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入选的是最后一位,那位弱柳扶风的姑娘,有人棒她,自然就入选了,没有意外。
比赛结束了。
苏玉的的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盯着台上,结束之后十位姑娘出来了,谁是最合适的人呢?
苏玉正在一一打量她们,只不过,她的位置离得远,看得并不真切。
吴知已经踮起脚看了,他指着台上那位站在最前头的姑娘说道:“你瞧,那位姑娘生得多好,瓜子小脸,那双桃花眼水汪汪的,多勾人啊。”
苏玉朝吴知指的那位魁首看了过去,那位姑娘不仅长相好,身段也好,一身桃红的衣棠,白晰的肌肤若隐若现,果真是诱人。
底下的人不段的喊着她的名字,吴知也跟着喊了起来,听起来像是叫‘桃雪儿’。
苏玉暗暗想着,还有三日便是花魁的第二轮,五强之争,三天时间太短,她仔细思考过了,这三日先打听那些花魁的脾气,看看哪个是听得住劝的,三日后,五强出来,她再去寻五强做‘服装’生意,到时候还得寻个厉害的绣娘,要不,任凭她吹得天花乱坠,旗袍制不出来,那也是白搭。
天渐渐的暗了,现在是冬天,本就黑得早。
花魁十强大选结束了,那些看客们却不准备离开,天黑好啊,他们正好去花楼放松放松,再说说今个白天的事,那些姑娘们就算是入选了十强,不也昨接客吗?虽说有清倌有红倌,不管是哪种,总得喝喝小酒,唱唱小曲吧。
花巷越发的热闹起来。
苏玉拖着吴知回去,吴知恋恋不舍,他手里若是有银子,肯得会去见见桃雪儿的,虽说不一定见得上,但是有那个心啊。
苏玉无语的看着他:“你不饿吗?”
吴知深沉的看着她,慢慢的点头:“饿。”说着,肚子还应声了叫了起来。
苏玉叹气道:“厨房的粮不多了,哪里有买粮的?”
吴知道:“明天再说吧,现在晚了,他们说不定跟咱们一样也来瞧热闹了。”他犹豫片刻,说道:“要不,咱们去夜摊买点东西回去吃吧。”
苏玉疑惑道:“不是说做生意的都来瞧热闹了吗?”
吴知指着花巷旁边的那条街道:“就在那,那些小贩做的就是这边的买卖,今天正是热闹的时候,他们不会收摊的。”他说完便带着苏玉走了过去。
花巷旁边的那条街果然热闹的很。
叫卖声不断,有卖饼的,卖面条的,卖饺子的,卖烤鸡的、烤鹅的,还有卖小食的,一整条街全是吃的,香得很,闻着就流口水。
吴知有些得意的跟苏玉说道:“这里还是我当初乞讨的时候发现的,嘿嘿。”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苏玉斜眼看他。
吴知又道:“这里的烤鸡味道特别棒,还有烤羊,可惜就是太贵,算了,咱们去吃饺子吧。”他带着苏玉去了饺子摊。
那摊主问道:“要素馅的,还是肉馅的?”
吴和问:“什么价钱?”
苏玉看着吴知,心道,她还以为他知道价钱呢,还说来过这里。可她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吴知是乞讨的时候来过这,那时候他哪有钱买东西吃啊,难怪不知道价钱呢。
摊主道:“素馅一碗五文,肉馅的的十文。”
吴知皱着眉道:“好贵。”一个碗里才八个饺子呢。
摊子反驳道:“哪里贵,你瞧,你当里面的馅是不要钱的啊?这们闻闻这汤,这可是大骨头熬出来的好汤!”他心里嘀咕,不过是几文钱,要是吃不起就别问价。
吴知扭头问苏玉:“要吃吗?”
苏玉摇头道:“好。”好久没吃饺子了,现在天又冷,确实想喝口热汤。
她对摊主说道:“来两碗素馅的饺子。”
摊主乐道:“好嘞!”
摊子不大,统共摆了四张小桌,苏玉与吴知坐在避风的小桌上,他们各抽出一双筷子,苏玉还用热水烫了烫,吴知则是在衣服上擦了擦。
苏玉颇为纠结的看着他,吴知的衣服可不一定比筷子干净,这样,真的可以吗?
