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微微一惊，看了妻儿一眼，跟着宋衍走出病房。
    在医院这种地方，走廊末端并没什么人，何况这是vip楼层，本身走动的人就少。
    宋衍和程父就站在病房外的小阳台，墙上贴着“抽烟区”。
    程父掏出烟盒，抽出两根，递给宋衍。
    男人细长的手指接过，薄唇轻轻咬住，程老便拿着打火机迎上来——
    大手一摆，面色淡淡的看了眼程父：“程老是长辈，宋某自己来。”
    程父欣欣然点头，自己没有点，收起烟盒。
    宋衍点了烟，抽了一口，右手夹着烟，左手插袋，随意的一个站姿，显得身形更为颀长。
    “程老对蒋氏怎么看？”
    程父一愣，转而思绪开始飞快的运转。
    这阵子谁都知道蒋氏空降海都，并且矛头直向jn集团，先前人工岛明明是jn势在必得，蒋氏却突然杀出来，愣是用了比jn高出一倍的高价购下了那块地皮，这才有了前几天jn集团联合外企池氏财团和宋氏两家大集团一并针对了蒋氏，夺得市政工程的事情发生。
    程父以为，蒋氏和jn集团，两边他都招惹不起。现在经济不景气，谁都想守着自己一方天地安生的度日，大集团之间的斗争，程父从未想过掺和。
    但这一切在今天见到宋衍本人后，有了动摇的意向。
    “宋先生有什么计划直说无妨。”程父也是干脆的人，有话直说。
    宋衍似是勾了下唇，才道：“令公子这次的事件，不瞒您说，是蒋氏总裁蒋荣莺所为，令公子无辜，蒋荣莺目标在我，但你也看到了，为达目的蒋荣莺可以不惜利用一切她触手可及的资源，今天这件事只是开始。”
    程父颇为震惊：“小轶有什么错！这个女人心思怎么这样歹毒！”
    宋衍看着程父脸上愤怒的神情，其实是能理解他的心情的。
    如今他也已经为人父，龙凤胎是上天给他和太太最好的礼物，容不得被人伤害半分。
    程家在这次事件当中，真真的无辜！
    “程老，我有意与你合作，虽然我相信以你程氏的根基，不至于受蒋氏压制，但时代在变更，强强联手才能进步，蒋氏背后有官场的人支撑，如今蒋荣莺又涉，黑，黑白两道她通吃，兴许哪天她一个念头，苗头对准你程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程父在商界闯荡多年，强食弱肉的道理怎么会不懂？
    先前他对宋衍这号人物忌惮着，但无好感，不过今日宋衍诸多行为都让程父颇为欣赏。
    如果非要在那个丧心病狂的蒋荣莺和宋衍之间选一个合作对象，那程父自然是选择宋衍的！
    程父再三思量，答应了要和宋衍合作。
    ……
    从程轶病房回来，沈佳暖精神状态不错，有乔少妍这个小逗比在，想不笑都难。
    乔贺宇和心理医生沟通后，认为沈佳暖已经可以出院。
    说实话，不到一个月进了两次医院，沈佳暖现在对医院很反感，加上自己脑布那淤血，医院这地方她是真的一秒都不想待了！
    本来想等竞标结束就和宋衍坦白病情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一时间，她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乔少妍早上来的时候跟她提过，说章成樾把瑞士的那支部队调遣回国，会在国内待很长一段时间。
    在宋衍身边待久了，经历了几次惊心动魄的事件，沈佳暖心里也猜到了宋衍这次是打算和蒋荣莺正面交战了！
    心情有些沉重，这种非常时期，偏偏她却……
    站在洗漱台，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的抬手，用一只手盖住双眼。
    眼前一片漆黑。
    此刻竟然也是痴心妄想，希望时间对待她善良一些，再慢一些，再等一等，等叔叔解决了一切……
    蓦地，门外传来乔少妍愤怒的声音：“沈佳暖你是便秘吗？进去那么久！所有人都等你呢！”
    沈佳暖吓一跳，扯着嗓子朝外边喊：“好啦！马上来！”
    下午约四点。
    出院手续办理完毕，医院门口停着一辆深色七座suv。
    五个人从住院部乘坐电梯下来。
    沈佳暖形影不离的跟在宋衍身侧，午饭时见这个男人吃得不多，锁着眉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牵挂着，但不敢问，只用这种方式陪着他，守着他。
    两点的时候唐毅来过电话，好像公司有急事，宋衍便在病房里的浴室里冲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打算到了jn大厦直接去会议室。
    上车后，坐在她身边，一只手被他牢牢握着。
    老一戴着一副墨镜模样的眼镜，坐在副驾驶座，suv行驶出一段距离，他的目光一只在车外的后视镜总。
    一个多小时的行驶，宋衍权臣闭幕眼神。
    沈佳暖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男人眉心紧锁的样子，让她一颗心也跟着沉重几分。
    到了jn大厦，宋衍捏了捏她的小手，让她和乔少妍先下车回家。
    沈佳暖听话的自己拉开车门下来，乔少妍同时下车，挽着她的手直朝大厦内走去。
    车内，男人睁开眼眸，刹那锋锐犀利：“成樾。”
    老一摘下看起来像墨镜实际上是带有远程观测功能的眼镜，点了下头：“一路跟踪这我们，车换了，但人没变。”
    宋衍问：“这些天一直跟着的几个？”
    “有两个生面孔，没猜错应该是宁城江的人。”章成樾眯了下眼眸，续而道：“一路不近不远的跟着，到不像是要下手，更像是随时报告我们的行踪。”
    后座，男人交叠的长腿慢斯条理的放下来：“不奇怪，她喜欢这种监视游戏好多年了。”
    章成樾顿了顿，微微蹙眉：“你就这么确定是蒋荣莺授意？”
    “不是她是谁？”宋衍抬手捏了下发紧的鼻梁，冰冷的掀动薄唇：
    “这一次她把所有的结果都算对了，唯独没有想到程轶对暖暖的爱会那么刚烈，宁死不屈，加上那把瑞士军刀，很显然蒋荣莺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有内鬼，如果她知道这次的计划会有百分之一的变动风险，她说什么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我，现在事情超出她预料，她按奈不住了，慌了！”
    男人说到这里，转头望向窗外，视线拉高，盯着101的方向，“再次动手，不会隔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