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埋骨

    苏玉奇怪的看向苏大妞:“你学觉得酸吗?”
    苏大妞点头道:“是啊,有一点点,不过这味还蛮好的。”
    苏玉嘴角上扬,说道:“山上的青果多得是,这两天咱没事就去山上多摘些下来,到时候多制些醋,这东西可以当调料呢!”
    苏大妞看了看这满满的五个坛子,却是疑惑道:“就算摘了青果也没地方放啊,这坛子里可满了。”
    苏玉指了指那废掉的装着酒糟的大缸,说道:“那不是现成的吗?”这个缸可以装好几百斤的东西呢,本来就是做醋缸的,现在正好用来酿葡萄酒。
    苏大妞一脸怀疑:“这酒糟酿不成醋,会不会就晃那缸太大的原因,你瞧这小坛子,还能密封,随便一酿醋啊酒啊啥的全出来了。”苏大妞觉得就是那大缸的问题,肯定是选错容器了,要不,那酒糟也能酿好醋。
    苏玉坚定的说道:“那酒糟里的糖啊水份啊都没了,所以才没酿,我估计,若是用含糖含水份大一点的酒糟那就错不了了,我记得镇上的酒是用大米酿的,既然这样,咱们也可以不用买酒糟,直接去乡里买大米,直接酿醋,你觉得呢?”
    苏大妞使劲摇头道:“山上的青果不是一样可以酿,那还不要钱,就用那个酿,至于你说的大米啥的,那还得费钱买,等来年咱们有了田,能种粮食了,到时候再试,现在就不费那个钱买了!”
    “好吧。”苏玉也不想冒险,她想多试几次,若是能成功的制成醋,下次再用大米啥的也不迟。
    说到买米,苏玉又想起来,现在都冬天了,这里北方,一般温度都会零下,而且听说下雪也多,到时候路面结了冰,想去镇上买米都不成,倒是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将东西全部置办好,最好是能多买些,毕竟现在这时代,农民都是看天吃饭,粮食产量也有限,还是多囤一些细弱好。
    苏阿娘听到苏玉这边传来笑闹声,于是便走了过来,她瞧见地上的五个坛子全开了,她愣了一会,才紧张的问道:“二妞,你酿的那啥玩意酿好了吗?”
    苏玉听到这话,她指着那个大缸说道:“那大缸里的东西是废了,不过,这五个坛子里的东西可都都是好的。”
    大缸里的东西废了?苏阿娘记得那里面是要酿醋来着,二妞还是说是啥好的调料味,她不禁有些失望:“那醋不是失败了?”
    苏玉笑眯眯的摇了摇头,她又指着那五个坛子中最间的那个说道:“醋啊,酿成了,这中间这坛就是!”
    苏阿娘一惊:“啥,那中间那坛就是?不是说是酒吗?咋就变成醋了?”
    苏玉抿嘴一笑:“谁知道呢。”不是她不想跟苏阿娘说,而是其中的道理就算她说了,苏阿娘也听不懂,还不如不说呢。
    苏大妞却是急忙说道:“娘,这样正好呢,山上的青果可是不要钱的,那酒糟还得花银子呢,照我说,就用那青果汁,咱还痛快些。”
    苏阿娘听到这话,脸上一下子笑开了花,她直念叨:“对对对,这个比之前那个法子好。”
    正在此时,苏玉凑到苏阿娘身边说道:“娘,我想着,要不帮屋子修一修,之前咱们也有这个想法,可是没行动,可现在都十一月底了,这天啊,一天比一天冷了,咱这屋子可是旧得很,尤其是屋顶,我怕冬天大雪,这屋顶受不住呢,到时候要是塌呢!不如找些几个帮忙修修,咱也不小气,一个三十文的工钱,再包饭,您觉得呢?”