苏玉他们来得早,摊主统共就一个人,等饺子端上来的时候,摊边已经围满了人,苏玉夹了一个饺子尝了一起来,味道不错,可惜,若是蘸点醋就更好了。
很快,一碗饺子就被吃完了,他们连汤都喝了,这是骨头汤,补身子的。
他们吃完后站了起来,给后面的人腾位置,苏玉给了钱,吴知要走,苏玉却道:“屋里还有两个要吃呢,咱们买些热乎的回去。”
吴知一拍脑袋道:“我倒是忘了他们。”说守便讪笑了两声,以前总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他习惯了,如今家里有人等着,感觉不差呢。
苏玉在夜市摊转悠了一圈,这条街极长,一到天黑便人满为患,若是在这里做生意,倒是极为不错的。
苏玉不由得动了心思,卖些小吃应该不错,可是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事先缓缓,她可不想被黑风寨的探子盯上,等过几天,风声过去了再说。
吴知瞧苏玉走来走去也不买东西,忍不住催道:“咱们别把带汤水的,买些干的回去,好带,那些面啊饺子啊,一泡就胀了,胀了就不好吃了。”
吴知又忍不住说道:“这又刮北风了,咱们快些吧。”
最后,懒得选了,买了两碗蛋炒饭回去,这不是小摊上的,而是铺里卖的,苏玉瞧着颜色金灿灿的,闻着也香,忍不住买了,有些小贵,但是想着家中的两个病患,苏玉买下的时候倒是痛快。
北边的种稻的不多,所以米价比面边贵一点。
后来她又想到高平的病较重,这饭不知咽不咽得下,于是,她又买了菜粥,肉粥不敢买,太便宜了,谁知道粥里是什么肉呢。
买好吃食,苏玉准备回去了,路过糕点摊的时候,苏玉的脚步顿了顿,糕点,蛋糕!可惜,没有牛奶,制不出来,苏玉摇着头走了。
他们回到茶馆的时候,掌柜的并没有回来,后门是栓着的,苏玉边敲着门边喊人,小宝这才出来开了门,苏玉两人进了屋,又将后门栓上了。
吴知说道:“掌柜的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苏玉并不意外,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她将蛋炒饭提了回去,高平果然没有胃口,只吃了些菜粥,便说吃饱了,他睡了一天,夜里倒是睡不着了。
后来高平实在睡不着,他想起了中午听的故事,猴子大闹天宫的那段,本来就睡不着,这越想这事啊,就越想听了,这就更睡不着了。
吴知整个晚上都没有吵着苏玉讲后面的故事,他怕吵着高平休息,高平的气色不好,看着就虚弱得很。
这天晚上倒是安静。
苏玉很快就睡着了,次日,她起得较晚,她起来的时候,茶馆的门却是紧紧的闭上的,怎么还没开门?掌柜的人呢,伙计呢?
苏玉起的时候吴知还在睡呢,她将吴知叫醒,吴知一脸迷糊:“发生了什么事?”
苏玉道:“现在可不早了,茶馆还没有开门,掌柜的跟几个伙计都没来,跑堂的也不在。”
吴知打着哈欠说道:“他们说不定还在花巷呢,等选装吧。”他一脸不在意的模样。
苏玉去外面买了面粉,又买了一些新棉袄,给小宝跟高平的,当然,她顺手给吴知买了一件,算是谢谢他的照顾了,回来的时候她又买了些面粉跟米,她在街上寻了一圈,只有咸菜跟大白菜,于是都买了些,提回了茶馆。
这日,黑风寨的探子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苏玉眯着眼睛起了想,好像昨个的时候就没看到这些人了。
难道撤回去了?
或真是这样,她赚钱是方便了不少!不过,这样的事苏玉可不敢马虎,她心道,明天再瞧瞧。
掌柜是午后回来的,他脸上的喜色怎么也掩不住,他见到苏玉的第一句话便是:“咱们的事有谱了!”说的正是书刊的事,他暗暗庆幸,幸亏昨夜去了花楼,遇到了一个富商,这不知怎么的就说起了书刊的事,谈着谈着,那商富有就了兴趣,还说要出大头呢!
