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已经爱上苏琴悦了?”廉靖的表情淡漠,让廉羽完全猜不出他此时的态度。
“皇兄,我……我已经没有资格爱她了。”廉羽抿着唇瓣,表情有点失落,心里更是压抑得不得了。
“那样就对了,朕已经打算为你赐婚,就娶丞相的二女儿刘若盈,如何?”
廉靖抬眸看向廉羽聚变的脸色,声音自若淡然。
“皇兄!”廉羽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也会面临当年廉梓晨面临过的情况,“你要我娶一个不爱的女人?”
特别是在知道他爱的女人是谁之后,他居然还想让他娶丞相的女儿?
“有什么问题?”廉靖面无表情的反问。
“你把我当成了第二个廉梓晨吗?当年父皇利用廉梓晨拉拢番国,而你现在则想利用我拉拢刘丞相?”廉羽根本不敢想象。
“你已经过了弱冠之年,也是时候该成亲了,而你的羽王府也是时候该添一个得体的王妃了。”廉靖从龙椅上站起,走到廉羽的面前,他变成了一个为弟弟着想的兄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朕可以不追究苏琴悦的事情,甚至可以原谅你联合孙晓曦欺骗朕的事情,但是……”他故意一顿,表情严峻无比,“你必须要娶刘若盈。”
廉羽的面色由白转绿,一把挥开廉靖的手,目光凶狠愤怒。
“你想都不要想!”
“你敢违背朕?”廉靖冷声问。
“皇兄,我从小到大都把你示为自己的典范,我崇拜你,尊重你,你现在却把我当成了你的傀儡!”廉羽后退一步,眼裂增大,眼底载满了浓浓的失落。
“苏琴悦配不上你。”
“那不是你说了算的!”廉羽的手袖一挥,表情狰狞。
廉靖目光清冷,“所以呢?你现在是想要反抗朕了吗?不要忘了,朕是你的兄弟,而苏琴悦只是一个女人!”
廉羽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如果现在是我逼你放弃孙晓曦娶另一个女人当皇后,你也可以一点心里障碍都没有?!”
“所以朕选择了苏琴秀,不是吗?”廉靖的声音依旧冷漠,却一把甩开了廉羽那无礼的手。
廉羽不明所以地盯着他那张面不改色的脸,他……
“你跟孙晓曦……”
“不要跟朕提起那个女人!”廉靖那张冷静的脸终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怒意。
廉羽明白了,他今天如此反常又是因为孙晓曦。
“皇兄,你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将心里的怒气都发泄在我的身上!”这样对他根本就不公平。
“下一次,如果你下一次再敢联合她瞒着朕什么,朕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冷峻的黑眸布满了怒意。
他不管她是为了谁才如此欺瞒他,但是那样的感觉真的极其不好,仿佛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随时都被她的一举一动而影响。
廉羽看着他那张冷峻而严肃的表情,薄唇一抿,两兄弟相对无言。
不被廉靖信任,孙晓曦这一次哭得天崩地裂,眼泪从御书房流到晓轩殿就没有停过,一边哭得委屈,一边还说着廉靖的坏话。
小寺叹了一口气,伸手帮她拍拍后背,免得她哭得喘不过气来,劝道:“皇妃,你不要再哭了,再哭下去,你的眼睛明天肯定会肿得见不了人的。”
孙晓曦还在那里呜咽吸鼻子,“我那么委屈,能不哭吗?”
她明明就是想要帮人,为什么到了他那里就变成了她仿佛做了见不得人的坏事一样?
不就是瞒了他一两件事情吗?他有必要吗?!
“皇妃,奴婢觉得,皇上他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他不会真的舍得不管你的。”
“谁知道他的心是怎么样的?”孙晓曦揉着眼睛擦眼泪,“你不知道,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可难听了,而且他还推开了我,呜……”
小寺还是第一次见她因为跟皇上吵架而哭得如此伤心,她已经都是隐忍着心里的不舒服默默流眼泪的,今天倒是一反常态地发泄了出来。
然后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廉靖这一次真的心狠,就是封后仪式的前一天也不打算来看看她,安慰安慰她那颗弱小受伤的心灵。
每天起来跟太后打招呼是孙晓曦来到古代的唯一一个好习惯,今天她同样是那个时间去请安,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孙晓曦最不想见到廉靖的时候,廉靖却安然自若地坐在了祥宁殿的正殿内。
孙晓曦撇了撇嘴角,将廉靖当成了空气,直直走向太后的面前请安,开口就有点赌气。
“晓曦见过太后,太后早安。”
太后一听便听出了端倪,这丫头一向都是喊她母后的,现在当着靖儿的面,她居然就生疏地喊她做太后了。
太后把目光投向廉靖,只见廉靖那俊朗的眉目已经拧成一团,那样子说不悦就有多不悦。
“晓曦,你这丫头,平时一开口就是夸哀家今天又漂亮了,怎么今天就中规中矩的了?”她开着玩笑说。
孙晓曦微微一笑,余光瞥向廉靖,心里有点压抑。
太后吩咐丫鬟上茶水和点心,孙晓曦一点心情都没有,她的心情不好,廉靖的表情更差。
太后感觉两人的气氛很不对劲,于是就开口说出两人此时最不想面对的事情。
“靖儿,封后仪式就是明天了,你都准备好了吗?”
孙晓曦的手一抖,茶水不小心泼了出来,刚刚端上来的茶水要多烫啊?廉靖的心一紧,手上不自觉的抬了抬。
脑海突然闪过她的所作所为,薄润的唇瓣紧抿,他又冷冷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孙晓曦的手被烫红了一片,太后有点心疼的皱起了眉,“来人,把膏药拿过来。”
小婢女匆匆的跑开,又匆忙的将膏药拿来,原本是想亲自去为孙晓曦涂药的,然而药膏却被某人抢走了,“皇上?”
“退下!”廉靖目光冷厉地扫了无辜的小婢女一眼。
孙晓曦嘟着小嘴,表情极不自在,茶杯还握在手上把玩,仿佛不知道伤口疼一样。
廉靖探出手,一把就将她手心上的茶杯给拿开了,砰的一声扔在桌面上,一点都不爱惜那价值连城的陶瓷杯。
“手。”他向她伸出手。
孙晓曦咬了咬下唇,仿佛在闹脾气似的理都不理他一下。
廉靖有点愠怒,拽起她的手捏紧,她被捏得痛了嘶嘶作响。
听到她吸气的声音,廉靖不由自主地放轻了手上的力道,黑眸泛起了幽深的光,扫了她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径直地为她涂药。
心里在乎某人已经在乎得要死了,但是面子总是不能放下,到底他和她之间,谁是那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