    苏阿娘犹豫道:“你大哥不是说自个修的吗,等他回来再修不是一样的吗,还有银刀呢,两个人够使呢,当年你爹拾掇屋顶,就是一个人呢。”
    “这哪能一样!苏大妞插嘴道,“你手上不是有三十两银子吗,不怕没钱,还是请人修比较好,不是咱想花那个钱,你瞧,下个月就入冬了,大哥一个人可来不急,咱还得在路结冰之前将过年的东西买好呢,还有粮食,对了,不是说了吗,还得建个结实一点的柴房,要不就现在这棚子,要是下了大雨或是大雪,这大风一刮,那柴肯定全淋湿了,咱冬天就指着炕过活呢,这柴要是湿了,晚上咱还不得冻死啊!”
    这屋顶若是砸下来,说不定能砸死人,苏大妞可是听村里人说过的,外村可真真正正的发生过这样的事,她可不想自家人也变成这样,虽说她也爱银子,可是跟性命比起来,银子算个屁。
    苏阿娘竟然还在犹豫。
    苏玉见了,眼珠子一转,直接说道:“娘,要不这样,咱们去舅家请人,现在不是农忙,舅舅跟表哥肯定也闲着,让他们过来帮忙,到时候就算给了银子,也是自家人,这样你总不心疼银子了吧。”
    苏阿娘听到这话,眼上一亮,对啊,请她大哥跟侄儿来不就行了吗!
    她顿时点头道:“好,就这样。”她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
    苏玉又说道:“娘,要不今天就去吧,提前跟舅舅们说一声,让他们也有个准备。”
    苏玉说完,却又哎呀一声说道:“对了,娘,要是修整屋子的话,咱也得搬出来啊,到时候咱住哪啊?”
    这是个大问题。
    苏阿娘跟苏大妞都苦恼了起来。
    苏玉想起了镇上买的那个铺子,可是一来那镇上太远了,二来那铺子后院的屋里还有白骨呢,也不知道大哥是咋解决的。唉,大哥虽然中间回来过一趟,可是急得很,提都没提过这事,想必正在忙商队跟路引的事吧。
    商队这事摸不准,不一定有前往蜀地的,不过话来回来,若是不到蜀地,往蜀地那边走的也行啊,到时候中途再换个商队,不是一样的吧一。
    至于一个人上路,那还是算了吧,且不说路途遥远,万一碰上个山贼啥的,那可真是有去无回了,所以还是跟着商队走比较好,因为商队有镖师。
    苏阿娘想了半天,这才提了个主意:“要不,去华嫂子家借住几天?”
    华嫂,就是华婶子嘛。
    “这方便吗?”苏玉问,“会不会有闲话传出来?”
    苏大妞飞快摇头道:“娘,这可不成,我都十三岁了,若是借住她家,村里肯定有闲话的,她家还有两个儿子呢,就算咱们清清白白的,可是别人哪里管得住嘴。”
    苏阿娘脑中灵光一闪:“要不,去你姥姥家住着,大妞,你跟二妞还有小宝一道去那边住着,我就在这里,到时候给你舅他们做饭,我倒是可以借住……”
    “娘,若是你一个人去他们家住,那更不行了,还不如直接在咱家屋子哪个角落窝一窝呢。而且啊,咱去姥姥家,那小宝的药也在姥姥家熬吗,舅娘他们知道了,还会嫌咱把病气带到他们家呢!”苏玉撅着嘴说道。
    小宝在一边连连附和道:“就是就是,娘,我不想去舅娘家,不去!”
    苏阿娘可为难了。
    苏玉却是想着,修房子,修?等等,为什么不重新再建个房子呢,这样也结实啊!就在旁边的地基上建一个,到时候两个房子一起用着,这样不更好吗!
    苏玉脸上泛着喜意,她忙说道:“娘,咱建一个屋子呗,大哥都十六了,过了年就十七了,也该说亲事了,到时候咱建个青砖大瓦房,那媒婆见咱家有了银子,肯定都自个找上门,到时候那些姑娘还不是任娘挑!”