酒后失言的事,他是万万不会讲出来的。
由此,书刊的事正式提上了日程。
苏玉也是极为高兴的,这事若是成了,她也能得一笔银子,不过,她能帮上的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具体的,还得掌柜的自己去办。
茶馆倒是没有歇业,不过却换成了下午说书,还是由吴知来说,依旧《三国演义》的故事,至于吴知自个的故事,已经收尾了。
至于苏玉,依旧忙着。
熬药的事已经交给了小宝,这几日吃得好,小宝的身子渐渐的好了,也能帮着人干活了,至于高平,他在床是躺腻了,偶尔下来走走,尽管身子痛,但是心里却觉得好受了些。
起码,不像废人了。
苏玉除了忙书刊的事,她还忙着打听那十个花魁人选的事,她还要暗中打听手巧的绣娘,现在到了年关,各家都忙着制新衣,绣娘忙得很,都抽不出时间来,这可难办了。
苏玉一开始还苦恼,后来经人提醒,她才想通一件事,花楼本就养着绣娘,若‘服装生意’真成了,谁制倒不用她担心,她只需将样式好好说一说,余下的,可就不归她管了。
三日后,花魁十进五的比赛开始了,那一天去看评选的人比上一次还多。
掌柜的忙着书刊事,茶馆的人都被拖住了,谁也没空去,倒是苏玉,趁着买药的时候,去瞄了几眼,主要是看台上那几位的装扮,台上那十位,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有清淡素雅的,有妖艳动人的……反正啊,那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苏玉只看了一会便走了,后来的结果还是她第二天听人说的,那五位中有桃雪儿她记得的,其他的四位,勉强的有些印像,让苏玉惊讶的是,那位弱柳扶风的小家碧玉,竟然也挤了进去,说是拿出压箱底的本事了,她画的牡丹将蝴蝶都引来了,这等奇观极为少见,所以大伙才选了她,尽管容貌上有些不足,但是这等画功却是极为拔尖的。
第四日。
苏玉又在街上转了一圈,这一次,她还特意挑了热闹的等,依旧没有黑风寨的人,苏玉依旧不放心。
这事不弄清楚她心不安。
于是,她一狠心,去了与四当家交好的牙婆那,牙婆正在屋里磕瓜子,见到她眼皮都没抬,穿着破衣的穷小子,哪有什么买卖?
苏玉从怀里掏出了两人铜板。
牙婆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是来卖人啊,还是卖地啊?”
苏玉道:“我想问你打听一件事。”
牙婆皱了皱眉:“打听事?我这又不是茶馆客栈,哪有消息给你。”
苏玉又掏出了三文钱,说道,“我打听的是您知道的事,您的消息若是让我满意,这钱啊就给您了!”苏玉给她画了张大饼,她没说的是,若是答案让她不满意,这钱她自然要收回的。
牙婆一听,老脸笑成了一朵花:“成,你问。”
苏玉走过来,压底声音问道:“几日前有一个书生带了两个丫头卖到员外府,这事还是您牵的线吧。”
牙婆脸色一变。
苏玉又问:“我想问那书生人呢?”
牙婆的脸冷了下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苏玉道:“其中一个丫头是我的妹妹,她是被人拐去了,我来寻她的。”
牙婆听到这话倒是叹了口气,她盯着苏玉看了会,嘀咕道:“这不对啊,那姑娘生得那样好,你这长相……”
苏玉淡定道:“一个像爹,一个像娘。”
这倒是说得通。
牙婆将苏玉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那消息我还真知道一点,不过,你这个价钱却是不够。”
苏玉皱眉:“我只有这五个铜钱。”
牙婆不相信。
苏玉道:“算了,我还是去员外府自己问吧。”说完她转身走,不过是装装样子,那牙婆却是上了当,只见那牙婆伸手拉住她,还想抓她手里的钱,苏玉将手握成了拳。
苏玉道:“不说消息,可没有钱拿。”
牙婆犹豫片刻,还是说了:“这事跟命案有关。”
苏玉一怔。
牙婆又悄声道:“跟着书生的那几人,可全死光了,血流了一地,昨个发现的,若不是野狗去屋里将肉吃了,拖了一地的血,说不定还没人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