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不一样

    难道是在梦里?
    张清媳妇见张小露醒了,可算是松了口气。
    两辆马车,分好了,张老头跟张老太、张大舅还有小虎坐前面那辆马车,他们夫妻两跟张小露一道坐在这辆马车上,张小露全由着她照看,累得很。
    张清媳妇摸了摸张小露的额头,烧没退,跟之前一样。张清媳妇小心的问张小露:“小露,你觉得身子咋样?”
    张小露听到声音,微微一怔,大嫂连声音都变年轻了,而且,大嫂刚刚碰她额头的时候,她感觉到大嫂的手是热的,难道这不是梦?
    张清媳妇见张小露盯着她瞧个不停,心里有些发慌,只见好快揭开帘子冲站在外面的张清喊道:“阿清,小露醒了,你快来看看。”
    马车外,张家人正在告别,伤感得很,可听到张清媳妇的话之后,那些伤感就淡了,张小露这个名字一出来,大伙心里都有些隔应。
    张老头摆手让张二舅回去,然后领着张家人上了马车,老两口上马车的时候瞧都没有瞧张小露一眼,连小虎都给直接带到了前面的马车上,他们生坏张小露将小虎带坏了。
    小虎的性子皮,正是没有定性的时候,跟啥人学啥样,张小露已经是毁了,他们可不敢让小虎跟张小露走得太近。
    张大舅过来瞧了张小露一眼,看她醒了,就觉这病情不要紧了,他想到张小露之前的所作所为,便寒着脸道:“以后好好听话,别再惹事了。”他说完便去了前面的马车,他负责赶车。
    后面这辆马车自然是由张清赶车,张大舅说张小露的时候,张清在旁边听着,等张大舅走了,张清这才上了马车,见张小露眼睛滴溜溜的转,脸一沉:“好好休息,可别再干蠢事了。”有这么一个不省事的妹妹,还真是心累。
    张清说完,又叮嘱他媳妇好好照看妹子,之后便一心一意的赶着马车,紧跟着前面那辆马车。
    张大舅跟张清的两句话让张小露一头雾水,听话,不惹事,别干蠢事?难道她之前做了什么蠢事吗?
    张小露想了半天,还是没弄明白。
    等马车动了起来,她才想起一件事,他们一家子人全在马车上,这是去哪?她仔细的在脑中搜索上辈子的记忆,不对啊,上辈子可没这样的事。
    她急迫的想知道现在是哪年,张家这似逃难的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张小露将眼睛转到了张清媳妇的身上,眼前,只能问大嫂了,上辈子大嫂跟她的关系一般,这辈子应该也差不多。
    张清媳妇见了张小露直勾勾的盯着她,脑中一下子闪过张老太被抓花的脸,她身子往后一退,心里怕了起来,这小露别是又魔障了吧。
    这可真吓人。
    张清媳妇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小露,咋了?你望着我干啥?”不会是想抓花她的脸吧,张清媳妇将手放到了脸颊边,她想着,若是小露真要那样,她就用手挡着,她可不是张老太,她新婚还没到一年呢,若是脸毁了,那下辈子可就毁了。
    张小露开门见山的问道:“大嫂,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张清媳妇听到这话,松了口气:“未时吧。”
    张小露想知道的不是这个,她想知道现在是永安几年,可是怎么问呢,若是问了,大嫂跟大哥肯定会觉得她古怪吧。
    张小露的手握得紧紧的。
    张清媳妇一直盯着张小露,但凡张小露有点小动作她都知道,此时她见张小露将手握成了拳,赶紧拉着张小露的手道:“好了,你这高烧还没退,好好休息吧,别乱想了。”
    张小露垂着眼问:“大嫂,咱们这是要去哪?”
    张清媳妇道:“不知道呢,反正先离开这里再说,至于去哪,就交给男人们决定。”
    张小露掀开帘子,往马车外看去,外面的风景陌生得很,这不是安定县吧,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她脑中冒了出来。
    张清媳妇拿着床薄被走了外面,与张清一道坐在车驾上,然后将薄被盖在张清的身上,她碰了碰张清的手,凉得很,她心疼道:“你就是不爱惜自己,瞧瞧,这手多凉啊。”
    张清心中一暧,冲她笑了笑。
    张清媳妇看着自家相公,自然就将张小露抛在了脑后,路颠簸得很,她也觉得不错,只要不跟张小露呆在一处,都是好的。
    她靠在张清的肩上,嘴里说道:“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今年大约只能在路上过年了。”
    张清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在哪过年都是好的,你说呢。”
    两人在外面说着悄悄话,马车里,张小露早就凑了过来,趴在帘边偷听,她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几个字,过年?在外面过年?