    苏大妞想到苏阿娘手中的三十两,也觉得这事可以,三十两,都可以在镇上买个宅子了,就算是拿出个十两,也能在村里建一个宽敞的大屋子了。
    苏大妞也也劝道:“娘,咱这屋子也不大,总共就四间大屋子,就算修了屋子,等大哥娶了亲,也得挤在西屋啊,我跟二妞挤在一道就算了,可是等小宝长大一点,他只能住西侧屋,到时候跟大哥挨着,这也不方便。还有,等大哥成了亲生了娃,那孩子哪有落脚的地方啊!”
    是啊,等阿望成了亲,生了娃娃就没地方住了。
    苏阿娘的脸色变来变去,可是,这一拿就是十两银子,那就只剩二十两了,二十两用吗?
    苏阿娘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苏玉这才想起自己忘了跟苏阿娘说那两个金元宝的事了,等等,这事还是等大哥回来自个跟娘说吧,要不,她要是跟大哥没串对词,肯定会露馅的。
    于是,苏玉对苏阿娘说道:“娘,咱家不是酿了葡萄酒吗,到时候往镇上一卖,肯定能赚着银子。”
    苏阿娘担忧道:“可是上次青果汁的事……”
    苏玉脑中忽然就起起了酒楼,她一拍脑袋说道:“娘,这样,咱直接将方子卖给酒楼不就成了吗!到时候直接赚一笔,也不用担风险,您说呢?”
    “酒楼的人肯定吗?”
    “多问几家不就成了吗,若真是没人要,那也没法子,不过,您想着,咱家又不是不能赚钱,您又何必盯着那三十两呢,银子就是用来花的啊,不花,握在心里还不是废的。”苏玉觉得苏阿娘有些拎不清,花就花了呗,以后再赚,不是一样的吗。
    苏玉觉得苏阿娘有些拎不清,她忽然问苏阿娘:“娘,要是咱家有了好几百两银子,别人来借,你肯借吗?”
    苏阿娘顺嘴说道:“几百两银子,咱家哪有那么多钱!”
    苏玉又追问:“我是说如果。”
    苏阿娘苦思了一会,这才说道:“这要看是谁借,为啥事了,不熟的人家哪里能借。”
    “要是像舅娘那样呢,要是咱家不欠她钱,她还来找咱要银子,您借吗?”
    苏阿娘张嘴说道:“要是咱家有,肯定是要借的,她不是说了吗,那是救命钱,既然咱家都有几百两了,肯定得借的啊,她是你亲舅娘,又不是外人。”
    苏玉算是服了,她心里暗暗庆幸,还好没有跟苏阿娘说金元宝还有那铺子的事,那铺子的事开始她是真忘了,她在家的时候一直盯着那几个坛子跟大缸里的醋呢,哪有心思想别的,所以就忘了这事。
    这个家,果然还是大哥比较可靠。
    算了算了,不想这个了,还是等大哥回来问问大哥咋说铺子跟金元宝的事吧,铺子的事肯定是要说的,这个不想瞒,没必要。
    苏阿娘苦恼道:“你让娘再想想,建屋子可是大事,还得看黄历呢,这事可不是说说就成的。”
    苏玉无奈道:“好吧,那等大哥回来再问问吧。”
    苏阿娘连连点头道:“对,这事还得问问阿望,看看他的主意。”
    苏阿娘说完使去了厨房,她去帮小宝熬药去了。
    苏大妞看到苏阿娘走了,她一把将苏玉接到角落,眼冒金光的问道:“你说那几百两是啥意思?”
    苏玉说道:“只是打个比方。”
    “真的?”苏大妞不太相信,“你咋不打别的比方呢?”
    苏玉用手勾了勾苏大妞,苏大妞一下子就凑了过来,只见苏玉在苏大妞耳边说道:“姐,哥在镇上买了个铺子,花了四十五两!”
