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雪看了眼手机，不再多说什么，向对方提出道别。
    ……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吧。
    确定这只是张普通的书签后，中也把新收到的礼物塞进口袋，看着对方的背影想。
    ***
    濑良垣深雪走进自己的私人休息室时，看到靠背椅上躺着个人。
    虽然面积比一般的座椅大上不少，但它依然只是把椅子。而上面人从身高来说，绝对无法在这样一个地方的安稳休息。
    所以应该这么形容：对方以一种略微扭曲的姿态，占据了整把靠背椅。
    “太宰先生，”深雪没感到丝毫惊讶，虽然她从未给过对方房间的钥匙，“你真的不会哪天患上椎间盘突出、或者腰椎炎之类的病吗？“
    窝在椅子里的男人——太宰治睁开了眼睛，然而并没有丝毫移动的意思。他甚至用头在椅背上蹭了两下，然后用一种颓废到长了一斤蘑菇的死宅语气说：
    “啊，在那之前，我应该已经自杀成功了吧。”
    语气中毫无求生意志，听起来下一秒就要去自杀了。不，以他现在的这个状态，或许会先一步懒死吧。
    深雪看着他这不同寻常的状态，回忆了两人从今早到刚才的一系列行为，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那位戴帽子的先生，你认识？”
    “……”太宰治。
    青年诡异的沉默了几秒，然后突然从椅子上窜了起来。在深雪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以惊人的敏捷出现在她面前，两只手按在她的肩上：
    “深雪小姐，请务必不要提起那个黑漆漆的小矮人——就算你不知道他的名字，以后也不会想知道的。”
    深雪：“……”
    果然认识啊。
    听起来还像是恶友或者宿敌的类型。
    她没接对方的话茬，只思索了片刻后说：“所以，你当时直接一个人提前溜走，是因为认出了以前的熟人。”
    就像太宰治有时候会自言自语、或者完全无视他人状态的提出莫名其妙的话题。和他此刻看起来正在交谈的濑良垣深雪，同样具有这个毛病。
    没等对方回答或岔开话题，女人又抛出下一个几乎肯定的猜测：“之前商量如何躲避粉丝的时候，你提出用假扮老人的方式……所以说，是曾经这么玩弄过那位先生吧？”
    太宰治：“……”
    听到“玩弄”这个词时，太宰治看着深雪的表情，简直就像她是一个负心滥情的人渣。
    于是深雪得到了答案：没错，就是这样。
    事实上，今天这个看起来不怎么正常、事实上也确实不怎么正常的变装方法，就是眼前名为太宰治的年轻男人提出来的。
    他是濑良垣深雪一个月前在楼道里偶遇的邻居，在几天后那场名为《五日岛》的综艺中，两人产生了更进一步的纠葛。
    到现在的话……以世俗的标准，应该能算是朋友。
    虽然他们从来没探讨过这个。
    “到时候深雪小姐装扮成老人，我们走在一起，我装成不小心踩到你的陌生人，然后扶着你出去——只要凭借公共环境下对老弱的让步，就能轻易从狂热的粉丝和媒体之中开出一条道路了。”
    当时太宰治这么说。深雪对此沉默了十秒，然后叹了口气：
    “太宰先生，每当我觉得我已经了解到了你身为人渣的一面之后，你总是你用新的形式——让我看到你更加无法挽救的部分。”
    对于这样的评价，太宰治的表情毫无波动：“所以深雪小姐要拒绝这个提议吗？”
    深雪摇了摇头：“当然不。”
    太宰治：“面不改色的说出了同样无耻的话呢。”
    深雪：“彼此彼此。”
    第27章
    濑良垣深雪在和弟弟通电话。
    “津岛先生那时帮助了我, 我已经和身体里的'他'达成一致了——我们是同一个人，不存在相互排斥甚至敌对的问题。”
    “哥哥……就是生, 他目前还在医院昏睡。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愿意醒来, 但我总要试一试。”
    电话里青年的声音低了下去,然后又重新振作起来：“对了姐，听说你在找医术高明的医生？是有什么人生病了吗？”
    深雪听着弟弟苍叶难掩关心的声音,内心变得安宁起来：“是一个朋友……怎么突然问我这个？你有认识的医生吗？”
    苍叶似乎在那边问了句什么，然后继续对着电话说：“其实就是多惠婆婆啦——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婆婆她曾经是东江集团的研究员，后来带着我离开了。 ”
    “……”深雪陷入了沉默。
    毕竟苍叶到现在都不知道，在中枢圆塔的那段时间, 她和太宰在他身上放了窃听器的事。
    “婆婆说,很抱歉瞒着我们，这些年她也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苍叶叹了口气, “所以婆婆的医术应该比我们过去以为的好很多，姐……”
    “我明白的，苍叶。”深雪对他说，“我们是一家人啊。”
    “不过找医生的事就不麻烦婆婆了, ”她的话锋一转，“其实这几个月我也找过不少这方面的人，包括我高中时的校医。但我那个朋友的情况很严重……”
    她沉吟了几秒，简单地说：“差不多就剩一口气的那种状态，所以要找医生的话，必须是医术能高明到'将濒死之人救活'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