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梅的嫂子甚至想过让乔梅去妾,纳得起妾的肯定是富裕的人家,那给的银子肯定不会少,可是这事只敢想想,她也知道,这乔家人就算对乔梅再不好,也不会让乔梅去当妾的,家里没穷到那种地步。
妾可不是妻,妾的家人都算不上男方正经的亲戚,平白的低人一等,若不是穷得活不下去了,谁愿意让自家孩子当妾啊,当然,也不排除那些想攀高枝的人家,对他们来说,钱就是一切,妾不妾的不重要。
乔梅的嫂子是个精明人,她不可能当着乔家人的面直接说这事,她想好了,等晚上睡觉的时候,跟自家男人说一说,到时候说让乔梅他哥出面,这样也省事不少,就算长辈怪罪或者有话说,也说不到她的头上。
当天夜里,乔嫂子(乔梅的大嫂)就将这事跟她男人说了,她男人连连点头:“这事说得在理,明天我就跟爹娘说说,对了,这事你也上点心,到处打听打听,若是有好人家,回来与我们说说。”
乔嫂子压低声音说道:“我只认识这一片的人,可是,这一片的人哪个没听过梅子的事,谁肯娶,照我说,你最好给梅子找个远地嫁了,要不,她在婆家肯定不好过。”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为乔梅打算似的。
乔家大哥沉着脸点头道:“这事我知道。”
乔梅再嫁的事就这样提了上来,只是,乔家人非常有默契的将这事瞒下了,没有跟乔梅说,乔梅现在情绪不稳,等她心情好一点了再提这事,免得乔梅以为他们要赶她走。
那天从苏家村回来之后,乔梅就一直恍恍惚惚的,身子还没养好,吃饭也没啥胃口,人看得见的瘦了下去,连她娘都担心了起来,还特意杀了只鸡,熬了汤给她喝。
乔梅摇头道:“娘,我喝下下,你给孩子们喝吧。”
乔梅娘道:“留着呢,这碗是特意给你的,快点喝了吧,把身子养好,你看你,这才几日的功夫,就瘦成了这样,这模副样谁还敢娶啊!”正在说亲呢,若不养好点,谁看得上啊,女人就得有点肉,要是瘦成了骨头,男人看着就嫌弃,哪里还肯抱啊。
乔梅拿着勺子,胡乱的喝了两口,便再也喝不下了,她望着她娘,说道:“娘,你先放着,我等会再喝吧。”
她娘瞪着她道:“现在就喝,等会就凉了!”
正说着,乔嫂子在外面喊道:“娘,有客人来了,您快出来。”乔梅娘一听,立刻就明白是那媒婆来了,肯定是有消息了,她按着心里的喜悦,跟乔梅说道:“你乖乖的喝,我去去就来。”
乔梅点了点头。
乔梅娘匆匆的出去了,她刚走,一个小脑袋就屋外伸了进来,原来是乔梅的小侄儿,乔嫂子的心头宝,他趴在门边望着乔梅桌上的汤,咽了咽口水。
乔梅冲他招手道:“亮亮,过来。”
小家伙跑了过来,他渴望的看着桌上的鸡汤,乔梅看他的模样,将他抱到了椅子上,然后将鸡汤推到他的身前,笑着问道:“想喝吗?”
乔亮亮重重的点头。
乔梅拿着勺子开始喂他,乔亮亮开始是乖乖的喝着,后来觉得乔梅喂得太慢了,他自个拿了勺子开始喝了起来,又吃了两块鸡肉,碗里的汤少了,鸡肉还剩一些。
乔亮亮摸了摸鼓鼓的小肚子,停了下来。
乔梅看了眼门外,随口问了一句:“亮亮,你从外面进来,知道谁来了吗?”
乔亮亮大声的说道:“知道!媒婆来了,娘说那媒婆过来是给姑姑说亲的!”他娘私下跟他爹说的,他听着了!
乔梅一愣,很快,她就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媒婆,难道是在给她说亲?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乔亮亮吓得往后一缩,乔梅压下心头的怒火,摸了摸乔亮亮的头,然后哄道:“你自个在这里玩,姑姑去见见客人。”
乔亮亮乖巧的点头。
乔梅大步的走出了屋子,她走得太快,身子又有些弱,头就痛了起来,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停下,她直接闯进了她娘的屋子,一进屋,就看到一个穿红戴绿的胖媒婆口若悬河的说着,此时正说到:“虽说是个鳏夫,但是人不错,之前娶的媳妇是生儿子的时候死的,一尸两命,孩子都没留下,家里就几个闺女,你家梅子嫁去,只要生个儿子,这家以后就是她的!”
