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万界，千具轮回身，十占其一……”秦九歌缓缓长身而起，“差不多了，再多或许就真要引起那两位的注意了……”
    “而且再多的话，或许就要影响到我自身了，对于计划的成功率，并非好事。”
    想着，秦九歌挥手打开九虚殿的大门：“接下来，我也该暂时休整一番了。”
    不得不说，虽说已经成道，但是此段时间以来，秦九歌也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疲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毕竟，他虽然更强了，但是横亘在他面前的对手，也更强了。
    虽然，那两位此时，或许还并未意识到此点……
    接下来的时间，秦九歌深居简出，便是在太虚山闲了下来，除了陪青妃之外，便是和太虚圣主、阿狗等人闲聚一番，这方才是超脱者的生活本该有的模样。
    对于真圣而言，时间真的不过是一个数字，弹指一挥，便是五百载。
    此日，秦九歌正与阿狗二人饮酒，阿狗天赋不算高，但是架不住秦九歌实在太过恐怖，硬生生将其修为提升到了准圣境界，寿元数千载，距离寿命大限，亦还算远。
    忽地，秦九歌神色一动，璀璨的精光，从瞳孔当中激射而出。
    “公子，有喜事？”阿狗神色微震。
    秦九歌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言，整个人的心神，则是飘到九霄云外。
    ……
    古帝大世界。
    此乃诸天万界当中的一个大世界，乃是与秦九歌超脱之前的太虚界同等级别的存在。
    古帝大世界无尽虚空当中，乃一片蒙昧之地，如同保持天地初开之时的姿态，那片蒙昧之地中央，乃是一团光，那光如有灵性，散发出于古帝大世界至高的气息，拥有朦胧的灵性。
    此时，此蒙昧之地当中，却是悄然多了一尊身影，那是一位持刀的血性少年，气息内敛，却不难发现其身躯当中蕴含的爆炸性力量，那甚至是可以和那天道隐隐媲美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一层迷雾笼罩在他体外，与此蒙昧之地隐隐间似是融为一体，就连那天道，都没能发现，在其卧榻之侧，竟是有人悄然靠近。
    毫无疑问，此乃秦九歌之一具魔种轮回身！
    此刻，此具魔种轮回身脸庞之上，亦是露出一抹笑意。
    他没有轻举妄动，凭借着那团迷雾的笼罩，径直在那天道意识旁边，盘膝坐下。
    那团迷雾，乃是秦九歌所赋予，作为真圣存在，他的手段自然不是区区一方虚妄世界天道所能够探明的。
    ……
    “好！”
    太虚山，秦九歌意识回归，脱口而出，神色振奋。
    “一千五百年以来，我凝聚而出的千具魔种轮回身，足足折损两百具，如今终于有一具成功迈入伪圣境界，并且骗过了那方世界天道，成功摸到其身边！”
    秦九歌暗道：“不过这也没有办法，毕竟如此计划乃是绝密，绝不可引起那两位的注意，只要能够成功，付出再多代价也值得！”
    “如今还不宜打草惊蛇……此具魔种轮回身便先行蛰伏下来，等到拥有足够多的魔种轮回身成功，时机成熟之际，方才一起行动！”
    “当然，如果可以不走到那一步，我也不愿见到那一天的到来……”
    他心念电转，而后便将种种心绪压下，举起酒杯：“来，阿狗！饮酒！”
    说着，一干而尽。
    “敬公子！”阿狗亦是举杯，他自然看出来秦九歌有喜事，但对于秦九歌不愿意说的，他却从来不会主动去问。
    砰！
    将酒杯放下，阿狗那双阴狠的眸子，悄然变得血红几分，依稀间似是看到年少之时追随秦九歌身后，所造成的那无边杀戮。
    “公子的大计，阿狗无资格多加置喙，只是有一点，恳请公子答应阿狗！”阿狗凝视着秦九歌双眼，沉声说道。
    秦九歌摆摆手：“你我之间，无须说这些！”
    “那阿狗便直说了！”阿狗沉声道，久违的恐怖杀机，轰然间自他身上爆发而出，“如若有那一日，公子欲再起杀戮，阿狗恳请公子，让阿狗最后一次替公子……”
    “杀，尽，天，下！”
    话语出口，久不曾动手的阿狗，似又回到了年少之时的峥嵘岁月！
    秦九歌微微沉默。
    阿狗继续道：“阿狗自知天赋有限，如今更是已经帮不到公子太多，如若就此安心等待大限到来，想来公子也绝不会强迫阿狗……”
    “但是！”
    “阿狗生来，便是公子手中的杀人剑！”
    “如若死去，也绝不应碌碌，而当死于战场，以公子敌人之血，来为阿狗祭奠！”
    话语铿锵，拥有千钧之重！
    秦九歌继续沉默。
    半晌，他直视阿狗双眼，最终沉声道：“好，我答应你！”
    说着，再度举起酒杯，与阿狗触碰一杯，一饮而尽！
    哐当！
    两个酒杯在地上炸裂，而秦九歌的身影，则是消失在原地。
    ……
    接下来的日月，依然平淡，唯有那千具魔种轮回身，在不断折损当中，偶或有一两具成功。
    又是两千载过去，距离秦九歌凝聚轮回身，已经足足过了三千载。
    此时，成功潜伏到诸天万界的天道当中的魔种轮回身，一共九具。
    而其他的，几乎尽皆折损，唯有剩下寥寥三十余具，而且如此长的岁月过去，剩下的魔种轮回身能够成功的几率，已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九具……差不多了，继续等下来，意义也已经不大了。”
    九虚峰顶，秦九歌负手而立：“而且，圣主他……也等不了了……”
    想着，秦九歌当即便是撤回了那三十余具魔种轮回身。
    “九歌。”
    清冷的声音，在秦九歌身上轻轻响起：“圣主他……大限将至了吧？”
    “青妃。”秦九歌转过身来，将青妃娇躯搂入怀中，“圣主至今寿元已经将近七千载，与他同一时期的前大周神主等人，虽然同样迈入圣境，但也早已作古……”
    “这两千年来，我数次为圣主灌注生命力，为他续命，但如今……看来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三年，只有三年了！”
    说着这些，他神色如常，但青妃却能够清晰感受到丈夫此刻那抹不去的悲伤，以及……隐隐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