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有些要合买一块的,还要帮着切开,但也有第二回 买,一下子就要两块的。
    这类人一出手,反倒又让前面那类人犹豫起来了,场面一时混乱得很,好在有姚灼盯着收钱,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在村子里是有些“恶名”在的,这群人吵嚷归吵嚷,到了付钱的时候却一个个没有二话,点算清楚,当场钱货两讫。
    买好了的也有不急着走的,除却交流这“香皂”如何好使的,还有上来问严之默家蜡烛怎么卖的。
    蜡烛这东西村户人用得少,一块肥皂二十文能用两个月,一根蜡烛可点不了几晚上。
    所以有人来问时,严之默还挺意外的。
    他知晓西窗阁的标价是二十五文一根,因黄蜡烛成本比白蜡低廉,又是新鲜事物,价格低于寻常白蜡,利于销路。
    “外头蜡烛的价格诸位也应知道,我这是自家产的,又都是乡里乡亲,便和香皂一样,也按二十文算,若是有两样都买的,可以再打个九折。”
    “九折是什么意思?”当下就有人问起。
    姚灼一听,下意识看向严之默。
    之前这个词他曾听对方介绍过,此刻两人四目相对,严之默给了姚灼一个肯定的眼神。
    姚灼明白过来后,便略略抬高声调道:“九折是一种术算法,意思是若一齐买,两样加起来可以再便宜四文,一样便宜两文。若是一样买两份,那就是一共便宜八文。”
    不止如此,严之默还拿出一些有瑕疵的蜡烛,又一根让了三到五文不等,如此竟然也卖掉了将近十份。
    蜡烛在乡下是稀罕物,还有那用自己体己钱买了,想要回娘家时带回去的。
    而这批肥皂是分两次做的,中间间隔了几日,每一批都是五十块。
    其中一半给了刁翔,另一半在村里卖了一整日,竟也只剩了十几块。
    入了夜,小两口关上门,点算了一下手头的银钱,除去卖香水与蜡烛礼盒所得二百两,零散的大约有个十两左右。
    其中二百两上回陶氏直接给的银票,严之默去了钱庄,把其中的五十两换成了银子,都是五两一锭的,花销起来比较方便。
    不得不说,这二百多两一入账,人就瞬间踏实了不少。
    这笔钱给村里任何一个人,一大家子花一辈子都绰绰有余。
    “从没想着,能见到这么多钱,都在自家钱箱里。”姚灼把钱箱盖好,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转而想到什么,对严之默说道:“夫君,既如今家里开销够了,也能供得起你读书,若无意外,明年就该轮到开院试了,算来,满打满算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
    姚灼虽跟着严之默长了眼界,思维也不似普通村户家哥儿那般局限,但到底以为,严之默努力赚银钱,一是为了养家糊口,二便是有钱读书。
    这句话也一下子提醒了直播间的观众。
    【成日里沉迷看主播走事业线和秀恩爱,都忘了他还是个读书人……】
    【不知道主播打不打算继续考了?考试想想就很痛苦,这么会赚钱,考不考都无所谓吧?】
    【可以先浅考一个秀才呀,可以见官不跪,还可以分田免税,舒服很多】
    虽没看到及时看到这条弹幕,但严之默的想法也与此差不太多。
    原主死读书多年,也没见开窍,他现在下场备考,也是临时抱佛脚,需知寒窗苦读还屡屡落榜的并不少见。
    一年的时间,如果努努力,考上个秀才或许问题不大,再往上就只能随缘了。
    “待年前把家中的事和生意上的事安排妥当,步入正轨后,我明年备考试试。”
    姚灼点头,真心实意地为严之默开心。
    “等到年末,我的腿也该好了,到时候你就专心读书,其余的交给我。”
    严之默莞尔道:“若这么说,我可都要等不及了。待我考个秀才回来,你就是秀才夫郎。”
    但归根结底,考试与能否考中,都是后话。
    严之默盘算了一下这笔钱,还需留下本钱做生意,那礼盒做一个,光包装就要投进去不少,他的简易蒸馏设备,既原理已经摸透,也该找人专门烧制一套瓷质的,用着总比现在的顺手。
    一路规划下来,暂时余下五六十两的流动资金,应是不成问题。
    这些钱足够给家里添个大件,至此,每个月都要搭几次麻三牛车的严之默果断决定——
    去镇上,买驴车。
    作者有话要说:
    两天年会活动,又熬夜又社交又喝酒,差点噶了……今天终于回家,周末争取加更一发!