    张小露还想继续听,可大哥跟大嫂说话的越来越小,她压根就听不到了。
    她便没再偷听,而是退到了车坐上。
    过了好一会,张清媳妇进来了,她是被张清‘赶’进来的,张清坐在赶车那处太冷,怕她受不住,非要她进来,马车里吹不到寒风,总归是暧和些。
    张小露心中乱得很,脸上都带了几分烦躁,“大嫂,现在是永安几年?”
    张清媳妇道:“三年,不过还有几天就永安四年了,怎么了。”
    张小露瞳孔骤然一缩,嘴唇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她回来神,立刻追问道:“你们不回张家村过年吗,现在是去哪?”
    张清媳妇听到这话,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张小露见大嫂脸色不对,状似慌张道:“大嫂,最近的事我好像记不得了,这才想问一问。”是,与其藏着,不如直说。
    张清媳妇着实吓了一跳,记不得事了,莫不是脑袋出了毛病吧,哎呀,这可怎么办。
    她又小心的问了一句:“你真记不得事了?”
    张小露一脸委屈道:“大嫂,你不是说我病了吗,刚才爷奶上马车的时候瞧都没瞧我一眼,这是为啥啊?”在她的记忆中,张老头张老太对她还算不错,尤其是张老太,对她一直淡淡煌,不如张小桃,可那事发生后,张老太却是第一个接纳了她,这让她极为感动。
    张清媳妇脸都扭曲了,脱品而出道:“你才抓花了奶奶的脸,还打她,还想她上来看你,你可真是……,你啊,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呢。”
    糟糕,将实话说出来了。
    张清媳妇说完就一脸后悔,她不该说得这样直白的,若是叫张小露记恨,又得生事。唉,这叫什么事啊。
    她悄悄的打量着张小露的神色,发结果发现张小露竟然一脸震惊。
    永年四年,竟是永安四年,这这一年她永远记得。
    当初邓家欠了巨额赌债,后来还不起,她娘怎么借都凑不齐,之后,邓大舅生了坏心,趁着她娘带她回娘的时候,将她抵给了赌坊,后来,她就被赌坊的卖到了江南,是准备拿去当妓子的,去江南的路上,她水土不服,病得厉害,几乎要病死了,后来那人贩子见怕她死了,便低价将她卖了,是给人做妾。
    因为病重,那人没动她,后来她装死逃了出去,逃出去又有什么用呢,生无分文,一个弱女子,生存难得很,为了活下去,她去富户的府上做了丫环。
    永安四年,是她过得最苦的一年。
    可眼下不对啊,明明都快过年了,她还跟张家人在一起,也就是说,她没有被卖吗?
    这是个什么梦呢?
    张小露依旧没有理清头绪。
    过了会,她脸苦涩的对张清媳妇说道:“大嫂,这事我记不清了。”
    张清媳妇嘴上道:“没事,不好的事忘了也好。”她心里却是想着,一句记不清就想将事情抹过去,未免也太天真了。
    张小露的深深的呼了口气,然后拉着张清媳妇的手道:“大嫂,我是真记不清事了,你能不能将最近的事都告诉我。”
    张清媳妇半信半疑。
    张小露一脸认真的看着她:“我记得邓家舅舅欠了赌债,那赌债还了吗,怎么还的?”
    张清媳妇沉默了。
    张小露又说道:“之前的事我都记得,就是从赌债开始,我记得不太清了,大嫂,你可别嫌我烦,好好跟我说说吧。”
    说完,又用好话哄张清媳妇。
    张清媳妇复杂的看着张小露,这孩子,一会没见,怎么就像变了个性子似的,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张小露又小声跟自家大嫂说了许多大哥的喜好,张清媳妇眼睛亮亮的,一口气将邓家的事还有后面发生的事全说了出来。直到天黑,她才将事情全部说完,嘴巴渴得厉害。
    此时的张小露整个人都傻掉了。
    因为现在发生的事,跟她记忆中的过去完全不相同!刚才她就猜测,她是不是回到了过去,变成了年轻的自己,事情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了?
    大姑家的二妞没死,小宝也没发病,大姑的身子也没垮,都不一样了。还有邓家,还有她娘!她娘竟然死了!她隐约记得,她大姑死了她娘都没死呢!
    当然,这些她都是听说的,毕竟她被卖到了外地,根本就不清楚家中发生的事,这些都是她后来回家的时候知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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