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翌晨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一番发泄逼问之后,没有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回应的他,又一次对她视而不见了起来。
而林佩函,即便是想要找话题继续下去,可是面对这样的翟翌晨,她也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对不起。”
她留下了这句话,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推门出去的时候,陈助理和几位秘书都围在门口,显然是听了墙角。
几个人没想到两个人这样就结束了话题,所以在林佩函推门的那一瞬,几个人差点没有站稳。
紧接着,和林佩函对视的时候,一众人脸上都挂着尴尬的笑容,强颜欢笑。
林佩函自然也是扯了扯嘴角,笑容同样牵强,道了一句再见之后便离开了。
林佩函从翟氏离开,心情极度不好,临走之前翟翌晨的淡漠,给她一种极其疏远的感觉,她很担忧,害怕他误会了什么。
可是,她也无能为力,她如今能够为简家大哥和简岑做的事情,也唯有隐瞒简家大哥离世的消息了。
这一次,她将翟翌晨放到了相对不重要的天平一端,她便已经是拿自己余生的幸福在作赌注了。
很有可能,这一次她真的会失去他。
越想心中越乱,也越难受。她突然很想喝酒,哪怕酒精是穿肠毒药,哪怕酒醉梦回该有的烦恼一个也不会少,可是她这一刻就是格外的想要一醉方休。
林佩函看着停在自己面前拉风的豪车,最终轻轻咬了咬唇,没有上车,而是转身朝着马路的另一端走去。
临到酒吧前,林佩函给简岑打了一通电话过去,提出了一起喝酒的提议。
简岑答应了下来,很快两个人便碰了头。
当然,失意的时候总归是醉得比较快的,林佩函才没喝两瓶便有些恍惚了起来,而一向酒量并不算好的简岑更是直言不讳,开始跟林佩函倾诉起衷肠来。
“佩函,你知道我哥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简岑有些神志不清了,靠在沙发背上,手里的酒瓶不断的摇晃着,心里话如同瓢泼大雨般倾泻而来。
“我爸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是我哥,他年幼便开始想办法挣钱,我小时候顽皮,这也想要那也想要的,他都统统买给我,毫无怨言。后来他也半工半读,身兼数份兼职供我读书,那几年他瘦得不像话,本身心脏就不好的他,却为了撑起这个家,为了我,让自己的身体三百六十五天都没有好好休憩过。
他大学过后便结束了学业,通过之前念书时候打下的基础开始自主创业,简氏就是那个时候他一手创立的,从刚开始一个名不见经传除了他之外没有第二个员工的所谓的小公司,发展成为了如今的闻名遐迩的大企业,这些,都是他辛苦操累的收获。
我出国留学也都是我哥在背后付出,他的身体也就是这么一天一天拖垮的。他从来都没有剥夺过我的爱好,包括临走之前还让我不要让事务所荒废掉,我有愧于他,他在我的身上付出了太多心血,而我……”
简岑说着说着,说到最后不知不觉声音戛然而止,他也低垂着脑袋抽抽搭搭的哭出了声。
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哭出声来,得有多大的杀伤力。林佩函即便微醺,可见他如此,心中也一抽一抽的在疼……
转眼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周。
方碧彤已经过了预产期两日的时间了,可腹中的孩子却没有丝毫要诞生的征兆,方碧彤这些天也格外难熬,分明很想念简家大哥,可是由于平日里就瘦弱纤纤身体不是很好的缘故,最近这些日子躺在床上动弹都显得十分困难,更别说去殡仪馆探望简家大哥了。
医生也嘱托过让她不能过度伤心,情绪大起大落对到时候的生产都会的起到很大的影响,为此,她更加的难捱。
如今她唯一希望的,是自己腹中的宝宝能够早日出世,到时候带着小家伙去见自己的亲生爸爸最后一面,也好满足了他生前最是憧憬的一个愿望。
自从那日林佩函从翟氏离开之后,整整七日的时间过去了,翟翌晨却没有见过她哪怕一面。
期间,他也在翟氏大厦底下的停车场发现了他送林佩函的那台车,该是那日她开来之后便没有再开走的。
翟翌晨成日心情说不出的低落,就连公司之前斗志昂扬想要竞争的案子,如今他也没有丝毫兴趣了。
开着车恍恍惚惚四处胡乱转着,不知不觉车便停在了简岑的事务所楼底下。
翟翌晨摇下车窗,视线上移,落在林佩函办公室外的窗户上,他怔怔地看着,牵动心中的思念,他有几分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他不想否认,即便那日不欢而散,可是,这几日的沉淀之后,他却更想她了。
他很厌烦对她无法认真生气的自己,可是却别无他法。
“诶,你说简总和林律师两个人到底干什么去了啊,这都一周没有来公司了,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怎么可能?最近一切正常啊,根本没什么奇怪的地方。说不定啊,两个人是偷偷出去度假了也说不定。”
“你可别胡说八道了,林律师可是有丈夫的人,人家翟翌晨都已经这么优秀了,她还出轨的话可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活啊?”
“就是呢,人比人真是气死人。我们还是赶紧祈祷他们早些回来吧,他们不来事务所,我们连个大点的案子都抢不到……”
两个事务所女职员在等红灯的间隙时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被翟翌晨给听到了。
绿灯,两个女人走开了,可是她们刚才交谈的那些话,却依旧萦绕在翟翌晨的耳边。
他视线落在斑马线来来往往的人群身上,定住片刻,随后,嘴角便扯开一抹满是讥嘲意味的笑容来。
两个人同时消失是吗?
翟翌晨想起那晚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的画面,那些这两天被他拼了命平息下去的的怒火又一次迸上心头。
绿灯熄灭的同时,他一脚轰了油门,车绝尘离去……
夜里七点半,ktv豪华包厢,觥筹交错。
“你们两个,去翟总的身边伺候着,今晚得把翟总好生伺候舒服了!”
一个脖子上挂着金链子,一看就低俗猥琐的中年男人冲着包厢里站成一排的姑娘指了指,随后,其中被他相中的两位便十分自觉的分开走到了翟翌晨的两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