乔梅娘欢喜道:“他多大,做什么的?”
乔梅怒声道:“娘!”
乔大娘(乔梅娘)看到乔梅,有些惊慌,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她对乔梅说道:“没错,我是在给你找婆家,这事你也该知道了。”
乔梅道:“娘,我不想嫁。”
乔大娘的脸沉了下来,她挤了一个笑脸,然后对媒婆说道:“我闺女还害羞呢,不过我说啊,这家也是太远了些,都快到南边了,要不您再去打听打听还有没有别家?”
媒婆站了起来,眼睛在乔梅的身上转了一圈,然后笑道:“好,好,我再去打听打听,你这闺女长得不差,就是瘦了些,若是能养养,那以后的聘礼……”
乔大娘点头道:“这事我知道,正在养呢,刚刚还喂了鸡汤,只是这孩子,光喝不长肉,可愁死人了。”
媒婆对乔梅的长相还算满意,她看乔大娘似乎还没有说服闺女,她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于是媒婆说道:“那我先走了,等过两天有了消息再过来。”
她说完正准备走的,可又突然折过身,对乔大娘说道:“我说这位大姐啊,有件事可得说好,若是那男方谈好了,您闺女不肯定,这事可就难看了,若是这样,那您家以后的事我可不敢接啦。”
乔大娘僵着脸道:“肯定不会这样,我看着呢!您放心,我闺女听话得很,就是念家,所以才不想出嫁,我说说她,保护她点头。”
媒婆这才满意的走了。
媒婆一走,乔大娘就将门关上了,乔梅的第一句话就是:“娘,我不嫁。”
乔大娘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她瞧着乔梅道:“不嫁,那你想咋样?赖在娘家一辈子?我可告诉你,你想住下可以,给银子,都这么大的人了,我们可养不起你,我跟你爹还指着你大哥给养老呢,你若是住下来,难不成还要你大哥养你?”
乔大娘停了会,又语重心长的说道:“就算你大哥愿意,你嫂子也不会愿意的,现在我跟你爹还在种庄稼,能挣些银子,在这个家还能说上话,等过几年我们老了,这个家交给你大哥了,那时就是你大嫂作主了,你说说,你过得惯看人脸色的日子吗?”
乔梅轻声道:“娘,我可以养活自己。”
乔大娘问:“怎么养,拿什么养?”
乔梅的声音弱了下来:“我可以帮着种庄稼,我可以绣帕子卖钱,我还可以……”
乔大娘打断了她的话:“你瞧瞧你的样子,就你这身子骨,你看你现在能干活吗?再说了,种庄稼,你哪来的田地?绣帕子,谁给你买布买线,那一个帕子给挣多少,挣得出你一天的口粮吗?”
乔梅急道:“要是不行,我绞了头发去山上作姑子。”
乔大娘的眼也冷了下来:“你就没听说山上的尼姑庵也不太平吗,里面的暗娼还少吗,你要是去,以后别说是我们乔家人!”
乔梅有些傻眼:“尼姑庵怎么可能是这样,那山上的师太明明就……”
乔大娘哼声道:“虽说不全是,但是起码有一半是,一庵子女人,就算想清净,遇上抢盗山贼啥的,躲得过去吗?”反正乔大娘是不相信所有的庵子都是干净的,她小时候还看到尼姑跟男人在破庙里苟合呢,真是伤眼。
乔梅不吭声了。
乔大娘拍板道:“你嫁人的事我说了算,你想嫁也得嫁,不想嫁也得嫁。”
乔梅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乔大娘在后面喊:“你去哪?”
乔梅道:“大嫂不是在河边洗衣吗,我去瞧瞧她,顺道跟她说说话。”
乔大娘皱眉道:“去啥啊,她马上就要回来了。”
乔梅道:“那媒婆来的时候嫂子才走呢,哪里这么快,我现在就去,就在村里,又不会走远,娘,你在担心啥,难不成你想将我关在屋里吗?”
乔大娘道:“好好,你去吧去吧,省得一天以晚的嫌我。”
乔梅出门了,乔大娘站在门口,亲眼看到乔梅走进村里面,她这才放心的回了屋子。孰不知,乔梅是往村里走去了,可是她却绕了一个大圈子出了村子,并没有照之前所说的去找大嫂,她突发其想,她想去镇上干活,找个管住管住的地方,她要是能自个养活自己,就不会被逼着嫁人了。
她打定主意之后,便往镇上走了过去。
——
张家村。
张秀才的娘子看着越来越虚弱的儿子,心里急得不行,她在屋里走来走去:“相公,要不咱们去苏家说说,将他们将女儿早点嫁过来,冲冲喜,说不定良木这病能好。”
张秀才皱眉道:“他家能同意吗?”