    “什么!”苏大妞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苏玉怕她叫,忙捂住了她的嘴,小宝那偷偷摸摸的过来了,一脸好奇的看着两个姐姐。
    苏玉蹲了下来,苏大妞跟苏小宝也凑了过来,只见苏玉说道:“上次的人参卖的不止五十两要,只跟娘说了一半的钱,你们也知道娘的性子,耳根子软得很,若是知道家里有了这么大笔钱,像上次那样,若是舅娘来弄银子啥的,她肯定是会借的,刚才你们也听到了,不是吗?”
    苏大妞跟苏小宝连连点头。
    苏玉又叮嘱道:“这可先瞒着娘,等大哥回来再问问大哥要不要告诉娘,谁都不许走漏风声,知道吗!”
    “嗯!”
    “嗯!”
    现在这事一家人都知道了,就苏阿娘不知道,有时候苏玉觉得挺对不住苏阿娘的,可是,苏阿娘的性子太软了,若是让人一哄一炸,说不定啥事都说出去了,她不想冒这个险。
    尤其是,苏阿娘觉得舅舅家那边的人都是亲人,特别亲的那种。
    这事说完,苏玉站了起来,她对小宝说道:“我跟大姐去山上采青果,你去沙上写字吧。”
    小宝重重的点头:“嗯。”他点完头又期盼的问苏玉:“方大夫啥时候过来教我认字啊?”
    苏玉也不知道,只能含糊道:“可能过几天就能来了。”
    小宝信以为真,很开心的跑开了。
    苏玉皱眉想着,方慎肯定是被事情拖住了,不然以他的个性,是绝对不会食言的。
    苏大妞正处于一种自个家在镇上有了铺子的喜悦中,等他们搬到镇上了,就是镇上的人了!她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开心!
    苏玉将大缸里的酒糟跟浑浊的液体全部倒了,再将大缸仔细的刷干净,又把大缸抱到了太阳底下死晒,等将上面的水份晒干了,这缸等着要制醋呢,非得洗干净不可。
    至于那五个坛子,其中装酒的四个被苏玉密封起来放到阴凉的西侧屋了,剩下的那个醋坛则是被她放到了厨房,这是醋,肯定得用来炒菜啊,而且,她还准备好好的露一手呢。
    做完这些,苏玉才背着筐子与苏大妞一道上了山,去采野葡萄去了。
    --
    袁焕带着苏望将屋里的白骨挖了出来,装进骨坛子里,然后一起抱着坛子去了郊外。
    袁焕熟门熟路的带着苏望来到了小镇郊外的一处密林,这几天他把整个镇子都转遍了,所以对这个地方也熟得很。
    他对苏望说道:“就在这里寻处地方将尸骨埋了吧。”
    苏望有些紧张:“就这样埋了,真的没问题?”
    袁焕冷静道:“当然,你想要路引的话就暂时不要报官,你想想看,你的同租人失踪了,你卖青果汁有问题,当然,这是那位花大娘的问题,可是你进了牢房啊,这事你肯定在衙门那些留了案底,如果再传出来你买的屋子有了尸骨,你觉得,他们不会怀疑你吗?”