    第48章
    这个时代常见用于拉车的牲畜,大概就是四类,按照价值由低向高排序,大致是牛、驴、骡、马。
    农家最常见的是牛,性价比最高,耕田使得,拉车也使得。
    虽然驴子也能用来耕田,却不如牛的耐力好,家中能添头牲畜,那可都是宝贝,总不能几十两买来,耕一次田就累坏了。
    至于价格,一般买牛的再添个板车,三十两以内就足够。
    驴子贵些,若选头健壮的,再套个四面不漏风的厢车,约莫五十两以内能买下。
    再往上,就是骡与马。
    骡子在这个时代虽不算罕见,但也不够常见,价格远高于驴,略低于一般的马。
    大部分都是商行或是镖局,买来用作长途运输,因骡子耐力比驴更强,比马便宜且不易生病,毕竟常言道:铁打的骡子纸糊的马*。
    而要说到马,买匹寻常品相的也要百两,若还想要好些的,价值千金的都有。
    这都是高门大户才有能力购买饲养的,普通人家想都不会想。
    且马车还要讲究形制,一不小心就是僭越的重罪。
    严之默名下无田地,没有耕田的需求,日常去趟镇子上或县城,为了生意或者单纯游玩,还是驴车更合适。
    再打个好些的厢车套上,等过些日子入冬了也不惧风雪。
    做了决定后,严之默便去村里找人帮忙搭牲口棚了。
    后院如今就种了几畦菜并一个鸡窝,其余剩下的两个角落,一处是茅厕,另一处起个牲口棚刚刚好。
    用料便是一些木头,上边铺以茅草,来帮忙干活的还是方老三父子三人,连郑霜儿也一起来了,横竖农闲,时间松快一点,抱着针线筐来陪姚灼缝缝补补,还能说话解闷。
    今日院里人多,九月尤其兴奋,跟着去后院围观搭棚子,人家随手丢的木料,它还以为同它玩乐,上前叼起来就跑,还要回头叫几声。
    相比之下,十六对屋外的人来人往毫无兴趣,就盘在床上的小桌一角,卧在一方姚灼用旧了的手帕上打瞌睡。
    时不时还要睁开眼,扯两下姚灼和郑霜儿手里头的棉线。
    “这小狸奴,着实调皮,当心扎了你!”郑霜儿扯回被它拽走的棉线,笑骂了一句,又转而回头跟姚灼说道:“你也是惯着它,谁家狸奴还让上床榻的。”
    姚灼早就习惯了十六的调皮,眼角微弯道:“它小小一个,走路也悄无声息的,有时候上来了人也没察觉,也就随它去。”
    他看向十六的眼神柔软又慈爱,郑霜儿是成亲多年的,孩子都生养了两个,这会儿陪在一旁,倒是因此想到了别的。
    “不添这两个小东西,你们这屋子就着实冷清些。”
    她咬断手里的线头,顺手把补好的衣服叠好道:“想当初我家老三分家出来,也是我俩有了大娃以后。不过,要我说,你们小两口关起门过日子,上头也没有公婆兄嫂能给你不痛快,还是舒心得很。”
    姚灼自是知道郑霜儿说这话的意思,他手上穿了一根线,也因此被唤起心事。
    他自然是最想给严之默生养孩子的,就是不知道何时愿望才能成真。
    郑霜儿见姚灼脸色变了变,怪自己一时说多了,连忙道:“嗐,不过急什么呢,你和严童生成亲才多久,不到时候罢了。”
    姚灼走了两针,有些事情不足为外人道,因而只是抿嘴点头,“我只盼着和夫君一起把日子过好,这样以后有了孩子,也不必跟着我们受苦。”
    一旁的郑霜儿听了,心里也暗自感慨,以后这孩子托生到这家也定是大大的福气,怕不是大富大贵的命格。
