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灿离开后,靳少琛一个人默默的在车旁站立了很久都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管家看到他那样孤独寂寥的身影,心中难忍悲凉,才上前打断了思绪纷乱的靳少琛。
“总裁,您……您还是先回去吧,夫人这里,我会照顾好的。”
管家走上前,轻声开口,像是怕惊扰到他。
靳少琛身体微微一震,像是从什么思绪中回过神来,神情中那一丝的孤寂也很快消失。
“她现在怎么样?”靳少琛沉声问道。
“据说睡的很是不安稳……”
管家叹气,他真的觉得很是同情总裁,夫人这个样子,总裁受的苦是最多的。
偏偏夫人还一次次的逼迫总裁,甚至还伤害到总裁,管家真的难以想象,总裁这些年都是怎么承受下来的。
管家忽然想到六年前在别墅里发生的那一幕,现在还觉得很是心惊,更有些害怕。
“总裁,您打算……”
“我会送她去医院的,你这几天准备一下。”靳少琛语气肯定的说道。
管家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早就建议过总裁把人送到医院,可是夫人一直都很是抗拒,他也没有办法。
“是,总裁,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靳少琛离开之前,还是决定回去别墅看看靳母,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见到靳母安静时的样子。
装饰豪华的卧室大床上,靳母有些瘦弱的身体正躺在上面,如此安安静静的样子,靳少琛只觉得仿佛是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了。
这些年来,每次靳母见到他,总是一副十分紧张和渴求的样子,一次次的逼迫着他做各种事情。
一旦靳少琛有任何的不答应,靳母总是会想出各种办法。
靳少琛微微闭上眼睛,遮掩住眸中显露的沉痛的神色,六年前在别墅门口的那一幕,再次回想在他的脑海里。
那天,靳少琛听到温若瑶车祸致死的消息,根本就无法接受这一点,当他准备去医院,查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的时候,却在别墅里,被靳母叫住。
“少琛,是不是温若瑶死了?她死了是不是?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靳母一脸兴奋的拉住靳少琛的手臂,脸上的笑容十分的得意和欣喜。
靳少琛却从她脸上的异样察觉出不同来,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靳母,冷声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
靳母脸色微微一僵,她很快掩饰过去,赶紧说道:“你刚刚接电话时,我听到了,是那个贱人死了对不对?我就知道,那种贱人,就不该好好的活在这世上,早给死了才干净!”
靳少琛脸色微冷的看着异常兴奋的靳母,身体忽然一震,一个不好的想法立即闪入脑海中。
他知道母亲一直都痛恨温若瑶和她的母亲,这些年来,因为母亲的关系,他也知道,正是因为温若瑶的母亲,才导致了他和母亲这么多年的艰辛和痛苦。
所以,他听取了母亲的要求,一定要报仇。
温若瑶的母亲是罪魁祸首,却早已经死去,所以,他们就把仇恨都放在了她唯一的女儿温若瑶身上。
靳少琛故意设计打压温氏企业以至破产,更用巨额欠款逼迫温若瑶签下那样一份契约,要她成为和她的母亲一样下贱的人,侮辱她,践踏她的尊严。
可是,靳少琛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死温若瑶。
但是,如今看靳母的神情中甚至有着一丝疯狂,靳少琛的心就一阵阵下沉。
“母亲,你……”靳少琛有些说不下去,他微微偏过头,声音微沉,“我不相信她会死,她不能……”
靳母一看靳少琛要往外面走,她一把拉住他,脸色有些不虞,语气还带着一丝埋怨。
“少琛,那种贱人死了就死了,她要不是不死,我们又怎么算报仇了?”靳母冷声说道,她的眼神越来越阴狠,眸中的恨意一览无遗,“就算她这次命大,我也……”
“够了,不要说了!”
靳少琛厉声制止靳母继续说下去,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满脸恨意的靳母,语气冷硬的暗示道,“母亲,你应该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就算我们要报仇,也绝对不能触碰底线。”
靳母因为儿子冷硬的口吻微微愣住,她一把甩开靳少琛的手,脸色难看的哼了一声。
“我才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那个贱人死了,和她的贱人母亲都死了,我高兴的很!”
靳少琛冷冷的看了靳母一眼,压下心中的那丝不安,他不相信温若瑶会死,他也不愿意相信心底的那个猜测。
他必须要亲眼见到温若瑶,他倒要想问问,是谁允许她出车祸了?是谁允许她……敢死了?
靳少琛走到别墅大门口处时,刚刚接到一个电话的靳母忽然奔跑了出来,一张精致妆容的脸上,满是痛恨和惊慌。
靳母一边跑着一边大声的叫着,手臂上还在挥舞着什么。
“你……”
靳少琛拉住有些疯狂神态的靳母,刚要开口询问她怎么了,忽然就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痛。
“不,她该死!她们都该死!该死!”
靳母的眼神很是疯狂,她像是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人,只是不停的重复着“该死”之类的话。
而旁边的佣人则是在停顿了几秒钟之后,顿时大声尖叫了起来。
“总裁!你受伤了!”
管家最先反应过来,赶紧快步跑上前扶住身体摇摇欲坠的靳少琛。
他震惊的眼神看向靳少琛腹部的位置,眼中被越来越多的血红浸染,张大了嘴巴,颤抖着,半晌都说不出来话。
“唔……”靳少琛皱眉冷哼一声,不敢置信的眼神伸出满是鲜血的手。
那是他的血,他知道,他从小就非常熟悉自己的血的味道,这一切,都是拜他的母亲所赐。
但是,这是靳少琛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么多的血。
身体的疼痛,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经历,靳少琛早已经习惯了。
即使如今这疼痛彻骨,也比不上他心中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