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贼?
富贵少爷问:“有多少人?”若是小股山贼,他倒是不在意,他虽只带了八个人,可是都是个中好手,就算是对付几十个人也绰绰有余。
吴知想了想,说道:“有个山贼窝,里面有多少人我不知道。”他又没有进去过,哪里知道呢。
富贵少爷沉默不语。
吴知叹了口气:“算了,你们自个走吧。”他可不想死,他还是等家人过来接他吧,反正他可跟家中说过了,来的时候一定要多派些人,最好有镖局的人护送。
吴知走出房间的时候,富贵少爷还在沉思。
那四个出去采办的人回来了,他留三人在三面,一人上去禀告少爷。
过了会,富贵少带着仆从下来了,他扔给掌柜的一百两银子,算是之前的菜钱,他又给了掌柜的五十两的赏钱。
掌柜的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富贵少爷看着门外的大雨,冷冷的说了一句:“有伞吗?”
掌柜的一听,赶紧让人去买了九把新伞过来,连蓑衣都买了九件,他特别殷勤的递了过去:“少爷,您的东西,拿好。”今天可是大赚了一笔啊!
阿将将蓑衣与伞接了过去,然后给众人,连外面押货的三人也分到了。
富贵少爷抬脚往茶馆外走去。
阿将紧紧的跟着,他小心的问道:“少爷,咱们这是去哪?”
富贵少爷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采办的那人在后面急急说道:“少爷,咱们备了三辆马车,您上马车吧。”他朝右边指了指,马车正是系在那边。
富贵少爷转头朝马车看了过去,他慢慢的走了过去,他先上马车,阿将本来准备赶车的,不过却被少爷叫了进去。
马车的帘子放下了,富贵少爷这才笑了起来,阿将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富贵少爷轻声说道:“让他们过来。”
阿将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过了会他才知道少爷说的‘他们’是谁,他脸色一禀,却是提醒道:“少爷,他们人数太多了,若是跟上来,咱们队伍太长,会打草不惊蛇的。”
富贵少爷却是漫不经心的说道:“谁说是咱们的队伍了?”
阿将睁大了眼睛。
富贵少爷嘴角一勾,眼中冰冷,他道:“那是山贼,不是吗?”
阿将眼睛睁大了些。
只听富贵少爷自言自语道:“山贼窝,这到是个好消息,这里离安定县不远,山贼去那边抢烧杀抢掠也不是奇怪的事,等咱们把山贼窝端了,再以山贼的名义过来,到时候将安定县的人赶了,再将……”宝藏夺过来!
富贵少爷停住了,他偏头看了阿将一眼。
阿将被少爷的这一番话惊到了,他有些紧张的问道:“少爷,安定县可是有……”县里自然有官兵,有防卫队,不可能那么容易破城的。
富贵少爷看着阿将道:“哦,那茶馆掌柜的不是说安定县的人迁走了吗?”
“您怎么知道?”阿将一惊,他还没有跟少爷说呢。
富贵少爷却是笑了起来:“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我出门只带了你们几个?”那不是找死吗!
除了身边的八个仆从,还有二十个暗卫,后身还有一大批军队,不过,那些人跟他们隔了一天的路程,而且,那些伪装成了商队,流民,分散在百姓,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
富贵少爷的想法很简单,这个叫黑风寨的山贼窝不错,他要将山贼窝端掉,然后让自己的军队伪装成山贼,再去安定县将宝藏抢过来。
富贵少爷原来打算先去安定县探一探情况,到时候再想办法得到宝藏,说是宝藏并不准确,因为他们只得了一个大概的位置,里面有还不能确定。不过,他父王得到了一个消息,朝廷已经派人过去了,已经有了线索。
所以,他父王才会派他过来,执行这个秘密任务,对外宣称是去京都贺寿。
富贵少爷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连老天爷都在帮他,瞧,安定县周围闹了瘟疫,安定县人心惶惶,他趁乱过去,肯定不会被发现。
富贵少爷眯起了眼睛。
阿将也想回安定县,不过,有关瘟疫的事他还记在心上,他谨慎的说道:“少爷,不如这样,我们过去,您就别过去了,那边闹瘟疫,你若是有个三长二短,我们也不用活了!”这里就是这样,若是主子死了,那是奴才护主不厉,肯定会受重罚的,说不定性命不保。
富贵少爷冷酷道:“若是县太爷跟兵队不在,咱们就把患了瘟疫的人全杀了,烧死,一个不留。”患瘟疫的人都死光了,还怎么传?
