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这几天她就能看出来了,她这儿子严重的不对劲,现在想想,十有八九和这茶盘有关。
    这个时候,恰好金丝楠木的茶盘拍卖也结束了,拍卖师一句“九十五万三次,成交”,让白聪气的差点就吐血三升,他再看王秋芬的时候,神态难免就带出来了一些。
    “你箱子卖亏了。”白勇一句话总结。
    王秋芬听着那茶盘的价格,她大约估摸了一下那个茶盘的大小,还没有那箱子底部一半大。一个茶盘就九十五万,就算一个箱子能做出五个茶盘吧,那加起来也能卖到四百七十五万了。这也就是说……白聪一共卖亏了三百二十五万!
    一下子,王秋芬的血压就升了上去,她冲着白勇无力道:“我们都造了什么孽啊,这两个败家孩子没有一个让我们省心的……”
    那边白茵刚花了三百八十万,这边白聪就亏了三百二十五万,加起来都六百万了,所以这两个小兔崽子是比着来的吧?!
    第111章 遗言
    很快, 白茵送去的那清代玉佩就开始拍卖了,并且价格飞快的在往上涨。
    黄英本来没打算参与到这场角逐之中, 但她听到拍卖师那一句“送拍者白茵白老板”之后就眼前一亮。
    这么多年以来,黄英知道白茵那里鲜少有东西流出来,但凡是从她手中出来的, 则无一不是精品。黄英明白这些,于是她下手就再无克制了,尽管她刚刚已经在拍卖会上拍下了一套房产。
    玉佩的拍卖价很快就过了它本身的价值, 直接破了百万大关。现场的人愕然的看着现在场上剩下的两位角逐者,他们实在搞不明白, 这东西到底有什么魅力, 让这一男一女眼中都有着势在必得。
    魏峰看了看黄英, 黄英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很快的就回以一笑。
    魏峰心中一顿,但他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一百三十万。”
    “一百四十万。”黄英紧追不舍。
    就这样, 两人以每次加价十万的频率, 让这玉佩的价格连翻数倍。
    “两百二十万。”魏峰看到自己的姐夫隐约冲他使眼色了, 但他却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
    魏峰也是上层商圈的人,他哪里不知道郑源恺的那点遮遮掩掩, 丝毫不舍得显露在人前的隐秘。就说郑源恺那个宝贝女儿, 他们当初去参加小丫头的满月宴的时候,那小丫头脖子上就被挂上了一个用红绳穿着的和田玉玉饰。就算他们再有钱, 在小孩子这么小的时候挂东西的也鲜少。他们早就知道郑源恺遇到了风水界的高人, 连一贯喜欢大手大脚往公司和家里买法器的习惯也早没了。他们当然也想结识这高人, 但无奈苦于无门,只好悻悻看着郑源恺那春风得意的模样。
    魏峰知道这高人就是白茵,但他却也不敢贸然上前打扰,到时候怕不是结缘而是结仇了,看赵立冬的下场就知道。这次他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哪会肯轻易的放手。黄英的丈夫纪广琛虽然同他姐夫在一个省内,对方又是那样的职位,但魏峰却没什么好怕的,只要纪广琛一天没坐大到他老子的地位,他就不用对他退让。至于他姐夫,他将公司选址到他治下,两人也算是互利互惠的关系,谈不上依附,他自然就不会事事对他姐夫唯命是从。
    “二百四十万。”黄英微微皱了皱眉。
    魏峰自然是想也没想就跟上。
    两人一直将价格抬到了四百七十三万,终于黄英无奈放手,这玉佩顺理成章的落到了魏峰的口袋里。
    魏峰看着落入囊中的玉佩,他当然是喜不自胜,连他姐夫已经有些变化的眼神都顾不得了。
    一场拍卖会就这么结束了,除了中间这一段争夺让人莫名奇妙又大跌眼镜,其他都十分的圆满。
    想到这里,高易之才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等高易之在场上众人都开始退场的时候,他将魏峰叫到自己的身边,他指着在寒暄的白茵和黄英两个人,有些不悦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这玉佩,就算是要和白茵打好关系,你也要看看两人的关系!”
    更何况,这是慈善拍卖,一大半的钱都落不到白茵的口袋里。
    魏峰扯了扯嘴角,好看的俊脸上满是无奈,“我也不想啊,这不是过年嘛,眼看这年都过去了,老爷子的礼物我还没准备好,回头回去看他还不得被骂死。”
    那也不用争这一个东西吧?
    这个念头在高易之脑海了一闪而过,他想了想也没再问出来。现在他这个小舅子明摆着是隐瞒了一些东西,他也不想追根溯源,到时候答案没找到,两人再闹得不愉快就不好了。
    魏峰见高易之点到即止就不再发问,他心中非但没有轻松,反而有些感叹。他这姐夫对他和他姐不错,只是功利心和猜疑心都太重,本来他们就是一家人,私底下除了各自机密又有什么东西不能问的?再说了,他老子只有他姐和他两个孩子,他现在走了商路,那他老子最后剩下的门路人脉可不是都得归他这姐夫。
    在官场上混的久了,他姐夫连这个都没看透,到最后又用什么能和纪广琛一争高下?
