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没等她再继续细想下去，周围水流声汩汩响起。
    她这才看清楚自己的处境，似乎是清晨，周围江雾弥漫。
    不远处，苏蕴看见极为广阔的一片江水。
    她脑海里浮现出关于神话人物杨戬的信息。
    “杨戬，被称为二郎真君，大闹天宫后，他不愿依附天庭，于是下界到灌江口居住。”
    “所以……这是灌江？”
    就在她看着这一望无际的灌江之时，余光中忽然看到江雾中有人影走出。
    无声无息，直到那人快到身边，苏蕴才恍然发觉。
    她警惕地看向那人，只见他头戴蓑笠，身穿黑衣，是一位陌生的青年。
    那青年显然也是被苏蕴吓了一跳，他停在原地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怎么……没见过你是谁家的？”
    他明明应该警惕的，毕竟他从来没看见过会有人站在清晨的灌江边发呆，她突兀出现在这里，简直不像是正常人。
    难道是鬼怪？鱼妖？
    但是看见小女孩模样的苏蕴，青年却下意识否定了这些想法。
    而此时，盯着青年的苏蕴忽然想到，每次她来到神话系统的副本后，第一眼见到的人最后都会觉醒成无名的意识。
    林岚、祝山。
    那么眼前这个青年也会是无名吗？
    不，不是这个简单的原因。
    苏蕴否定道，不是她第一眼见到的人会是无名，关键应该是她自己。
    按照空白之书拟态的特性，它会不受控制地想要记录一切无法拒绝的信息。
    而自己恰好又是副本的最大变量。
    所以，她一定是最佳的信息观测点本身。
    因此，无名的意识觉醒并不是随机的，而是一定会在她附近。
    越靠近她，信息记录的倾向就越强烈。
    那么，怎么尽快唤醒无名的意识？
    恐怕关键点就是她自己，苏蕴忽然想到了办法。
    不需要她一次次地死亡的办法。
    而关键点就是信息。
    “越值得记录，越会被强烈吸引，只要信息强到……无法被拒绝。”
    空白之书就一定会到来。
    苏蕴转身面对青年，她平静地说道：“我是天上的仙女，不小心掉下来了。你能送我回去吗？”
    原本还在警惕的青年：“……什么？你是谁家的小孩，胡说什么呢？”
    这小女孩是不是脑袋傻了啊？
    他越想越有可能，怪不得一早上就来江边溜达，肯定是脑子有问题。
    小孩？
    苏蕴这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好矮。
    好吧，这次是小女孩的身份。
    不过，影响不了计划。
    苏蕴一步一步地走向青年，什么是无法被拒绝的信息？
    很简单，其实早就给出答案了。
    那就是，华夏神明的梦境。
    重点，华夏神。
    于是她说道：“杨戬，原本是玉帝的外甥。”
    “可因母亲瑶姬触犯天条，被压在桃山之下。”
    “二郎神长大后劈山救母，却被玉帝阻止且杀了瑶姬。”
    苏蕴的办法很简单，她只需要讲述自己曾经听过的关于华夏神明的故事。
    如果空白之书未曾记录过，那么一定会感兴趣她口中的信息。
    对面的青年听得眼睛都睁大了：“你，你在说些什么？！”
    他心里震惊不已，难道这人真是天上的仙女？连二郎真君的故事都知道？
    苏蕴没停，继续道：“后杨戬为报杀母之仇，以一己之力打上天庭。”
    “即使是数十万天兵天将也难以阻挡他，玉帝因此释放天河弱水阻挡杨戬。”
    “但因此，弱水却流入人间，导致生灵涂炭。”
    “杨戬不忍众生受苦，放弃攻打天庭，在处理好弱水之后，不愿依附天庭，回到下界灌江口居住。”
    “传说他法力高强，神通广大，昔日曾力诛六怪。”
    “个性桀骜不驯，重情重义。”
    “对玉帝，更是听调不听宣。”
    不过说到这，苏蕴却停了。
    她已经走到了青年面前。
    青年没忍住问：“听调不听宣是什么意思？”
    苏蕴露出笑容，“他承认玉帝是老大，但是不参与天庭的工作，自己的区域完全由自己管。”
    青年很是不解：“玉帝竟然能够忍？这不是自立为王吗？”
    苏蕴：“谁叫杨戬实力强大呢，和玉帝的关系又十分特殊，玉帝不想与他为敌，杨戬也不想因为报仇连累众生。”
    “好了，无名，别问了，我知道是你来了。”
    青年点点头，“我很喜欢你讲的杨戬的故事，可惜我没有见到过。”
    他想要记录一切，却无法记录一切。
    这些在他诞生之前就早已经发生过的传说故事，就是他的遗憾。
    苏蕴想了想，总不好叫无名白白帮忙，于是她说：“以后有机会，我给你讲更多你不知道的故事。”
    “多到你根本觉得听不完。”
    “现在，来讲讲正事？”
    无名意犹未尽：“好吧，那你不要忘记。”
    “你要说的是神殿遴选计划吧。”
    “需要我做什么？”
    苏蕴道：“我需要你将梦境外界的信息反馈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