富贵少爷平日看着像个少年郎,不过一碰上正事,就变得心狠心辣起来,若不是这样,他怎么坐得稳这个世子之位。
富贵少爷淡淡的看了阿将一眼:“派一人去传信,再派一人去打听黑风寨的事,越详细越好,天黑之前要办好,晚上找间客栈,好好歇一晚,明天一早,咱们就离开。”
阿将低头道了声是,之后就跳下马车,将少爷的命令告诉了别外几人,很快,就有两人离开了队伍办事去了。
富贵少爷靠在马车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他心道,至于那《三国演义》的故事,他且记着,事情办完了他再将说书先生弄去。
现在,他还有要事呢。
——
安定县。
常知县没走,不过他的家眷都走了,说是回京探亲,到于常谦的妻子陈四姑娘,则是永远的留在了这里,她病死了,一把火给烧成了灰,后来草草的葬了,连常家的祖坟都没入,当然,常家的祖坟可不在这里。
陈四姑姑的并没有刻碑,常家人忙得很,谁有功夫管她,管一个……妾。
没错。
就是妾,常家人离开安定县的时候,将下人卖了,只留了些忠心的老仆,而常谦成亲当天的丑事,而是他们掩了下来。
常夫人想好了,等回了京,再给谦儿寻一门好亲事,至于那陈家,就当是不曾存在过吧,反正陈家人已经走了,他们总不可能去京里,陈家不过是个商户,京城那可是天子脚下,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呢,一个小小的商户,可翻不起什么风浪。
京中,是常家的根基,陈府的人敢去,她就敢让他们死!
每每想到陈府,常夫人就忍不住后悔,她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定下了那么一门亲事呢?罢了罢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反正陈府走了,陈府的姑娘也死了,就当这事过去了。
除了常家,安定县的其他的大户也往外县迁走了,有的去了州府,有的去了更远的地方,不过,大多数都是从近处迁的,太远了人生地不熟的,这路上可不太平,这一片山贼少,但是流民多啊。
饿红眼的流民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常知县并没有阻拦百姓的离开,他看着出城的队伍,轻轻的叹了口气,前些日子是外面的流民不停的想进来,现在呢,却是里面的人却不断的想出去。
常知县知道百姓慌着离开的原因,因为地裂了。
从西街开始,到中央大街,发生过几次塌陷,还有地面,无源无故的裂了一个大口,因为裂缝,不少屋子都塌了,有的塌了一半,有的全塌了,被屋顶砸死的人有好几个,伤了几十个,屋子没了,这大冬天的,冷风呼呼的刮,难受啊。
再说,连觉都睡得不安稳,谁还敢留下?
这地啊,总在半夜哗的一下裂开,大家都以为是地龙来了,可是也有人不信,这地龙翻身的动静怎么可能这么小?
肯定不是。
管它是不是呢,这地又裂又陷,谁还敢住在这里,一时间,安定县的房价大跌,牙行的生意惨淡到了极点。
百姓开始搬往其他的县。
地裂这事,就在张清买了棺材的当夜发生的,后来他急着葬他娘,哪有功夫管县里的事,可以说,幸村的那些村子,大都不知道县里的事。
县里变得冷冷清清。
苏家。
张二舅站在苏阿娘的面说,语气严肃的说道:“大春,我知道你不想走,可是你也瞧见了,这县里住不得啊,西街的屋子塌了,东街的竟也塌了,没个准数,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塌的会是哪里。”
苏阿娘咬着唇说道:“二哥,我若走了,二妞小宝他们回来找不到家怎么办?”
张二舅生气的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还在这里,你回张家村去,怎么就找不着家了?张家村二妞跟小宝都知道,就逄我没碰着他们,他们回来见家里没人,肯定会往张家村去的啊,你怎么这么倔呢?”
苏阿娘面色犹豫。
张二舅又道:“你想想,这塌方不定,说不定哪天咱们这里塌了,万一你被压在了下面,死了怎么办?那二妞小宝回来可就没有娘了!”
苏阿娘这才想通,她喃喃道:“我可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正说着,哗当一声,他们的脚下突然动了起来,张二舅感觉到不对,他扯着苏阿娘就往外跑,苏阿娘急叫道:“大妞还有屋里,大妞还在屋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