    还真是这样。
    苏望心里苦笑,这阵子他确实衰得很,不过幸好二妞的运气比较好,总能让他转危为安。
    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袁焕又说道:“反正这尸骨早晚要埋的,不如现在就埋了,等咱们拿了路引,等你从蜀地回来,到时候想报官就再报官,反正这尸骨埋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苏望这才下定决心道:“好,我们先将尸骨埋了。”
    两人一道挖了个大坑,将装着尸骨的坛子埋了进去,过后,他们又仔细的将土埋好,用脚踩实,袁焕还细心的在上面铺了一层草皮,觉得看不出异样之后,他们这才离开。
    镇上并没有去蜀地的商队,这镇子太小,这周围也没有啥有特色的土产,所以并没有人愿意大老远的跑去蜀地做买卖。
    这郊区离镇上有些远,两人走了足足一个时辰,这才回到镇上。
    袁焕见那尸骨被瞒了,他心里格外高兴,那尸骨抱的箱子算是个重要的东西,他从箱子中偷偷拿走的是一个官印,前朝官印,至于那副春宫图,上面的诗是晋王经常在嘴里念的,这事跟晋王无意中得到的藏宝图有关。
    听说,那藏宝图是前朝帝室留下的,准备复国之用,晋王不知道人哪得到了这个消息,便偷偷的差人寻起这宝藏的下落,后来打听到,这宝图分成了四份,分别由四首诗组成,晋王查了近五年,才得了两首小诗,这春宫图中的便是其实一首。
    这事隐秘得很,还是袁焕用两条死士的命换来的。
    他是听说这个小镇有藏宝图的消息,所以才在回京的时候顺便落到这里,准备暗中打听一番,可是不曾想,才到镇上,他的行踪便被泄露了,于是开始被人追杀,之后,他就与他的属下失散了。
    他回京的事是临时决定的,知道这事的只有几个亲信,这事被追杀的事让他明白了,他的亲信之中肯定有内鬼,他还不能确定是哪位,在没有确定是哪位是内鬼之前,他是不会跟他们相认的。
    袁焕甚至已经猜到,之前在将镇上大夫都叫去的大人物,不是他的亲信就是他的仇敌。
    他得找个时间去探一探,确定一下这事。
    晋王这几年招兵买马,有些等不及了,皇上正值壮年,而晋王慢慢年老,所以,对晋王来说,越快越好。
    晋王是皇上的叔叔,亲叔叔。
    苏望跟袁焕直接去了铺子,他还要再看看那塌坑的地方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小铺子在西街街尾,所以,苏望是直接从西街口走进去的,走着走着,苏望突然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咦,那不是阿南哥吗?
    苏望定睛一瞧,果真是阿南哥,他连忙快跑两步跟了上去,阿南哥正在买东西,苏望拍了拍苏南的肩。
    苏南回头一看,见是阿望,他笑了笑。
    苏望看到苏南,却高兴的说道:“阿南哥,还真是你,我刚才还以为我瞧错人了!”
    苏南正在买娟花,正被苏望撞了个正着,他有些不好意思。
    苏望见状,问道:“阿南哥,你这是给谁买的啊,你要说亲了吗?”
    苏南脸一红,说道:“当然不是,今个有了半天假,我想回家一趟,这东西就是给我娘买的。”
    苏望惊讶道:“给婶子买的?可是这个太花了吧,婶子那年纪可不能戴。”
    苏南笑道:“这个大红的是给月儿的,总得给他们也带些吧,这个才是给我娘的。”月儿是村长的小女儿,跟苏南是堂兄妹。
    苏望可不管苏南送娟花给谁,他的关注意点在另一个上面,苏南要回家!想到这里,苏望眼睛一亮,问道:“南哥,你要回村吗?“
    苏南笑道:“是啊,你是不是有啥东西让我捎回去?”
    苏望一拍脑袋说道:“瞧我这记性,上次你拖我带回去的药我忘在镇上了,这几日也没功夫回去,那药就一直放着在,哎呀,瞧我这记性,要不你说,我肯定又要忘了,阿南哥,这样,你跟我回我那一趟,既然你要回去,你就顺道带回去吧。”
    苏南听到这话,身体一僵,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半天,他才哑着嗓子问苏望:“那两包药你没带回去?”
