀卿赤.裸湿淋着身体,双手醒了醒面上的水,一睁眼是周沫幽幽的眼距离他几公分。
他吓得大动静地倒退了一步,一句英文娘骂就在嘴边,因为背碰在了玻璃门上,顷刻清醒,“你干嘛?”
“你昨晚也是这么吓我的,我还给你。”周沫看了他一眼,伸手,“啪”地打了它一下,哼。
直到周沫走出去,檀卿都没反应周沫在干嘛,愣着低头还瞧了一眼。
周沫走到客厅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想进去□□他,却想到他那么凶,凭什么还给他吃肉。
檀卿拿着电脑出来时,周沫在收拾衣服准备洗澡,他说了一句,“这期间分房,我睡客房,你睡主卧,我爸那里麻烦你帮忙配合一下,你家里我也会配合,等到了你觉得合适的时间我们再......”
周沫无数次地体会到他的决绝,这会也没了和他辩解的打算,打断道:“我不同意。”
“哪一部分?”
“我不同意住处安排。”
檀卿笑,难不成分居还要做跑友?“什么问题?”
“你睡沙发!”周沫白了他一眼,用力拉上了卧室的门。
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说不离婚,我道歉,你就不听我的?
*
百花巷。
太阳初升。
胡倾城收到微信时,正在写番外,甜甜的番外让她忘了之前所有的心痛,不需要主角的自述,她自己发挥,更是快乐地脱了缰。
手机震动时,她看了一眼:【檀卿死都要离婚,我准备今晚成全他。】
胡倾城赶忙拿起手机:【你真的离?】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太草率了。
【不,准备磨刀,杀了他。】
周沫咬牙切齿,昨晚她拿起备用钥匙把房门都锁了,檀卿坐在沙发上,抄手瞧着她防贼锁门的动作笑。
还笑得出来,真是可怕。
手术室的清晨在一片“新婚快乐”“早生贵子”的祝福声里敲响。
周沫本想窝在应急手术室今日悄悄疗伤,早上要拉出精力假装幸福幻象,九点就迎来了一台大手术,等她汗水淋漓地下台,已经是下午14点。
她冲去楼上洗了个澡,再下来,在楼梯口碰到了檀卿在和张显华说话。
有说有笑,神态自若。
他怎么这么能装,以前怎么没发现。
周沫下楼梯的脚步倏然加快,迈下最后一节楼梯,在檀卿掩饰讶异的目光下倾斜着圈住他,娇喊:“老公。”
她老样子,捏着他外露结实的手臂,来回抚捏,张显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新婚感情真好。”
周沫笑眯眯地点点头。
张显华转身的那一刻,檀卿也抬了脚,周沫拽住,“昨晚什么滋味?”她今日起来,檀卿已经走了,都没来得及说上话。
“我想了一下,我们住在一起也不合适,我去我爸那陪夜,你不想扯离婚证也行,等我这儿都弄妥了,再去。”
周沫的十指抠进了他的皮肉,他这话就是连应兰兰说的急着离婚就是很爱你的意思都没了,百分之百冷却地在做决定。
下班她走进值班房,大家均在分她的喜糖,搞得她触景生情,赶紧溜了,不想再接受调侃。
若是幸福也就算了,不幸福每句话都在她的伤口撒盐。
檀卿在摆完菜,喂檀墨吃了点流质后又看了眼渐黑的天色,周沫还没来。
电话拨通时,周沫在愚梦巷扛了个小行李箱,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拖着箱子,“来了来了。”
檀卿挂断电话,对翟蓝说,收了吧,估计在家吃过了。
他站在安全通道口,等到了一副旅行归来模样的周沫。
他佯蹙眉,“怎么回事,如果不想配合就去把证扯了。”
周沫白了他一眼,扭身自己拉开了门,凶什么凶,都来了。
周沫这会才悲哀的发现,他们根本不算了解。
凭着光鲜的一面,凭着爱的冲动结的婚,这会看见对方都不算能为自己所接受的一面,纷纷开始考虑婚姻的正确性。
她摇摇头,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檀卿很好很好。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你怎么说,我嫁进你们兔子窝,我肯定不会走的。”她踩上了楼梯,对着身后跟来的檀卿说。
檀卿看她斜着身拎行李箱,一手接过,“随你。”
昏暗中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也没谁看对方的表情,就这么一步一步,一圈一圈。
周沫耳朵里听着咚咚咚的脚步声,想,原来,脚步也有情绪,这会闷闷的,没了恋爱时的轻快。
低落。
打鸡血的鸡仔除了死命粘着也没了其他招数。
头顶快她十几级的脚步声顿住。
她没抬头,继续埋头低落上行。
一道意外又不意外的磁性于空荡中喧开,“是脚疼吗?”
※※※※※※※※※※※※※※※※※※※※
[胡倾城小剧场]
“余味!”周沫跑过去看见自己刚刨的西瓜被舀去了正中的一口,气得胸脯上下起伏。
余味口中的咀嚼顿住,瞧了她一眼,又快速地咀嚼吞咽。
“......”
周沫捧着肚子快步走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嘟囔着一张脸。
余味歪头,看她那气鼓鼓的腮帮子,指尖一戳,“吃个西瓜而已,满街都是西瓜,你要我给你抱十个回来。”
“我就要你那个!”周沫瞪他。
“我这个有什么特别吗?”余味低头瞧了一眼。
“有!”
“什么?”余味不解。以前她从来没计较过这种事儿,怀孕激素波动了?
“西瓜中间的第一口,是家庭地位!”
“......”
次日,周沫瞧见桌上半个瓜,余味翘着腿正在打游戏。
他余光看见周沫的大肚皮,嘴巴努努,“家庭地位最高的沫沫公主,等您开口,我们才敢动嘴。”
周沫嘴巴嘟嘟囔囔,也没个满意的脸色,舀了一口喂进了嘴里。
“甜吗?”
“还行。”
“周沫你最近很难伺候啊。”余味放下游戏机,撑着头看她。
“你不想伺候了?”周沫眯起眼睛质问他。
“可以吗?”他逗她。
“......”周沫眉毛一动,火气又上来了,一手撑着腰一手捧着肚子,提了口气,快速起身。
余味赶紧扶住,“又气了?”
周沫看向津津,尾巴一扫一扫,优哉游哉。
她又确认了一句,“家里的第一口西瓜谁吃?”
“你。”
“津津和我谁重要?”
“你。”跟只狗计较......
“宝宝和我呢?”
“你。”
“......”周沫斜他,“你是不是在逗我?”
孕两月见红,胎像很不稳,医生说,风吹草动都能掉。
他日夜地按住她,不让她翻身,给她揉屁股,她说了无数遍难受,想下床洗澡洗头嘘嘘,他都不允许她动,她就想没了再怀不行吗?
余味看来,流一次产格外伤身,完全没必要。
“逗你呢。”
“死余味!”
“你说宝宝叫啥?”
“余周。”
“不是说跟我姓吗?”
“本来是啊,可是你想周余,周瑜,三国大众传播里,算输家,不好不好。”
“对哦......”周沫蹙眉,进入圈套,内心很认可。
余味,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