张秀才的娘子马,张马氏搓着手道:“两家说好了,他们家又不是不知道良木身子弱,难道还想反悔不成?”
张秀才道:“这事你去办吧,我不管。”
张马氏点头道:“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带着老二去苏家村说说,相公,你要去吗?”
张秀才冷声道:“不去,一群粗人,我可不想降低身份。”
张马氏深以为然:“对,你是秀才,就不该去,我去就成了,我就不怕那苏家还敢不同意,礼钱都加了,他们若是反悔,我可是不依的。”
张秀才守着大儿,张马氏则是带着老二去了苏家村,他们空着手去了老苏家。
苏老婆子见到张家人倒是热情得很,只有苏大伯娘的脸色不太对,她给张家送过死猪肉,她生怕这死猪肉惹麻烦,张家人肯定是吃了,这、这不会有事吧!
苏大伯娘瞧着张马氏跟她儿子都好好的,这心放下了一半,可是又想到那身子有些弱的女婿,她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苏大伯娘紧张的看着张马氏。
张马氏直接说明了来意:“这亲事原本是定在一个月后的,可是那时候天气太冷了,不太好办亲事,不如提前吧,我觉得这个月初八就不错,不如就定在初八吧。”
苏大伯娘惊道:“初八,那不是后日吗?不行不行,这么急,东西都还没准备好呢!”苏大伯娘不同意,她觉得这亲事提前肯定有问题,难不成,真是女婿又出事了?
苏大伯娘暗暗的打量张马氏,她见张马氏一脸着急,不由得说了一句:“难不成是女婿的身子又坏了?”
张马氏表情一僵,却是硬着头皮说道:“没事。”
苏大伯娘见她这模样就明白了,她语气冷了下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一个月后举行吧,一个月,不急的。”
张马氏不高兴道:“这事轮得到你做主吗?”
苏大伯娘强硬道:“我嫁闺女,凭啥轮不到我做主。”
张马氏黑着脸看她:“我上次又加了三两的礼钱,你可是收下的,还说日子随我定,有没这事?”
苏老婆子犀利的看着苏大伯娘,语气危险:“三两银子,你拿了?”
苏大伯娘慌道:“娘,事情是这样的,我准备将那银子给桂花做压箱底的钱,所以就没……”
苏老婆子不管,只说了一句:“给我拿出来。”
苏大伯娘拒绝:“不成。”
张马氏烦躁道:“我不管你们这怎么花,反正后日我就过来迎亲,你们若不是嫁,那就将我给的彩礼钱会退回来,大不了我去镇上买个媳妇回来。”买媳妇的话名声不好听,若非万不得已,张马氏是不愿意去买的。
苏大伯娘不高兴道:“不成,咱们定的是一个月后,可不是后天,我不同意。”
张马氏在说完之后,带着儿子转身就走了,根本就没听到苏大伯娘的话,反正她这话是带到了,后日她就来迎亲,冲喜,若不是觉得时间太赶,她明天就想过来迎亲!可惜,明天是单号,不如双号吉利。
张马氏觉得自家是书香门弟,不太瞧得起苏家人,她觉得她跟苏家结亲都是苏家人高攀了,要不是她大儿身子骨不好,她也不至于找这么一个目不识丁的人家,当然,她也听过苏桂花的哥哥在读书,说是要考秀才,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相中桂花。
这办家马马虎虎出了个读书的,也就这样吧。
张马氏一走,苏老婆子就找苏大伯娘要银子,客人走了,苏老婆子可是没顾忌也没有了,她缠着苏大伯娘闹,还威胁苏大伯娘说若是不给银子,那桂花嫁人的时候他们两老都不出面,又说了一堆苏大伯娘不孝的话。
苏大伯娘被苏老婆子逼得没办法,只好拿出了自己黑下的一两银子,不过,另外二两银子她是怎么都不肯拿出来的,因为那银子已经给了桂花,由桂花自个收着。
苏老婆子拿到银子之后,才算放过苏大伯娘,不过,还有二两银子她在心里记着呢。
苏老婆子走了后,苏大伯娘才寻了空去桂花的屋里,桂花正在绣嫁衣呢,大红的嫁衣,配上水灵灵的人,多好看啊。
苏大伯娘眼睛有些红,选来选去,选了那么一个病秧子作女婿,她都有些后悔。
苏桂花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见是她娘,便笑了起来:“娘,你眼睛咋红了?”