    苏望点头道:“是啊。”他有点不好意思。
    苏南叹了口气,又苦笑道:“好,我们去拿药吧。”竟然忘了带回去,苏南的嘴里发苦,罢了罢了,这是命吧,唉。
    袁焕还在苏望身后,苏望将小铺的钥匙递给袁焕,说道:“你先回去,我等会再去。”
    袁焕接过钥匙,又看了苏南一眼,这才走了。
    苏望与苏南一道去了苏望之前租的那个小院子,苏望还未走近就发现那院子的门是开的!
    开的!
    苏望急忙跑了过去,谁来了?不可能是吴知回来了吧?
    苏南也跟在后面跑了过来。
    苏望冲进院子一瞧,这才发现院子里来了五六个陌生的人,正在乱翻屋子里的东西呢!
    苏望大叫道:“你们是谁,来我家做什么,谁让你们乱翻东西的!”他们怎么进来的?
    苏望扭头看了一眼那门锁,发现门上的锁被人砸开了,难道这些人是贼?
    其中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恭了恭手,说道:“我们是吴家的人,是过来找我们少爷的。”
    苏望没有惊讶,没有震惊,只是面无表情。
    吴知?
    找少爷?
    他刚失踪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找?
    他早就不要这个院子里了,你要找人起码也要去别处找啊,难不成他会藏在院了里?
    找人,骗鬼呢。
    苏望一丁点都不信,他冷冷的说道:“既然他失踪了,自然是不在这院子里的,你们将这个院子翻过来也是找不到人的,你们赖在这里做什么?主人不在,你们就硬生生的闯进来了,还将门锁弄坏了,说你们不是贼谁信!”
    苏望这话一落,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壮汉凶狠的瞪向苏望:“你说谁是贼,你给我再说一遍!”
    苏南连忙将苏望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他们人多,别跟他们硬碰硬,你让着些就是了,我看这地方你还是别呆了,将东西收好去别去躲躲吧。”
    苏望看着这些人的德性就不高兴,吴知是少爷这事他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是,若吴知真是少爷,这些人真是所谓的吴家的人,那他们找人也不是这个找法吧!这明摆着是糊弄人的,这事估计跟吴知的那个后娘有关。
    苏望却是没有退,只是高声说道:“你们乱闯民宅,再不滚出去我就去官府告你们,要是你们真想找人,就去官府问问这事,吴知失踪的事可是报了官的。”
    “什么,你报了官?”那些人吓了一跳,几个正在翻东西的连忙停下了手中的法。
    苏望眼睛一眯,他看出来了,这些人是在找东西的,而不是来找人的!正在此时,一个面嫩江的小厮突然跑过来,抓着苏望的衣袖问道:“你真的报了官?”
    “当然,不是我的报的官,是隔壁王大叔报的官,吴知刚失踪的时候就报官了,连画像都画了,已经发到其他的府衙了,若是有人看到,报知官府,官符的人肯定会知道的。”
    那面嫩的小厮抹着泪道:“太好了,太好了!我之前就说要报官,夫人不肯,还说服了老爷,说这事是家丑,不能外扬,所以一直压了下来,没想到真的报了官,看来少爷有救了,有救了!”他又哭又笑。
    没错,这个人就是苏玉之前遇到的逗逼。
    “我是少爷的书童,我叫吴才,大家都叫我阿才,你叫什么名字?”原来那个逗逼叫吴才,还是吴知的书童,可是作为一个书童,一般来说,不是应该在吴知的身边的吗。
    等等,吴知这个人风格诡异,本身就是个少爷,却窝在这个破地方,还跟着王叔去找活,也是个奇葩。
    苏望看得出来,吴才这人是真心关心吴知的,所以他对吴知的态度也不错。
    他说道:“我是苏望,你若是有吴知的消息,记得告诉我一声。”他也一直记挂着吴知的消息呢。
    吴才直点头,他激动得掉泪:“少爷可算是有朋友了!”
    没朋友是什么意思?
    苏望看了剩下的那五人,面色不太好,他对吴才说道:“那几人可不像是来找人的,倒像是来搜刮东西的,他们真是你们府里的人?”
