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

    “要我说,咱石坎村出美人坯子呢,你看咱村里的哥儿姐儿的,那模样都没有太差的,出挑的更多。”
    “兰妞儿她娘,别以为我们听不出来你在这变着花样夸你家兰妞儿,谁不知道你家那门槛都快让媒婆踏破咯!”
    一群嬉笑起来,现在关于严家的事,没有那敢说酸话的,若有说的,也被人飞快顶回去,因而气氛竟也无比和谐。
    过了半晌,有那眼尖的突然一拍大腿,立在人堆里悄声道:“我觉得哪里不对呢,你们快看看,灼哥儿没带面巾挡脸呢,可我怎么看不见他那条疤了?”
    这话题不好高声议论的,被人听见可不好。
    然而她这么一提,谁不好奇,登时一群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朝姚灼看去。
    【等等,我幻视了一种动物,叫什么来着(抠脑壳)】
    【前面的,我猜你是想说细尾獴www】
    作者有话要说:
    嗐呀,我也想要漂亮老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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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随着严之默家大棚落成之事传遍石坎村的,还有姚灼脸上的伤疤不知何时治好的消息。
    若说在地头上还有人没瞧见的,可随后几日,姚灼难免出行在外和旁人遇上,他也察觉到不少人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脸颊上,见状也只是淡淡一笑。
    过去这些人看他,是饱含恶意。
    而今看他,却是混杂着惊讶、艳羡,或许还有嫉妒。
    姚灼过去也不常笑,经年累月,连眉眼都是冷清的。
    现下却不同了,心中少了怨怼,也不介意多给旁人一个笑脸。
    一时间,从前不敢和他唠家常的,也会路上遇见了打个招呼,再闲聊几句有的没的了。
    这一日,更是有几个村里的小媳妇聚在一起,各自提着鸡蛋、腊肉、白糖一类的东西上门,想请姚灼教她们钩针手艺。
    这几人都是村子里的年轻一辈,也有外村嫁过来的新妇,姚灼与她们之间并无龃龉,再看带来的“拜师礼”都是沉甸甸的,一看就是下了决心,一时还有些不知怎么办了。
    他没收东西,把人先劝了回去,只说这事自己还需要考虑。
    能考虑就是有戏,几个小媳妇反复谢过,怀揣着希望暂且走了。
    姚灼做的那些钩针小玩意,村里人也有许多买的,就她们几人,手里两三根钩针小花的头绳,还有荷包。
    听说去镇上、县城里都卖得很好,若是学会了,以后岂不可以多一份收入?还不用同那些做绣活的人抢生意。
    傍晚时分,严之默从大棚那边回来,就见姚灼坐在书桌前在写什么。
    元宝打来了水给严之默净手,姚灼听见动静,放下笔,过来顺手帮严之默脱了外衫。
    因下了地,下摆难免沾了泥土,便直接收进了脏衣篓里,回头直接洗了便是。
    “地里可还顺利?”姚灼见严之默去小榻上歇息了,便让如意去泡一壶新茶,再端一碟小点心来。
    “晚饭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好,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严之默点点头,顺着他问的话道:“已把各类种子都种下去了,先前枸桔榨油剩下的油枯,不是都留着了,眼下正好拿去肥地,再加上我那特效肥料,只等一个月后先给如意居交差。”
    茶水上来,严之默先喝了满满一杯,才凑到姚灼身边问道:“你方才在写什么呢,我回来你都没听见。”
    姚灼便把白日里有人上门想学钩针的事情讲了,严之默听着,手上掰了一块桃花酥,和姚灼一人一半。
    姚灼就着严之默的手,咬了一口奶黄馅的酥饼,满足地眯了眯眼,像只餍足的猫猫。
    舌尖舔了一下嘴角的糕饼碎屑,他说道:“我想着钩针同刺绣、裁衣等一样,并非什么不传之秘,若是教给她们,不仅她们多了一个赚钱的路子,日后等店铺开了,也可放在店里售卖,不然只靠我一个人,也来不及做出那么多商品。”
    他去桌边拿来自己写的东西,递给严之默看。
    严之默接过来,瞥见姚灼的表情有点像等待老师检查作业的学生,局促又紧张。
    严之默浅笑着翻阅一番,见是姚灼学着自己从前写的计划书,也写了一下对于手作工作室的规划。
    这规划有点像前世时他接触过的,一些地方的扶贫政策,概括一下就是下乡教授技术,再将成品统一收购,运到别处售卖。
    细看之下,并没有多成熟,可一想到大半年前的姚灼还是个大字不识的村野小哥儿,如今已经识文断字,通晓经商之道,便让人不得不感慨他的进步非凡。
    过了半晌,姚灼还没等到严之默的评价,试探性问道:“你觉得如何?”
