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至少不会是毁在你的手上!”
缓缓的,他俯下身来,双手支撑在她的两侧,将她控制在自己与桌子之间,带着烟草味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看了这些,你还认为,南氏是毁在我的手上吗?”脸上的笑是那么的嘲讽,他轻嗤一声一脸不屑,“还不肯承认吗?所谓南氏,不过是毁在你那个自以为是的母亲的手上。她钱淑媛真的有什么经商才干吗?为了把持手中的权力,她高高在上,自命清高,趋炎附势,攀权附贵,有这样的领导人,垮了,有什么奇怪的?”
“要说奇怪,我只奇怪明明毁在自己的手上,怎么有脸面,却怪在别人的头上!”
被他一连串的气势给逼得透不过气来,南湘心跳加速,憋了好一会儿,一张脸涨得几乎能滴出血来,才憋出一句,“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我也不与你争辩。五年前的事,如果她问心无愧,为什么要对你隐瞒真相?”
深深的凝视着她,从重逢到现在,他逐渐开始相信,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真的失忆了,如果是这样,五年前的事情,真的是她自己做的决定吗?她真的会狠心狠毒到这样的地步吗?
他信过她,也怪过她,更恨过她,但是到了现在,即便这样的怪过,怨过,恨过,他还是忍不住要困住她,缠着她,难以放开她。
“我……”
看着他的眼睛,她的声音逐渐的轻了下来,身体如秋风中的枯叶,瑟瑟发抖,蜷缩在他那张宽大的大班椅上,显出她愈发瘦弱的身体。
“现在,你还要跟我划清界限吗?”
缓缓的蹲下身来,看着她,他温和的说。
“我……”
“南湘,我也曾想跟你划清界限,我也曾想,这辈子都不曾认识过你。但是,五年了,你又回到了我身边,既然上天将你送来,那注定这辈子我们是纠缠不清的,你别放手,也别想放手!”
他一字一顿,无比清晰无比认真的说。
每一个字,都让她的心很震撼。
“南湘……”轻轻的,近乎呢喃的叫着她的名字,张开双手将她拥入怀中,用宽厚的臂膀,把她牢牢的包围起来,略侧了侧头,含着她的耳垂说,“我们结婚吧。”
“……”
原本浑浑噩噩的她,在听到这句话时,陡然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推开了他,“不!”
太过激烈的反应,让他拧起了眉,眸色复杂的看着她,“不?”
“不,不行。”闭上眼睛,她摇摇头,脑子里很乱很乱。
“怎么,对你那个妈还抱有幻想,还是……”顿了顿,他的眼神阴鸷起来,“你这里,有了别人?”
食指戳向她的心口位置,南湘只觉得微微一窒,缓缓睁开眼睛,“我不想结婚,至少,不想这么快。”
眼睫闪了闪,很慢很慢的垂了下去,就好像被雨水打湿了翅膀的蝴蝶,扑腾了两下,终究是无力的垂下了翅膀。
爸爸才刚过世没多久,她跟赵致墉的婚姻也结束了不到一年,突然再次走进婚姻的话,不但绝对对不住爸爸,更觉得太过仓促,心中莫名恐惧。
更何况,那个对象还是他!
对于他,她实在是难以摸清自己心底的想法,不管愿不愿意,她必须承认,她还是有些喜欢他的,甚至连自己的身体,跟他也是那么的默契配合。
然而他们之间,存在了太多的谜团,太多的问题,前情后续,现在的她还站在一团乱麻之中,就这样什么都不管不问的结婚了,岂不是对自己太不负责了。
“你可以慢慢想,但是……”他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她,“这辈子,你要嫁,只能嫁给我!”
说完,他转过身去,走出了书房。
即便他离开许久,南湘的心里依旧久久不能平静。
他的话,仿佛一直回旋在耳边,你要嫁,就只能嫁给我,只能嫁给我……
一贯那么霸道,可她却也明白,绝不是随口说说罢了。
目光落到那份文件上,心里愈发的烦乱,那些,会是真的吗?
——
跟她深谈过后,慕正北倒是没有再为难过她,如是安安静静的过了一个多礼拜,她逃避的不想去考虑,暂时全心投入在这最后的一个月教学里。
好在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从那天后,高云谦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甚至比以前更加的注意保持分寸和尺度,园里难得的祥和。
天气渐冷,午后的阳光显得格外珍贵,南湘把小家伙们的被褥搭出来晒晒,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个访客。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还是有些惊讶的。
来这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南茜还是头一次来看她。
说起来,她都快要不干了,家里人是打算在她离开前,挨个来把她工作的地方都探一遍吗?
“看起来,你过的还不错。”南茜往边上的栏杆随便一靠,偏过头看向她,就这样看着她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也不说伸手帮忙,也不走开,就那么坐着看她。
南湘把被子搭好拉开,额头上竟然沁出了一点微微的薄汗,“说吧,有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既然来了,就绝对不会只是寒暄一下,在这里看看她干活而已。
“晚上有个宴会。”拍了拍手,她倒也算直接。
只是,话还没说完,南湘就打断了,“我不去!”
“你当我想去啊!哈!”翻了个白眼,南茜一脸讥嘲的说,“我只是个传话的,你可以不去,但是咱那个妈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你当上次你招惹周柯良的事儿,她就不知道?既然她现在没追究,就说明她还有别的考量,这次的宴会,摆明了不是什么随便吃顿饭的事儿,我也知道,可她下了死命令,你爱去不去!”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南湘有些感慨的说。
“你也不用嘲笑我,咱俩半斤对八两,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话,我是带到了,下午六点半,还是金陵饭店。”
转过身摆了摆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