    吴才听到这话,瞪大眼睛道:“搜刮东西?难道!”
    只见吴才愤怒的瞪向那几人:“是不是夫人让你们来偷少爷的东西的!”
    那几人面色尴尬,这吴才就是个棒槌,有啥话就直筒筒的说出来了,一点情面都不给人留,他还不觉得自己有错,总是无意叫得罪人,要不是这样,夫人也不会让这书童一直留在吴知的身边。
    吴才沉下脸:“走走走,都给我走,不然我告诉老爷!就说你们几个没安好心!”
    苏望可不管他,他让苏南在外面等着,他自个回了屋子,将床头的那两包药翻了出来,然后拿出来递给苏南,同时一脸歉意道:“之前一直放在枕头底下,走的时候就忘拿了,就放到了现在,真是对不住了,南哥。”
    苏南接过药,扯了一抹笑,说道:“没事。”还能说什么,这本来就是他的事,到头来还是落到了他的身上。
    时间不早了,苏南只有半日假,所以他得早了。
    临走前,他还叮嘱了苏望一句:“别跟那些人扯上关系,这屋子最好别住了。”
    苏望点头道:“我知道了。”
    苏南这才提着两包药走了,这药,可咋办啊?
    那边,只见吴才雄赳赳气昂昂的将那五个大汉赶走了,哼,别看他年纪小,有时候会犯傻,但是吧,吴府的老爷特别特别信任他,这也不知道是为啥。
    吴才将人赶了之后,又跑到苏望的身边,问道:“你知道府衙在哪里吗?”
    苏望点头说道:“出了门之后笔直走,看到巷子就左拐,再直走,走到尽头再右拐,右拐往前走一百米,就可以看到府衙了,你想知道吴知的案子,找个捕快问问吧。”
    “好!”吴才答得很响亮,转身就走。
    苏望不放心的拉住他,告诉他:“可一定得说是吴知的亲人啊,不然那府衙是不会让你看案宗的。”
    吴才闻到这话,却是苦恼道:“可是,我不是少爷的亲戚啊!”
    苏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只说你叫吴才,是来找吴知的,他们再问你的情况,你就照实说。”
    吴才一脸感激看着他:“谢谢你,你果然是少爷的好朋友!这么帮我!”
    你家少爷的朋友是有多冷血?
    吴才蹭蹭蹭的出了院子,直往衙门跑去。
    苏望看着这凌乱的院子,简直没法收拾,算了,袁焕还在等他呢,他还是去找打铁的买个锁,把屋子锁了才是,至于这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等他回来了再说吧。
    真是不省事。
    却说吴才那边,他气喘喘的跑到了衙门口,然后拦住了一个捕快,一脸和气的问道:“我是吴才,我来找吴知的,他不见了,在这里立了案,你知道怎么问消息吗?”
    被拦住的那人正是肖表快,吴知的案子,这人叫吴才,那应该是吴知的弟弟,吴知的家人来找他了?
    肖捕快问吴才:“你家在哪里,有几口人,是做什么的?”查户口。
    吴才一愣,然后飞快的说道:“我家有三口人,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弟弟,我们都是吴家的奴才。”
    吴家的奴才?
