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五十五两银子,月初走出了温家。
当初她嫁给温尚的时候,叶氏给了她十两银子当嫁妆。
后来她给孙府小少爷做了几天饭,孙管家也给了她十两银子报酬。
只是后来温尚受伤,再加上后来给他买衣裳和一些零碎的东西,七七八八的花了四两左右。
再加上这半个月摆摊,除去零头不算,再扣掉成本,最后一共纯利润是十二两银子。
回到家后,月初将手上所有的钱都清理了一遍,果然跟在路上时算得差不多,不算零头的话整整有八十三两银子。
按照之前在花枝爹那里打听的来看,她现在手上的钱足够盖房子了,而且还可以盖一间大一点的房子。
将所有的银子全部放好后,月初对温尚说:“我们争取早点搬出去。”
温尚将早就想好的话傻里傻气地说出来:“我听人家说兔子野鸡这些野味很补很贵的,我明天就进山打兔子,给娘子卤了卖钱。”
之前月初就有卤野味的念头,可是当初温尚打回来的东西硬是逼着她吃了,而她又担心温尚在深山里乱跑又碰到熊瞎子,所以这个念头也作罢了。
现在温尚主动提起,她隐隐的还是担心,说:“算了,钱慢慢赚,反正现在盖房子的钱是够了,不用你去冒险。”
“温尚一点都不怕,温尚最会捉兔子了!”
月初瞧着他拍着胸口的傻样,忍不住笑出声。
这天晚饭过后,月初又开始卤菜了。
本来下午就看到月初开始忙活准备的汪氏闻香而来,瞧着月初居然在架锅卤煮,吃了一惊,走进去问:“怎么的又开始煮上了?难道又能摆摊了?”
“不摆摊,我要转手卖给别人。”月初添着柴火解释。
“卖给谁?那还能和以前一样赚那么多银子吗?”
卖给谁汪氏倒不在意,可她在意月初能赚都少银子!
“那谁知道呢,卖得出去再说。”
见月初不愿意回答,范氏没了兴趣,转了一圈之后就出去了。
叶柳儿的工钱月初在不能摆摊的当天就结给了她,她现在对月初挑不出什么刺。
……
次日,温尚一早就跟着月初起床了。
月初见状便说:“昨天不是跟你说了,今天我一个人去县城就好。”
“娘子,我是要去山里打野味。”
月初见他一脸认真,又见他信心满满,也知道自己不能总是像护着小孩子一样的护着他,索性就干脆放手准他去了。
“那你小心点,别往深处走,若是再像上次那样遇到熊瞎子就糟糕了。”
“晓得呢!”
嘴上回答晓得,可温尚心想却想现在就是遇到熊瞎子他也是不怕的。
吃过早饭后,温尚往腰间扎了一把大刀就走了。
月初瞧见他大步远去的背影,居然觉得有些威……威风凛凛?
嗯??她怎么对着温尚生出了这样的感觉?
糟了,她的恋丑癖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
坐着祝屠夫的车到了平城。
祝屠夫人好,怕月初一个人拿不动那一桶东西,于是又帮着月初将木桶抬到了宝月楼门前,自己这才去菜场摆摊。
宝月楼很早就开门了,因为平城的人喜欢喝早茶,而这里的包子之类的吃食做的也不错,所以早上也是有生意的。
月初昨晚做的量比较少,只是将能卤煮的东西一样煮了一些,用在花枝爹那里定做的保温木桶装着。
此时月初来了之后,一个跑堂小二很快就过来将木桶抱了起来,“月初姑娘,请跟我来。”
“你们掌柜起了吗?”
“我们掌柜不住这里,不过很早就过来了,我这就让人去喊掌柜的。”
到了厨房,月初将各种卤食都取出来一些,然后切好摆盘。
她刚摆好,罗子舟就来了。
“月初姑娘。”
“罗掌柜,卤菜我刚切了一点,你尝尝吧?”
