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锡堃，你这个废人，废人！”顾天雷气得怒吼，神情一滞，忽然用力按住胸口，双腿一软，直直倒下去。
    “快，快送医院！”顾天成对这种症状不陌生，自己曾经也是这样被送进医院，因此他才特意关注这方面的信息，一眼就能看出顾天雷这是深受刺激，可能引起急性心肌梗塞了。
    施剑香心头一跳，看着顾天雷那般模样，显然吓得不轻，她下意识地看向顾天成，竟然从他眼中看到一抹惋惜？
    他们不是最恨彼此的么？他为什么还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送院！”顾庭渊也没有迟疑，立刻让人将顾天雷送院。
    莫南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些紧急情况发生，还特意留下一名急诊科护士在外面待命。
    眼下，这位护士立马派上用场了，她很快便接手顾天雷。
    李沐阳觉着这边的情况差不多了，提出跟车去盯着顾天雷。
    转眼之间，整栋别墅里，只剩下顾庭渊、顾天成与施剑香三人。
    气氛变得很诡异起来，三人各站在一角，谁都没有吭声。
    面对顾氏父子周身散发出来的压迫感，施剑香还是没能沉住气，恶狠狠地瞪向顾庭渊，“你到底想做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是么？”顾庭渊眉心微动，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难道，你们不好奇，为什么顾天雷在听到那药的时候，会如此激动？”
    “不好奇！”施剑香心口不一，心里虽然很想知道，嘴上却死活不承认。
    “是……那位布托夫人吧？”顾天成深深吸口气，像是什么都看透似的，眸光淡淡地扫一眼施剑香，忽而轻笑出声，“也是，一个死而复生，再来一个，也不足为奇。”
    “阿成，你说什么？”施剑香眸光一闪，心头绷紧，目光死死地盯着顾天成。
    早前两人关系还没像现在这般时，顾天成曾经与她分析过布托夫人的来历。
    以他对顾天雷的了解，这个女人能一直跟在身边，却又不是以女伴的身份出现，这已经很怪异了。
    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顾天雷是故意想让这位布托夫人出现在某些人面前！
    譬如，他们顾家的人！
    李军曾经汇报过，布托夫人有意无意靠近沈砚芯与沈隽懿，这已经让顾天成起了疑心。
    他对沈砚芯无感，沈隽懿是他唯一的孙子，他可心疼得紧！
    明里暗里，他都让李军想办法提醒顾庭渊注意一下这个问题，他自己却不愿意拉下老脸来，亲自与儿子说一声。
    “对！”顾庭渊面露喜色，似乎一点都不打算掩饰。
    他先冷冷地扫一眼施剑香，目光随后落在顾天成的身上，语气沉稳，掷地有声，“隽懿的奶奶，我的母亲，回来了！”
    “什，什么？！”施剑香像是见鬼似的，忽然握住双耳，满眼不信，“你胡说八道！她早死了，都死臭了！”
    “噢？”顾庭渊多年来紧绷的神经，忽然在这一刻完全松开来，更将一直憋在心口的闷气呼出来，笑得很畅快，“看来，当初是你亲自对我母亲下的手，因此，记忆才如此深刻？”
    “你胡说！”施剑香脑门一热，刚想破口大骂，就被顾天成喝住。
    “闭嘴！”
    “顾天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林慧没死？！”施剑香像是点着的火药桶，逮谁都喷。
    她气得要疯，张牙舞爪地就朝顾天成扑去，“是不是这样？！要么，你为什么还要让李军来监视我？！你这个狠心负心的男人！”
    “你疯什么疯？！”顾天成显然不打算多说，似乎在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颜面，尤其在顾庭渊面前，他真是不愿意多提过往的事情。
    虽然顾天成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但施剑香还是没能那么容易近他的身，他伸手一拨，就将她扫到一边。
    施剑香哪里被顾天成如此对待过？
    她登时火冒三丈，呼啸着又要冲过去，却被旁边的保镖给拦住。
    任凭她怎么大喊大闹，保镖的脸上都被她划出好几道指甲印，都没再将她放开。
    “不介意的话，一起去见证奇迹吧。”顾庭渊缓缓将手机握入掌心，像是捧着一颗跳动的心脏似的。
    莫南发来信息，药已经给布托夫人服下，现在就等她苏醒了。
    “顾庭渊！你不要在这里故弄玄虚！”施剑香仍是不死心，嗓子都有些哑了，还在大声吵着，“顾天雷研究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最擅长的就是换脸，难道，你就不怕那个人，只是披着林慧的脸而已么？”
    顾天成置若罔闻一般地盯着顾庭渊，仿佛能从他的身上看到自己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
    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他是该退出历史舞台了。
    他深知，如果不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以顾庭渊的性子，根本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顾天雷没有死，已经让他有些恍然，现在连……林慧都没有死，他突然觉得，这些年算是白过了！
    不由分说，顾庭渊吩咐保镖“请”施剑香与顾天成上车，大家一起前往圣诺。
    与施剑香闹着不肯上车不同，顾天成十分配合地上车，俨然一副赶赴法场的模样，面色沉重。
    他知道，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是败了，败在他曾经最不看重的儿子身上！
    想到那些年在顾迪身上付出的心血，顾天成再次狠狠剐一眼施剑香，冷哼一声，“不上车的话，就滚！”
    施剑香陡然一愣，险些没反应过来，她倒是想滚啊，可顾庭渊肯么？
    她刚要说什么，只听见顾天成淡淡然地来一句，“无论是你心上在意的哪个人，现在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必在这里瞎折腾呢？”
    果不其然，施剑香在听到这话时，顿时如遭雷击，瞬间回过神来。
    对！无论是许森，还是顾迪，现在都被顾庭渊压制着！
    她必须想办法找到顾庭渊的弱点，以此来要挟他！
    瞧见施剑香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微笑，顾天成眸光骤冷，无奈地轻叹一声，知道她误会他话中意思，却也不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