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宋美丽这个女人,我说不上喜欢,如果看长相,那是火葬场最漂亮的,只是就这个名字,宋美丽,我听着了想笑,是美丽,可是你也不能重复自己的美丽。
“我这个名字我不喜欢,是我妈给起的,你猜她叫什么名字?”
我听完笑了,其实,我这个人太感性了,名字其实是父母起的,并不会影响什么,我摇头。
“她叫李大美。”
我听完差点没笑了。
宋美丽笑了。
那天我们聊得还算是开心,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在火葬场还算是过得去,虽然有一个变态的步乐乐,但是大体上她不会太找我毛病。
除了宋美丽,我还认识了一个人,那就是高华,火葬场的一个万能工,没有不能干的活儿,更多的时候,配合我检查设备,有的时候也陪着我烧人。
这个人四十多岁,竟然跟我很合得来,我们在一起喝过几回酒,他从来不说火葬场的事情。
高华是从一个县的火葬场调过来的,这个人平时话很少,让干什么活儿就干,他似乎没有不会的,化妆,炼化,都不错,虽然说不是精通,但是样样拿得起来,这在火葬场还是很少见的人。
这两天,步乐乐的火气似乎十分的大,没有惹她,后来听说是什么扎人出现了,那应该是我儿子柯明喆的事情,何平死了,还有谁能扎跑扎的事情呢?
我找借口去过柯明喆那儿,扎得东西确实是不错。
我在办公室里看到了小喆,在找什么,那应该是扎人,跑扎了,这小子这么快就扎活了,我都意外,何平用了三十年,辛苦的三十年,看来这小子很聪明,到底是老子的儿子。但是,这世不是了,他不是我的儿子,只是给我当了几天的场长罢了,然后就不是场长了,然后就开除了,我担心过,上火过,可是现在没事了,我高兴的同时,也是害怕他会惹出来什么事情,这对于他来说,那不是好事情,我希望他安静下来,平稳下来,就是扎一辈子的扎,平稳就行了。
那天,下班后,到外面吃了口饭,天黑的时候返回了火葬场,我要帮小喆找到跑扎的那个扎人。
我干了一辈子的炼化工,知道这些邪恶的事情会在什么地方发生。
但是,火葬场里没有扎人,这点是肯定的了,跑扎如果进宅,就要死人的,那应该是一个大扎,也许小喆都没有料到,自己能扎活。
我和何平接触的很近,一个月能在一起喝上两回酒,所以对于跑扎的事情,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何平跑了四回扎,一回进宅,那家人死了两个,何平因为这事一直内疚,给那家人补偿了几万块钱,当然是偷偷的。
扎人喜欢一种东西,就是头发,长头发,女人的头发。
扎人的头发是扎出来了,如果它有了头发,真人的头发及顶之后,那是非常可怕的,有的时候会跟真人一样。
我从一个地方收来了长头发,女人的,然后就挂在了城北的一个要扒掉的楼里,我守在那儿,不知道能不能来,如果何平活着,这当然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了。
半夜,我睡着了,我感觉很累,睡着了,没有想到,我醒来的时候,头发没有了,挂在墙上的头发没有了,我激灵一下,没有帮上小喆,到是惹出来了大事情来了,这让我如何是好呢?我有点乱套了。
这事真的就麻烦了,我马上给刘守贵打电话,他肯定是不认识这世的我——章文。
刘守贵接了电话,有些急了,大半夜的也是的。
“我是火葬场的章文,有急事求您,关系到您姑爷的事儿。”
刘守贵一听关系到小喆的事,一下就醒了。
我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他让我等着。
他来了,破楼里,刘守贵看着空了的墙。
“这事真不能怪你,我也是好心,看来真的是麻烦了,跑扎不说,还被戴了头发,那完全就可以把脸挡上,谁也看不出来,那是扎人,入院死人,入宅全亡。”
我更紧张了,如果是这样,那给小喆带来的麻烦就大了。
我坐在一边,看着刘守贵。
何平不在了,如果何平活着,是能找到的。
天亮了,我们去了扎房,小喆什么都没有干,坐在椅子上发呆。
我们进去了,叫他一声,他才醒过劲儿来。
“那扎人何平在教你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办法吗?”
“没有。”
小喆的脸色不太好,如果是这样,那就是麻烦的事情,关于扎人跑扎,不知道怎么找到,那是最可怕的,找不到怎么办呢?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我不知道。
刘守贵想了半天说。
“看来我只能跑一趟天津了。”
“去哪儿干什么?”