    牲口棚起得快,又从村里打听了一圈,便宜收了个旁人家不用的食槽。
    既驴子买回来也有地方住,严之默便也等不及,隔日就去了镇上的牲口行。
    去之前路过西窗阁,还叫上了裴澈,一方面是想请他帮自己掌掌眼,另一方面,他就是买了,也得现学如何驾车。
    上回和他扯天说地的那牲口行管事今日也正好在,见他来了,却还记得。
    一听严之默是来买驴子的,更是笑意爽朗。
    “小兄弟,我可算把你盼来。上回你提了一嘴,可以在草料里掺些油枯喂牲口,我便去油坊搞了些试试,没成想还真是好使,毛色也亮起来,膘贴得也厚,如此今年过冬就不怕它们生病。”
    严之默没成想这大哥是个能听进话的,笑言道:“我也是偶尔在书中得见,只是大哥切记草料里不可加多了油枯,不然反而适得其反。”
    管事点点头,了然道:“我记着,一点点地往里加,要我说,这油枯就如你说的,还是最适合喂猪,膘贴得是真快。”
    说话间,三人齐齐往牲口棚的方向去,到了几头驴子面前,管事指了指说道:“我这几头驴子都很是精神,你尽可随便挑,我给你算便宜些。”
    说罢就挨个展示牙口,又各自牵出来溜了几圈。
    驴子多买公驴,而公驴又分“叫驴”和“骟驴”,前者是未阉过的,可以配种,后者则是阉好的。
    今日牲口行摆出来的这几头都是骟驴,他们自家的叫驴也是要留着配种的,若想买新的叫驴,就得先预定上,等母驴下了新的仔,专门留下。
    严之默最后在裴澈的建议下选了其中一头,耳朵大大的,眼睛和嘴旁边各有一圈白,这还是他两辈子第一次摸到驴,竟然觉得手感还不错。
    【糟糕,单身久了看一头驴都觉得眉清目秀】
    【看主播摸驴,我也该死地心动了。讲真,驴的手感好吗?我也想rua——】
    【恭喜默宝升级为有车一族!(鼓掌.gif)】
    这头公驴对外卖三十两,最后二十七两成交。
    牵上驴,裴澈又领着严之默去了打车架的铺子。
    因赶着用,严之默没要那定制的厢车,而是选了现成的,外头蒙着层藏青色的布,耐脏耐磨,前后都有门,人可以从前上,若运货,从后头搬运更方便。
    窗户左右各一扇,挂着用同色布料缝的车帘。
    里面的结构稍微简陋了些,两侧两张木板,便是坐人的。
    他爬上去看了看,四处敲了敲,比划了下尺寸,算着应当是能放下姚灼的轮椅,又没什么大问题,讲了讲价就定了,一共花了二十两。
    这边付了钱,铺子里的伙计当场就把厢车套在了驴身上,骟驴性子都温和,任人驱使。
    裴澈是赶车的熟练工了,扯过缰绳,让严之默坐到一边,专门到城外宽阔的路上练了一个多时辰,在确定严之默已经掌握了技巧,绝对能顺利回村,不至于没两下就把车赶到沟里后,裴澈才把缰绳交回他手里,也执意不让他送,自己步行回了铺子。
    严之默一路赶着车,心情畅快的同时,也小心翼翼,初次驾车,他不求快,只求个稳。
    好在这头驴的脾性确实不错,偶尔转弯时方向有些偏,拽一下缰绳也能回到正道。
    饶是如此,等回到村子里时,日头都快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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