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玉也在?”连城冥骤然握紧拳头,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派人盯好了,若是公主出了任何的问题,寡人唯你们试问,下去!”
听得出来连城冥语气中的怒意,秦嘉言顿了顿,便点头应声道:“是,微臣明白,请陛下放心。”
秦嘉言临走的时候,还听到连城冥在屋内有些暴怒的声音,似乎,是桌子被掀翻的声音。
站在门外的许公公也是战战兢兢,公主啊公主,您这回可闯下大祸了!
裕安殿,柳如烟头脑有些不清醒,这裕安殿近来的账目很是混乱,她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反而有些头痛。
“珍儿,去取纸和笔来。”
“是。”
对于柳如烟的安静让珍儿很是不适应,便将柳如烟平日里喜欢用的纸和笔拿了过来。
柳如烟接过来写写画画了几笔,突然察觉不对,瞥了一眼笔尖,眉头一皱:“这是什么笔,陛下先前送来的江南进贡的上好紫毫放去哪里了,还有这纸,本宫要南区宣旨。”
一番话让珍儿一愣,许是连柳如烟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变化,愣了愣,便抬头看到同样愣怔的珍儿,神色微敛: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语气柔和,柳如烟尽量不让自己露出什么不自然的神情来,珍儿如梦初醒,眼眶微红,点头如捣蒜地答应着:“是,奴婢……奴婢这便去取!”
喜极而泣,珍儿小跑着出去,一会儿便将库房里封存许久的笔墨纸砚都拿了出来。
这原本就是柳如烟最为喜爱的一套,可是自从柳如烟自峨眉山回来失忆后,这套笔墨纸砚便被封存在库房里,再也没有机会拿出来用过。
如今这般,必然是柳如烟恢复了记忆没错。
珍儿擦了擦脸上的泪,蹲下身子细细地帮柳如烟研墨,还不时地抬头偷偷地打量柳如烟:
“娘娘,您是何时恢复记忆的?”
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珍儿好奇,看着柳如烟的眼睛亮亮的,带着欣喜的神色。
柳如烟不由抬头,轻手拍了拍珍儿的头顶:
“何时恢复的记忆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想起来了就好。”
珍儿重重地点头,眼泪止不住:“对、对对……”
约摸是晌午的时候,裕安殿来了一位稀客,是云嫔。
云嫔难得来裕安殿请安,还是单独一人来请安,神色倨傲,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
柳如烟听见动静并没有抬头,依旧在自己写自己的字,她这一手书法忘记的太久,这字也得慢慢才能练回来。
行过礼后,云嫔见柳如烟始终都不说话,便自顾自地站起来,帕子甩了甩,笑道:
“娘娘这么久待在裕安殿里不出去,这太子同国师可是要被怠慢了呢。”
说着,云嫔又是掩嘴一笑:“也是,太子同国师原本也就没有见过皇后娘娘几面,想来对皇后娘娘也是不熟悉的。”
“他们早已离开,怎么,云嫔同他们相熟,竟不知道?”
一句话将攻击全数打回,顿时让云嫔白了脸色,“我……”
然而还没有来得及反驳,柳如烟又丢出一句话来:“本宫何时让你起身了,云嫔身居嫔位,怎的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还要本宫来教你不成?”
察觉到今日的柳如烟同往日有些不同,云嫔眉头一皱,不是说她只是个心智不全的人,现如今还不比一个孩子吗,怎的说起话来却是一点儿畏惧都没有,反而咄咄逼人……
但毕竟柳如烟是皇后,她说的话云嫔是不能违背的,只是有些不甘心,云嫔站在那里,倒也是倨傲地没有动。
于是给珍儿使了一个眼色,珍儿上前一步呵斥:
“云嫔娘娘,这宫里的规矩您应该也清楚,怎的如今连云嫔娘娘一个小小的嫔位都敢爬到皇后娘娘的头上来,这日后后宫还被乱了套?”
话中的提点之意再清楚不过,柳如烟的凤位是连城冥钦封,是这后宫之主,在柳如烟的面前,云嫔不过也是一个下人的身份,怎能不从。
于是咬了咬牙,云嫔复而又跪了下去,端着手:“是,妾身知错。”
“既知错,便回去好好学习这后宫的规矩,本宫会指给你一个嬷嬷教导,这几日云嫔便不必出门了,就待在你自己的院子里将《玉女心经》好生抄写一百遍、同嬷嬷好生学习规矩吧。”
摆了摆手,柳如烟神情冷厉:“今日便如此,本宫累了,退下吧。”
云嫔抬起头来,眼神紧紧地盯着高台上的柳如烟,神情阴暗,咬牙切齿:“是,妾身告退!”
于是不久,云嫔请安却冒犯皇后反被训斥的消息不胫而走,在这后宫传的沸沸扬扬,后宫一时之间议论纷纷,都说这柳如烟是转了性了,也有的说之前柳如烟的心智不全尽都是装出来的,是为了迷惑连城冥所使用的手段呢。
消息传到连城冥那里的时候,连城冥正在为十五的事情苦恼,听言不由啼笑皆非,“她当真罚了云嫔一百遍《玉女心经》?”
许公公点头哈腰,十分坚定:“不错,裕安殿里的下人亲口说的,不会有错。听闻云嫔态度极为恶劣,然而只说了一句话,便被皇后娘娘堵得死死的。不仅吃了瘪,还挨了罚,且心服口服,半点争执都没有起。”
连城冥听言便笑着点头,方才的阴郁一扫而空:“看来,咱们的皇后娘娘,又回来了。”
裕安殿里,珍儿帮柳如烟穿着衣服,是皇后的朝服,然而自柳如烟执掌凤印之后便甚少穿,先前柳如烟总嫌这衣服太过啰嗦,如今竟主动提出来要穿,且穿的规规矩矩,珍儿不免惊讶。
“娘娘,云嫔娘娘这次可是栽了个大跟头,听闻回去之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哭鼻子了呢。”
“是吗?”柳如烟神情淡淡的,并未有何大的反应,将腰带拿过来自己系上,“咎由自取而已,无需理会。”
“娘娘这是要去哪儿,可是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