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哥哥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po18a i.co m
任知昭最后还是去了迈阿密。
她一个人去的,拎了个小行李箱就走了。一直到她出发,王桦都不知道她其实是一个人去。
上飞机前还是冰天雪地,下了飞机就阳光明媚了,好像穿越了一样。
海风裹着咸湿,吹过成排的棕榈树。任知昭戴着墨镜,穿着背心短裤,背了个草编小包,站在海滩边,用手掌掩在额上抬望那些在海上翱翔的海鸥。
这是她在迈阿密的最后一个早晨,要用眼睛记住这碧海蓝天。下午,她就要坐飞机回那冰天雪地了。本来因为邓肯开学早一些,行程得迁就他的时间,现在就她一个人,她可以呆得久一些。
这几天,她像个濒死的植物,终于被搬去晒晒太阳。每次晒到太阳,就能活过来一些。
然而才活过来一丢丢,她就又受不了了,转身跑入了身后的酒咖店,有阴凉的地方。
真热啊,她要了杯冰水,在窗前的吧台坐下。落地窗正对着海滩,可以看到不远处白色的沙子和无尽的海面,真不错。
“好神奇。”她叼着吸管,自言自语,“这里的海为什么是绿色的。”
“因为散射吧啦吧啦洋流吧啦吧啦浮游生物沉积物吧啦吧啦……”
想象中,会有那么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叨叨掉书袋。可是没有,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想来,他们现在在同一片国土上呢……
任知昭突然一甩脑袋,让自己清醒点。
想些有的没的干嘛,她现在在天堂般的地方,应该物尽其用啊。
她于是从包中掏出她的笔和小本子,在桌上摊开,望着窗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看更多好书就到:2haitang.com
想啊,快点想,都要走了。看看那些嬉戏的人群,看看那美景,写个热带风情的歌吧,萨尔萨,雷鬼,热带浩室……随便什么都好,写点什么,快写啊……
然而脑袋还是空的。来了这几天,她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老天啊,给我点灵感吧,我什么都愿意做。”她双手合十,闭了眼嘟嘟囔囔,“老天你在吗,你开开眼吧,你说句话……”
“你好。”
老天显灵了?
她睁眼抬头,没看到老天,看到个男的,指着她身边的座位道:“请问这儿有人吗?”
她尴尬地撒开手,摇了摇头。
对方于是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是个很年轻的男孩,穿着汗衫,身上还挂着汗,挺阳光的样子,对着任知昭笑眯眯道:“打扰你祈祷了吗?”
任知昭讪笑了笑。
“你一个人吗?”他又问。
任知昭点头。
“好酷啊,一个人旅行,也挺不错的。”
看样子这男孩是个自来熟e人,想跟她搭讪。她已经不是小白了,心里都门清。
她望着远处白沙上那些欢快的人群,语气平淡道:“没什么酷的,被我男朋友鸽了而已。”
果然,男孩被她这句话噎住了。半晌后,才磕磕巴巴硬接话茬:“啊你……这……男朋友,咋这样……”
她摊摊手:“他忙啊,没关系。”
这话倒也不假。她老早就想来佛罗里达州看看,问邓肯,只是想把他当个旅行搭子,就算他一开始就不答应,她也是要来的,所以真的没关系。
尽管邓肯在知道她要一个人来后,对她好说歹说,一会儿说不安全,一会儿又说她是在赌气,最后还生气放话道她一个人肯定玩不好的,但她坚持要来。
她真的很需要离开那个地方,去外面换换心情,就几天也好。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e人男孩估计是受不了,再次开了口,没话找话:“我听你口音有点像多伦多那边的啊,是吗?”
“嗯,你耳朵很好。”
“巧了嘛,我也是加拿大人。”男孩一拍大腿,“我们是从汉密尔顿过来毕业旅行的,那边是我的同伴。”
他指向不远处沙滩上正在玩沙滩排球的一群年轻人,然后手掌罩到嘴边,对着那边声如洪钟地“哟”了一嗓,喊得整个店里人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沙滩上那群年轻人闻声,也停下动作,对着他们蹦蹦跳跳地挥手。
男男女女,活力四射的。
任知昭笑了,说:“高中毕业还是大学啊。”
“我看着那么小吗?大学啦!”男孩哈哈大笑,笑得桌子都跟着颤,“对啦,我叫康纳,你呢?”
后来,两个年轻人又在那个对着大海的窗前闲聊了许多。聊得开心,男孩还点了两杯莫吉托来喝,任知昭也给他看了自己的歌词本,讲了讲做音乐的事。
偶尔和陌生人这么聊聊也不错,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人在好好生活,并不是每个人都一脸死相。
男孩临要走了,问她:“你确定不要和我们一起去迪士尼吗?我们真的是好人。”
“明天我都在加拿大了。”任知昭摇摇头。
她是可以一个人来迈阿密,但迪士尼乐园太大了,她一个人玩没意思,只得把全部行程都放在了迈阿密。
“好吧。”男孩看着有些遗憾,“不知道能帮到你什么,只能希望你回去的时候天气能好点儿了。”
任知昭想了一下,拿出手机对男孩道:“不如你帮我拍张照吧。”
说着,她一手打开Instagram story,另一手食指和拇指捏起来:“你会做韩式比心吗?这样——把手放这儿——”
男孩学着样把手凑了过去。镜头里,两只比心的手,背景是空杯子以及窗外的美景。
“是在用我气你男朋友吗?”男孩哈哈大笑,把手贴得更近了些,还用了些力,凹出点儿青筋来,“我的荣幸~”
任知昭也满意地笑了。她在照片上标记下迈阿密海滩的地点,又@了邓肯,然后点击发送。
看吧,好好看看,老娘一个人也可以玩得很好,还有人作陪呢。
邓肯有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她的story不知道,有人倒是第一时间看到了。
在四千一百五十叁公里外的加利福尼亚州,一幢楼房,一个会议室里,坐着一群身着西装的年轻男女,各个一脸死相。
“西西莉亚,刚才会议的memo你发群里了吗?”
“我还在整理呢,别吵。”
“你把序号格式那些弄整齐点儿,颜色要统一,不然等下凯尔看了又要不高兴。”
“知道了,再吵你自己弄。”
“我再去买点咖啡,你们要喝什么?”
“叁倍浓缩。”
“我也。”
“我不喝了,心脏受不了。”
“我榛果拿铁。”
“凯尔你呢?凯尔?hello?——不喝拉倒。”
叫了没反应的人,此刻正眉眼紧蹙盯着手机,触在屏幕上的指尖都在发抖。
他紧盯的屏幕上有两只亲密的手,一个女孩的,一个男孩的。边上@的那个名字,以及那名字顶着的头像,化成灰他都不会忘。
“哐”一声巨响,他拍桌站了起来,拍得桌上那些或空或半空的咖啡杯都跟着震。
“我要回家。”他宣布。
那些年轻人似乎是习惯了他的奇奇怪怪,都没什么反应。只有一旁一个小麦色皮肤的漂亮女孩抬起头,道:“噢,那,明天见。”
“我的意思是。”他低头看她,“我要回加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