    想到这里,魏峰心中叹惋之意更深,人也变的兴趣缺缺。
    ——
    白茵看着黄英朝她走过来,她赶忙起身迎了上去。
    “怎么,不带我见见你父母?”黄英玩笑着说。
    白茵笑了笑,“我爸妈就在旁边。”
    说完,白茵就同黄英一道往后面走去了。
    远远的白茵就在有些嘈杂的会场里听到王秋芬教育白聪的声音,但愿现在她的救场还没晚……
    到了王秋芬身边的时候,王秋芬看到白茵身旁还有一个气质优雅温和的女人,她对白聪的的教训马上就停下了。
    电视上说了,不能在别人面前打骂孩子,万一伤到了孩子的自尊心是会留下阴影的……
    “这位是……”白勇看向白茵,等着她的介绍。
    白茵笑着道:“这是纪磊铭的母亲。”
    纪磊铭,那不是白茵初中三年同桌的那个小男孩么?
    白茵的朋友实在是太少,每一个都让王秋芬和白勇重视不已。就这样,王秋芬和白勇对黄英的态度异常的热情,和对胡向歌的热络差不多。
    黄英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和两人聊上了。
    白聪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黄英看了看时间,歉意的同白茵他们辞别,“我等下还有个年会,得走了。”
    白茵当然不会阻拦,“我去送送你。”
    黄英张了张口,却没有拒绝。
    到了门口的时候,白茵将黄英送到她的车前,就要去王秋芬他们的身边。这个时候,黄英却叫住了她。
    “铭铭那孩子,他……”黄英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么?”白茵半晌没等到黄英的下文,她疑惑的问:“我看过他的命理面相,没什么大问题。”
    她说的不是这个,黄英苦笑。
    “你们……是不是没有再联系过?”黄英犹豫着问。
    白茵挑了挑眉,道:“我给他打过三个电话,他都没接。”
    后来就再也没有什么交集了。
    黄英看着根本没有打算问为什么的白茵,她眼中闪过复杂的意味。
    这个时候,白茵看到王秋芬站在大门口冷的跺脚,她笑了笑就说:“我先走了。”
    黄英顿了顿,她轻声的说:“……再见。”
    “再见。”
    良久之后,黄英也没有上车,她远远的看着白茵一家的背影。中间的女生偶尔露出的侧脸莹白玉润,仿佛要比这骤然又开始落下的雪还要更胜几分。
    渐渐的,飞雪朦胧了人眼,也模糊了岁月。
    “老板。”司机也从车里出来。
    这司机还是当初载着白茵来市里的那个人,他同样也看到了白茵。
    对于白茵,这个司机的印象还是十分深刻的。
    “很有灵气的小姑娘。”司机夸赞道。
    不过是给对方当了一次司机,就记了这么久,可见白茵真的是一个特别的人。
    “你说……”黄英笑了一下,接着她又仿佛是玩笑一样的说:“她给我当儿媳妇怎么样?”
    司机呆了一下,但黄英显然没有想要听答案的意思,就打开车门坐进去了。
    “走吧,去开会。”黄英催促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司机总觉得他听到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坐在车上,车窗很快就被腾腾的雾气给布满。黄英坐在车上,略微失神看着窗外逐渐后退的街道。半晌之后,她才收回了目光。
    有的人就像是抓不住的风,留不住的水,靠不近的山,再想也没用。
    ——
    白茵那边刚走到大门的地方,就看到王秋芬身边多出来的一个男人。
    江鸿信。
    “白老板,你看这天寒地冻的,要不你们坐我的车回去?”江鸿信有些尴尬的说。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接近白茵一家的办法,他好不容易打听到他们似乎是没有开车来,于是早早的在拍卖会还没结束的时候就让司机在这里等着了。
    这也是没用办法的办法,眼见白茵认识的人一个比一个背景大,江鸿信哪里还能坐得住。
    本来江鸿信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他没想到白茵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江鸿信先是一愣,接着就是大喜。
    白茵这边是四个人,加上江鸿信自己就是五个了,一个车子根本就坐不下。
    显然,江鸿喜自己也想到了。他先是和自己的司机商量了几句,司机就下了车。
    “他怎么走了?”王秋芬有点没反应过来。
    司机都没有了,谁来开车?
    白聪看了看白勇,他爸倒是考了驾照的。
    然而王秋芬他们没想到的是,江鸿信嘿嘿一笑,自己就坐上了驾驶坐,“我来开车不就行了。”
    江鸿信说完,就连懂的大道理不多的王秋芬都沉默了一下。
    一个大老板在名贵来来往往的拍卖会大门这里说给他们开车,还得陪着笑脸,这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难堪,但江鸿信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面上依旧是一派自然。
    就在王秋芬想要扯白茵衣服说点什么的时候,却看见自己的闺女一马当先的就坐到了副驾驶上了,留下王秋芬自己在原地干瞪眼。
    想了想,王秋芬他们还是上了车。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有些诡异。江鸿信见状,赶忙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后视镜说:“白聪小兄弟,你看你那口箱子,我当时钱可能没给够。你看,要不你去我店里挑一件古董,权当做我的赔礼。”
    王秋芬将视线转移到白聪的身上,她眼中暗含着威胁,但却到底也没有替白聪开口。
    白聪努力忽视身边的眼神,他咽了咽口水,赶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本来就是我的问题,我哪儿能要你的东西。”
    拿箱子的是他,开价的也是他,跟江鸿信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只是白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还在不停的滴血。
    那可是三百多万啊……白聪在心底哀嚎。
    王秋芬和白勇也忍不住将五官团成一团,显然他们也在心疼钱。但他们能说什么,只能都怪他们儿子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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