罗子舟一瞧,只见那卤菜色泽鲜亮,一点都不像他们卖的那些颜色比较暗沉。
而且月初的卤菜一看就让人产生了食欲,那香味就更不用说了,他走到厨房门口就闻到了。
“这些都是微辣的,往后我可以将辣和不辣的分开做,以满足不同食客的需求。”
罗子舟点头,用筷子夹了一片卤藕吃下了。
轻微的辣在从舌尖蔓延,就算是不吃辣的人也能承受,而那卤料已经完全浸入到了莲藕的每一个地方,他吃下一片之后就很容易分辨出他自己楼里的卤菜和月初的卤菜谁胜过谁。
将盘子里的卤菜都一一尝过之后,罗子舟放下筷子笑了,望着月初说了一句:“月初姑娘昨日说的那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下是服气了。”
月初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想着这一关就是过了。
“按照月初姑娘这样,将所有的卤菜一样切一点装小盘给楼里所有的食客桌上都送去一盘,就说是宝月楼送的。”
“好的,掌柜。”
“月初姑娘,我们去楼上聊聊吧。”
“好。”
雅间的门一推开,月初就闻到了一股茉莉香,仔细辨识后,发现果真还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叶味道。
罗子舟是个心细的人,他察觉到月初加重呼吸,笑道:“听从了月初姑娘昨天的建议,早上坐了一会儿,确实感觉神清气爽,没有了昨日的昏昏欲睡。”
月初喝了一口罗子舟倒的茶,也是微微一笑,“碧螺春再好,这时候也比不上煮过的罗汉果润嗓。”
罗子舟一怔,再次看向月初。
他从最开始以为月初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乡村女人罢了,不过是长得漂亮些而已,可没想到她浅浅地喝了一口就尝出了这茶是碧螺春。
“月初姑娘从小就生活在满香村么?”
月初摇头,“我是在京城长大的,因家里变故,前两年过来投靠舅舅。”
罗子舟心道了一声难怪,默然颔首,“我早些年也去过京城,天子脚下虽然最为繁华热闹,但我却还是喜欢平城这个地方,四通八达,是去往四面八方的中心城市,可以领略到很多不同的人文风情。”
月初赞赏地道:“罗掌柜一定是个放纵不羁爱自由的人。”
罗子舟听着这话望着月初笑了笑。
两个人一直闲聊着,谁都没有提起关于这笔卤煮生意的事情,可气氛却出奇的和谐,好像两个人坐在一起的目的本来就是聊天的。
这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闲谈。
“进来。”
一个小二走进来,对罗子舟说:“掌柜的,听您的吩咐将卤煮小盘全部免费送了,大部分的客人吃了之后都点名要点一份,我们按照您刚才的吩咐说了,今天是免费试吃,明天才有卤菜供应。”
罗子舟笑了笑,挥手让那人出去了。
“看来客人们很喜欢,月初姑娘的手艺确实比京城的厨子还要好,昨日我差点就错过了。”
月初也含笑说:“能跟罗掌柜合作也是种缘分,希望以后和罗掌柜合作愉快。”
喝了口茶,罗子舟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我是这样想的,月初姑娘把这门卤菜的手艺教给我们宝月楼的厨子,我付给月初姑娘一百两,怎么样?”
一百两?
这可真是个吸引人的金额。
月初笑了笑,也抿了口茶,说:“罗掌柜,我是这样想的,每天晚上我卤煮好之后第二天早上你派人过来取,每一样菜我按合适的价格收取钱,比如一截莲藕我卖你十文,那你要十截莲藕我就收你一百文,依此类推,不同的菜品不同的价位,每天的量多亦或是量少都由罗掌柜来定,你看怎么样?”
月初这边刚说话,罗子舟那边就笑了,轻声叹道:“月初姑娘若是个男子的话一定能有一番作为。”
“是谁规定的只有男子才能有作为?我觉得我们女子也差。”
在这个朝代民风还算开明,也有女子做生意的,只是很少罢了。
听着月初的话,罗子舟暗自点头,应允:“是我小看月初姑娘了,我们就按月初姑娘的方案来办吧。”
月初心里一喜。
这样下来,她这算是每天都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那建房子这件事情是不是就能提上日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