    严之默合上手中纸张,放到一旁,认真道:“我觉得很好,到时就照你的想法办就是。”
    姚灼松了口气,露出一个明丽的笑容。
    严之默又想了想,补充道:“你现如今每日要教二姐识字,回头又要教新来的几人做钩针,别累着就好。”
    姚灼觉得自家夫君实在是过于偏爱自己,过去他可是要天刚亮就下地,回家还要打水、劈柴、喂鸡、做饭、洗衣服的人。
    现在要做的只是舒舒服服坐在屋子里,说着闲话做点手工活,又或者写几张大字而已,哪里算累了?
    但既是严之默的关心,他自然都欣然接受。
    二月二,龙抬头。
    天气回暖,万物复苏,春耕将至。
    各家纷纷一大早就开始架锅炒豆子,并在屋子里里外外都撒上生石灰驱虫。
    除此之外,这日各村都要举行祭祀活动,谓之“龙头节”*。
    由村长领头,在村中央的空地上搭起祭台,两侧点香,中间供一猪头,祈求今年龙王施恩,风调雨顺。
    往年村里祭祀用的猪头,都是各家用钱凑的,祭祀完毕之后,就会根据出钱的多少,各家把猪头分走,拿回家卤了吃。
    今年村长上严之默的门,要这部分银钱时,严之默索性直接掏钱单独另买了一只猪头,拜托村长媳妇早早卤上。
    因此这日祭祀结束后,村里每户无论出没出钱的,都直接分到了一小碗猪头肉。
    其中也包括代表家里来参与祭祀的严老大和姚老大。
    因这只猪头算是严之默送给村里的,不计较个人私怨。
    然而这两人拿到肉时,听着身边人的议论,皆有一种被当众打脸的感觉。
    他们如何想的无人在意,众人都欢天喜地地闻着肉香,感叹严之默夫夫的大方。
    ……
    几日后,双林县城。
    尤鹏海总算是盼来了严之默和姚灼,他年前就开始替二人找合适的铺子,现在手里已经攥着三间可以选择。
    去看房前,严之默先绕道去找了木老八,过去这段时间他又定出去两架轮椅,分给严之默一百两的设计费。
    揣着这一百两刚到手的银票,再加上家中的存款,莫说买一个铺子,怕是一个酒楼咬咬牙都能买得。
    尤鹏海跟着忙前忙后,带着严之默夫夫,依次看了三间铺子。
    铺子的主人基本都能和他攀扯上关系,算是自己人,不会刻意多要价,真要是看上了,交易也痛快。
    三间铺子分布在县城的三个方位,其中以第一间地段最好。
    原本是做饭庄用的,小二楼,装修得也精致,但严之默注意到因是做过酒楼的缘故,加之是木制建筑,总觉得空气里有一股子烟熏火燎的味道,因此不太合适。
    尤鹏海听了这理由,也觉得合理,还怪自己没想到这一茬。
    随即兴冲冲地又带两人去了第二间。
    这第二间,颇让人眼前一亮。
    面积适中,也是两层的格局,先前做绸缎庄生意,店里还留有一些货架没有搬走。
    朝向也好,窗户一开,通透亮堂。
    严之默遂问了问价格,回曰二百二十两。
    他点了点头,心下有数。
    离开后,再一同去看第三间。
    地段比之前两间都差了点,面积介于前两间之中。
    先前做医馆,一楼开药抓药,二楼大夫坐堂,半年前医馆迁址,这里就空置了下来。
    看条件似乎中规中矩,却独有一件事好。
    这店铺临着双林县内的一条小河,不远处便是石拱桥,河岸两侧遍植杨柳,待到草长莺飞的季节,定是一番美景。
    此外,店铺门前还有两株杏树,或许是取“杏林”之意。
    细问价格,则是二百四十两。
    严之默和姚灼本已偏向第二间的决定,这会儿又动摇了。
    毕竟是要做长久生意的,尤鹏海便让他俩考虑一番,再做决定。
    为了感谢尤鹏海的帮忙,严之默当晚在如意居做东请了一顿饭。
    岑掌柜一见了他就忙问土豆的种植情况,又让后厨上了好几道用土豆和辣椒开发的新菜。
    严之默一一品尝过,感想是很不错。
    在美食这方面,时代的差距反而是最小的。
    或许这个时代没有那么多丰富的食材和调料,可只要厨子手艺好,一样能做得出美味的菜色。
    席间,严之默提到自己还有一些其它蔬菜的种子,正在家中田地里培育,若是成功了,倒是也可送来如意居。
    岑掌柜闻言大喜,他已经顾不上去思索为何严之默一个村里的书生,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他现在只想着,自己这段时间让酒楼的流水翻了个番,若还能再接再厉,讨了少东家的赏识,日后岂不是前途无量?
    几人同在席上,人情牵绊得深,推杯换盏,难免都喝多了一点。
    严之默对自己差劲的酒量心中有数,感到微醺后便推辞不饮了,然而却没注意到身边的姚灼,也不知是格外喜欢如意居的好酒还是怎样,一来二去,竟喝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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