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用管吗?”楚恬抬手,祁翰墨的手已经收回去了,除了觉得发丝间有些异动外,根本没有其他感觉。她摸了摸发丝,上面还站着雨水。
“不用,就让他们在外面看着。”
“那盒子里面的东西呢?”听容衍所说,快递里的东西很难处理。
“没事。”祁翰墨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的确不把这件事放在眼里。
她摸了摸湿透的衣服,一阵寒风吹来冷得瑟瑟发抖。衣服上还沾着许多灰黑色的尘埃,看着脏兮兮的。和祁翰墨说了一声,她回到房间里换衣服,从窗户望去,可以看见在花园外有几辆黑色的车子停在那里。
天空上还翻滚着厚重的乌云,雨势越来越大。站在窗边看了许久,那些人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换好了衣服,在二楼逛了一圈没有看见任何人,就连平时总是在打扫的佣人都不在了,估计是祁翰墨让他们都回去了。
容衍那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晃神的去到楼梯口,看见那几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还在围着祁莹莹,想方设法的想把盒子从她手上拿走。
祁翰墨坐在一旁和谢衡在商量事情,楼下的气氛太过凝重,她思量片刻还是过去找楚祺了。
祁家二楼有很多客房,她在附近找了一圈却意外的在书房里看见楚祺正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做着什么,只看见他的双手在键盘上飞快的敲打着。
“哥,你在做什么?”她敲了敲门。
“小恬?”楚祺停下双手的动作,意外的望来。看见是她,滑动鼠标按了几下,等到她走到身旁,屏幕上正显示着电脑的界面,分明是有意不想让她看见他方才在做什么。
楚祺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头发还是半湿的,看着有些凌乱。
她找了张椅子坐在旁边,看着楚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哥,你现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一直以为楚祺是跟以往一样外出办事了,可现在看来,他所办的事情是跟容衍扯上关系的,要不然容衍也不会抓住他把他关起来。
也许是知道事情没法继续隐瞒了,楚祺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诸多隐瞒,“我给你看一张照片。”说着,他重新滑动鼠标进入了一个网址。
小时候因为家里穷,楚恬从小就没有接触过这些电子产品。第一部手机还是哥哥打工的第一份工资给她买的,但他们交不起话费,她平时根本不敢多用手机。
至于电脑,家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后来,她跟着几个朋友去到网吧才第一次接触到电脑,在她影响里哥哥也应该跟她一样,根本没有机会接触电脑,可现在看着他娴熟的滑动鼠标点开了一个网页,又在地址栏上输入了一组她看不懂的地址,没过一会儿,屏幕上就弹出了一个网页。
网页里有很多照片,楚祺点开其中一张,示意她望去,“小恬,你还记得吗?这个是爸爸。”
“爸爸?”
楚恬凑过去,惊讶的发现照片上除了她父亲外,还有好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照片拍摄的年代太久远了,就连照片也是黑白的。
父亲过世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小孩子,印象并不深刻,只是家里还保存着几张照片,依稀还有些印象。目光巡视一圈,她很快就发现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最后排。他身上同样穿着一件旧款的警服,对着镜头朝气的笑着。
从五官上能看出男人当时大概二十来岁,还是很年轻。
“你过来看看。”楚祺把椅子滑到一旁,让她坐过来。
心里不知为何郁结着一股忐忑的情绪,可对上楚祺示意的目光,她硬是忍下心里的不安,点开下一张照片,还是她父亲穿着警服的照片,不过拍摄的地点从室外变成了室内的办公室。
只见她父亲穿着一件白色的恤衫,袖子被挽到了手肘处露出了结实的肌肉。楚恬仔细看着父亲身后的办公室,只见一间装修很简单的办公室,墙壁上挂着几幅“为人民服务”的字。
父亲面前的桌面上摆放着简单的办公用具,手里还拿着一支钢笔正在写着什么。
看到这里,楚恬愣住,“爸爸他年轻时候是警察?”
“对。”
楚祺接过鼠标,把下面的照片都划给她看。前几张,父亲还是在警局里办公,到了后面几张,他身旁开始出现一个俏丽的女子。
楚恬认出这人是她妈妈,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自从父亲不在了,她就听说很多关于母亲的闲言闲语,说她母亲的是人尽可夫。这么多年来,母亲从没有解释过,有时候牵着她到街上逛街,也会听见这些闲话,每一次母亲都只是匆匆带着她离开,从不和那些人争执。
她自然不会怀疑自己的母亲,只是这些闲话挺多了,心里自然难受。刚上小学没有多久,母亲因病去世,这些问题她就再也没有机会问。
照片里面的女人明显也是穿着警服的,和她父亲身上的稍有偏差,但也不难看出来。
“小恬。”楚祺忽然凝重起来,“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只是不想连累你,不过外面的人既然找上门来了,就算我不说,你迟早也会知道的。”
“爸年轻的时候的确是警察,过来去当了卧底。”
“卧底?”她惊讶。
“对。”楚祺点头,“爸爸当时要调差的人就是容衍的义父。容贺天那时候已经是国际著名的黑道老大,爸爸过去是冒着很大的风险。那时候,他和妈妈已经结婚了,刚怀上了我。爸爸不想连累妈妈,所以就让她辞去了在警局的工作,同时安排了一个假的身份。”
“是……那个吗?”她犹豫着,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她相信楚祺是能听懂她在说什么的。
从小到大,他们两兄妹听得最多关于母亲的就是那些闲言闲语。可她从不相信,记忆里温和娴熟的妈妈会是外人所说的那么不堪,但她和爸爸都并从来不解释,如果这是爸爸为了掩人耳目才安排的假身份,那么所有事情都用合理的解释了。
“不是。”楚祺摇头,“其实妈妈的工作和爸爸差不多,她以前为了抓住一个罪犯在舞厅里待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来搬了家,不知道为什么就被认出来了。为了避免引来不必要的误会,妈妈就决定不去解释。”
“虽然的确引来了很多是非,但这个是最好的办法。”楚祺脸上严肃,“爸爸虽然不同意,但他当时已经成功混进到容贺天身边,他不能经常回来又担心容贺天会怀疑我们,所以也没有解释。后来,在调查的过程中牵扯到了容衍,让他被容贺天的对头抓住,尽管后来把容衍救了出来,可是他已经知道了爸爸的身份……”
“爸爸出事和他有关系?”楚恬倾出身子,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为父亲是死于车祸的。可是哥哥现在说的这番话,已经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不是,也不能说没有关系。”
楚祺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
但这也难怪,这已经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父亲所从事的工作一定要绝对保密,哪怕是亲人也不能透露,更何况,她还记得父亲的意外发生得很突然,很多事情一定没来得及交代。
在她印象里,容衍是个性格怪诞的人,看似优雅高贵,骨子里却透着一股阴狠,甚至连自己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