苏大伯娘走过来,坐到苏桂花的身边,抱着她道:“娘这是舍不得你出嫁啊。”
苏桂花红着脸笑道:“娘,不是不家一个月吗,就算我出了嫁也是你闺女啊,难道嫁了人就不许回娘啊!”
苏桂花说完,又看了看屋外,问道:“娘,我那婆婆不是来了吗,没留她吃饭吗?”
提到这个,苏大伯娘就开始叹气,只见她一脸严肃的跟苏桂花说道:“那张马氏想让你后日就嫁,你说这怎么可能呢,我可不同意,我可告诉你,她张家后日若是来迎亲,你就装病不起,听到没有。”
苏桂花不解:“为啥啊?”
苏大伯娘黑着脸道:“哪有那么多为啥啊,你只管照娘说的话去做!这张家没理,他们见你病了不敢咋样的。”
苏桂花皱着眉道:“娘,为啥后日成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苏大伯娘张了张嘴,可是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苏桂花看着她娘:“娘,是不是……他又犯病了?”
苏大伯娘道:“那张马氏这个时候来就不对,亲事咱不退,反正后日是不能嫁的,哪有这么急的,外人知道了会笑话的,那你一辈子都抬不头了。”
苏桂花沉默了一会,说道:“娘,我知道怎么做了。”
苏大伯娘握着她的手道:“你可不要犯傻,若那张良木真不行了,咱们只管多拖几日,等那张良木死了,你就不用嫁了。”
苏桂花惊到:“娘,不至于吧。”
苏大伯娘道:“谁知道呢,总得把最坏的打算想好,省得到时候出了事不知道咋办。”
苏桂花若有所思。
这天苏家村还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乔家村的人竟然又找来了,说她闺女不见了,怕是又来打苏南了,可是他们将苏家村翻了一圈,也没瞧见乔梅的影子,乔村家人琢磨着,看来乔梅是没来苏家村。
可是,那乔梅是去哪了呢?
乔家家人失望的回了村里,有人琢磨:“会不会是投井了?”
乔大娘身子一僵,她回村后还真的将村里所有的井都找了一遍,并没有闺女的身影,她又去河边,山边绕了一圈,什么线索都没有,她倒是松了半口气,这傻闺女看来是没寻短剑,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真是愁人!
乔大娘急得头发都白了,要不是这闺女是从自个肚皮里出来的,她真不想管了。
——
过了两日,张家村的人还真的过来迎亲了,迎亲的队伍长得很,张良木没来,是他弟弟穿着喜服代他来迎亲的,他们还借了匹马,威风得很。
等他们这一大帮人到了老苏家门口,那老苏家的门还是紧紧的闭着,里面冷清得很,屋子上也没挂半点红色的东西,连喜联都没贴,一点成亲的喜意都没有。
而且,那门关得紧紧的,仿佛不知道迎亲队会过来一样。
张良木的弟弟叫张惜木,跟他哥哥长得有八分相似,但是人却比他大哥精神不少,他瞧着苏家的模样,心里不太高兴。
这苏家人也太不懂礼了吧,竟然将门关得紧紧的,这是啥意思?
张惜木长得斯文,却并不是斯文人,他不喜欢读书,跟他大哥完全相反,他跳下马,走到张有门口,开始拍门:“有人在吗?”
他的声音特别大。
过了半天,屋里都没动静。
张惜木越发的不高兴了,他心道,她娘挑的这是什么人家,就算他哥身子弱,也不该跟这样一个人家结亲啊!
张惜木见没人理他,直接转身对迎亲队说道:“来几个人,将门撞开。”
砰,砰,砰!
苏大伯娘在家呢,她一早就让苏老头跟苏大伯出门了,连苏老婆子都出门串门了,这长辈不在,这亲事当然是办不好的,她本来想出去避避的,可是又不放心将桂花一个人留在这中,所以就留了下来。
石头被苏大伯带走了,苏大伯娘的二儿子苏大山在家,有个儿子在,苏大伯娘也不至于那么怕了。
可是,等撞门声传来的时候,苏大伯娘慌了:“谁啊,咋撞我家的门啊!”
张惜木让人停止了撞门,同时冷冷道:“原来屋里有人在啊,我还以为没人呢,婶子,既然在家,就开门吧,不然撕破脸也够难看的。”
苏大伯娘这才咬着牙去开了山,苏大山也从屋里走出来了,他走到苏大伯娘的身边,与他娘一起站着。
门开了,张惜木带着人进来了,他扫了一眼苏家的屋子,道:“新娘子呢?”