“天津,有泥人张,有崩豆张,有麻花刘……还有一个扎纸孙,这个人没有问题,他和何平关系特别的好,每年都会来辽北一次,在这儿呆上几天,说扎活儿的事情。”
看来只能是如此了,那天我送刘守贵去的机场,让他尽快去,尽快回来。
第二天我上班,宋美丽就进来了。
“章文,晚上去皇宫吃海鲜去,我请。”
“不去了,谢谢你。”
“你有事吧?心事重重的。”
“没事,没事,过两天的,我请你。”
宋美丽不太高兴的走了,在火葬场,她是永远不会对其它的男人说出来请客的话来的,而都是那些男人说这些话,她在火葬场是一个高傲的公主,这点我很清楚,但是我总是觉得宋美丽不是我盘子里的菜,也不是我碗里的饭。
我着急,刘守贵不回来,就没有一天是安宁的。
晚上我给母亲打电话,说加班,我没有回家,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户外面,这是二楼,能看到马路上来往的车。
刘守贵从天津打来电话,告诉我,明天晚上十点接站,在北站,我就奇怪了,没坐飞机回来。
十点我接的站,我看到了扎人孙,很普通的一个人,看不出来有什么诡异的地方。
去饭店吃饭,天津孙挺能喝的,但是话不是太多,关于扎纸,他不谈。
我想,刘守贵能把人请来,那就不是一般的人。
关于跑扎的事情,刘守贵已经说了。
刘守贵那天突然问我,为什么对小喆那么用心,我只是说,我看到了,就这样做了,没有什么原因。
我没法说,我是他爹,我二十多岁,小喆已经四十多岁了,谁会相信呢?
那天,天津孙,跟我去了火葬场,那个地方,他看了后只说了一句话,中国最好的火葬场。
天津孙,在天津是大扎,这个我不了解,至于刘守贵是怎么知道的,我也不太清楚。
那天,天津孙要求进停尸间,我有点犹豫,但是还是没问,带着进了停尸间,天津孙看了一会儿说。
“你们出去。”
很简单,但是我不是不会出去的,刘守贵把我拉出去的,我是担心,如果天津孙做其它的事情,我会惹上麻烦的。
天津孙十多分钟出来了。
“跑扎就在十六室。”
新的火葬场,全是一室一尸的,这是对死者的尊重,不像以前了,冷柜一排就是七个,是上下排的。
天津孙说完,走了,他说马上就坐火车回去。
我送到北站,到那儿,就进站检票了,看来一切都是算计好的,天津孙,看来是不想在这儿多呆一会儿。
我回去,刘守贵站在外面等我,我刚走到他身边,步乐乐就出现了,这个女人让我烦。
“章文,这位是刘师傅吧?”
“步场长,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对,我以场为家,一个人回家也没有意思,今天我一直看着,那个人我不知道是谁,不过我知道,那是你们请过来的高手,应该是吧?”
“步乐乐,今天希望你回办公室,只是看。”
“不,我看监控看得烦了,我要看真的。”
这个有毛病的女人。
我们进了停尸间,刘守贵看了我一眼,小声说。
“纸扎在十六室,那是换尸,他想换成尸体后,再活过来,我想,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弄点汽油,倒上,一把火。”
“是不是找柯师傅呢?他或者说会有更好的办法。”
刘守贵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
“也是,那是辛苦扎出来的,让他带回去就行了,也算是让他长点经验。”
刘守贵打电话,小喆开着车来了,下来冲我点了一下头,然后和刘守贵说话。
事情很清楚,步乐乐对小喆很不满,我从表情上就看出来了,我不喜欢步乐乐,这个火葬场,似乎没有喜欢她的,我都想过,等她死的时候,我炼化,那才是开心的事情。
我们进去,步乐乐跟着后面,这个女人在火葬场这么多年了,应该是知道很多,可是这样的事情,她大概她是没有见过。
十六号室,我们进去,阴气就出来了,在这样的夏天,感觉到刺骨的疼,就是阴气,阴气是浸骨的,不是那种的寒气。
小喆走到棺柜前,那是透明的,但是蒙着尸布,下面是什么,谁知道呢?
我紧张,不是我害怕,我并不害怕,炼化师,我这样的室进得太多了,有的时候就像回家一样的感觉。
小喆不知道为什么,就站在那儿,不去打开盖子,也不动,他感觉到了什么吗?还是有什么其它的问题了呢?
我不知道,我汗下来了,走过去。
“柯师傅,我来吧!”
小喆摇了一下头说。
“谢谢您,章老师,我自己可以。”
小喆又站了一会儿说。
“我们出去,马上。”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二bi老娘们步乐乐还问。
“怎么了?”
没人回答,我们一下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