    肖捕快并没有听过吴家,只当是哪个村里的乡坤,吴知看着就比这吴才大,那应该是吴才的哥哥了,所以,吴才哥哥不见了,这弟弟过来找人了,可怜啊,一家三口,连爹娘都没,如今连兄长都没了。
    肖捕快一脸同情的看着吴才,说道:“我带你去吧。”
    “你真是好人!”吴才赞道。
    肖捕快心里很受用,他谦虚的咳了声,说道:“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就这样,肖捕快将吴才带到了衙门里,直接去找了吴知案子的卷宗,里面详细记载了吴知失踪的时候,还有推测的地点,吴才看得极为认真。
    再说苏望那边,他去托了邻居照看屋子,然后匆匆的去了打铁铺子,铺子不算远,而且还有现成的铁锁,苏望足足花了二十五文钱,他一阵肉疼,他心道,应该找吴家的人赔这锁钱的。
    不过,他又想到吴才将那几人都赶走了,如今只剩吴才一个人了,若是跟吴才要钱,他又不好意思。
    唉,还是算了吧。
    苏望拿着锁回了院子,将院门又锁上了,他还好跟帮他看门的邻居道了谢,这才去找袁焕。
    袁焕正在小铺里等他。
    苏望一进去,袁焕就站了起来,只见袁焕说道:“我们不用去挨个找那些做买卖的问了。”
    “为什么?”难道不去了吗?苏望不解的看着袁焕。
    袁焕说道:“咱们直接去镖局,问问镖局的镖师最近有没有蜀地那边的生意,若是有的话,我们就可以打听一下是哪家的,若是没有,我们再段时间再问。”
    苏望一脸惊喜的看着袁焕:“银刀,你好聪明!”
    袁焕偷偷的得意了一下。
    他又说道:“这镇上有三个镖局,我们一一去问,到时候就知道有没有商队去蜀地那边了,再者,就算商队不去蜀地,去广元,巴中,南阳也是可以的,可以先到这里地方,到时候再找商队。”
    苏望的眼睛越来越亮:“好。”
    袁焕难得一笑:“走,我们去镖局!”
    苏望心里也是高兴得很,他连连点头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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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南只有半日的假,他是坐着驴车回去的,若是走回去,来回一趟得四个时辰,那肯定是来不及的。
    他坐在驴车上,看着手中的两包药,心情复杂得很。
    眼看着苏家村就快要到了,他一抬头,就看到他娘在村口远远的望着呢,他一下子就跳了下来,往村口跑了过去。
    “娘,不是让你在家等着吗,怎么又来村口守着了?”苏南一脸心疼的看着他娘。
    阿南娘却是宠溺的看着儿子,笑道:“在这守着也是一样,不是能早点看到你吗,这有啥,咱们下田的时候哪次太阳不比今天的大,你娘不是一直好好的,你啊,就是瞎操心!”
    “娘,你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好了,可不能再这样乱来了!等这次镇上的活干完,我就回来跟你一起种田。”
    “那哪成!”阿南娘一口否决,她说道:“这手艺都学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学成了,哪能回来种田,种田多累啊,哪有你这做木匠轻松,种田赚的钱也不如你做木匠活赚得多,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做工匠,可别提种田的事了!”
    阿南娘说完,脑子一动,又说道:“你也知道你娘年纪大了,娘活不了几年了,最想看到你娶妻生子,你为啥就是不肯依了娘呢。”
    苏南这次没有反驳,只是说道:“知道了。”他准备回家就跟娘说一说苏寡妇的事,毕竟有了孩子,他娘肯定舍不得孙子,所以这同意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苏南是从驴车上跳下来跑过来的,这时,他才想起了驴车,他又折了回去,将驴车拉了过来,与他娘一道回了家,路上,他漫不经心的问着村里的消息。
    阿南娘也是个寡妇,家里没了男人,如今儿子也不在身边,她唯一的消遣就是跟村里的妇人磕唠磕唠,所以啊,她还是知道不少的事呢!他儿子可是问对人了!
    阿南娘将村头到村尾的事都说了出来,大都是些小事,谁跟谁吵架了,哪个婆娘把又把谁打了,谁又偷摸着瞧媳妇子洗澡了,阿南娘只当个笑话说给阿南听。
    还有一件事阿南娘觉得奇怪:“那小乔(苏寡妇)说是回娘,这一回就是好几天,也没递个信过来,余婆子都急坏了,今个一早她就去了小乔的娘家,到现在都还没回家呢,你说这事怪不怪!”
    苏南脸色一变,他悄悄的将手中的药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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