苏大伯娘愁道:“桂花病了,病得厉害,起不来啊,人都病成那样了,还咋成亲啊?”
张惜木一脸怀疑:“不能吧,我前日跟我娘来的时候,可没听说病了啊。新娘子人呢,在哪,我去瞧瞧。”不亲眼见着,他是不会相信的。
苏大伯娘叹气道:“唉,谁知道这病来得这么凶,既然你要瞧,那咱走吧,就去瞧瞧。”她心中暗喜,桂花都准备好了,装病装得极像,屋里还有药渣,这张家人应该瞧不出来的。
苏大山站在苏大伯娘的身后,一言不发,他本就是个话少的性子,苏大伯娘见怪不怪。
苏大伯娘带碰上张惜木去瞧了桂花,只见桂花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虚弱得很,进屋的药味浓得很,有些呛人,张惜木盯着桂花的脸死劲的瞧着,这看着像是病了。
苏大伯娘见张惜木信了,心里一松,她道:“你瞧见了,不是我们不肯嫁闺女,实在是这病重,起不来啊,新娘子又不能像你一样,找个人代嫁。”
张惜木听到这话,转身对苏大伯娘说道:“谁说嫁不了,喜婆呢,过来,给她上妆,咱们可是抬了轿子过来的,给新娘子将嫁衣穿上,再画上妆,咱们直接将人抬到张家村,也是一样的。其他的就不讲究了。”
反正是他哥冲喜的,只要没死,就得去!张惜木就是这么固执。
苏大伯娘听到这话,却是慌了起来:“这哪成啊,她可是病人啊!”
张惜木道:“我们张家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病了养上几天不就好了吗,在这养跟在张家养还不是一样,你怕什么,我们张家又不是虎穴,难道还能吃人不成!”
他说完,那喜娘便过来了,准备将张桂花扶起来,此时,苏大山却是推开了喜娘,他像一座大山似的挡在了床前,他冷硬的说道:“我妹子病了,谁都不许动她。”
张惜木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他扭头对身后迎亲的人说道:“来几个兄弟,把他弄走,别让他耽误正事。”
任张大山再厉害,他也只有一个人,那些迎亲的人将他捉住,拖走了,张大山反抗,与他们打了起来,双方打得厉害,连屋子里的东西都被弄倒了不少。
还是苏大伯娘比较精,她趁着乱溜出了屋子,然后去村里叫人了!等她叫人回来的时候,苏大山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了,张桂花也被几个妇人强硬的换上了嫁衣,正按着往轿里抬呢。
苏大伯娘大叫:“住手!”
她的身后跟着一堆苏家村的人,苏大伯跟张老头也在其中,苏大伯看着那些人,怒道:“真是无法无天了,你们还敢来苏家村抢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苏大伯说完,便带着苏家村的汉子们一同过去了,不仅将苏桂花救了下来,还将那些张家的人揍了一顿,那迎亲的仪仗被毁了,连轿子都七零八落,还好张惜木是骑着马过来的,他跑得倒快。
他一身怒火的回了张家村,并将苏家村的恶行说了,还说那些苏家村人将迎亲的人扣下了。张家村的人自然火大得很,这原来是喜事的,这边的人还等着酒席开席,没想到苏家村的人不但不肯嫁人,还打人,他们张家村也是大村,哪咽得下这口恶气。
再者,水库的事解决了,他们正闲着,村人吃了这么大的亏哪有不帮的道理。于是,张家村的人又叫了一堆人,准备去苏家村说理去,他们手中还带了家伙。
张大舅也是张家村的人,也有人去他家敲了门,他听说了这事,却是不愿意去,他是这样说的:“那苏家是我妹子的婆家,这种事我不好掺和,免得跟苏家村伤了和气,我妹子不好做人。”
跟张秀才比起来,苏阿娘可是亲多了。
张家村的人听到这话,也觉得在理,并没有勉强他,于是便走了。
之后,张家村的人带了家伙去苏家村干了一架,将人都带回来了,只是,自此之后,两村的人开始彼此看不顺眼,幸好两个村子离得远,还不至于找上门来打架。
只是,张良木跟苏桂花的婚姻还没有解除,张家人自然还得来苏家村。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让两村彻底决裂。
张家村跟苏家村干了架的当天夜里,张良木就病死了,张马氏悲痛得很,她觉得她儿子之所以会死,都是苏家人害的,尤其是苏桂花,若是她老实嫁来不就没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