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辰笑而不语。
海风吹得他的头发向后飞扬,明朗的阳光下,少年的眉宇如剑,眼若星辰。
15岁的海辰已经比苏宝宝高出一个头,他的面容上,除了帅气和坚毅,却带着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爽朗。
他的气质和他的父亲截然相反。
一个清冽,一个阳光。
苏宝宝说:“我知道,我的存在给大家带来很多的困惑,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说到那里的时候,海辰从背包里掏出两小罐啤酒,递给她一瓶:“来一点?”
苏宝宝对着他微微一笑,接住了那个瓶子。
然后,喝着喝着,她觉得自己内心的充满冲突的情感就像决堤了一样,开始滔滔不绝地喷涌而出。
看着远处的海浪翻滚,苏宝宝一边喝酒一边哭。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喝酒的缘故,苏宝宝很快的就开始觉得头晕不已,继而,她的话匣子也如同内心的情绪一样,洪水决堤。
苏宝宝说:“我爱上了一个不可以喜欢的人,受着道德、舆论的谴责,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说:“海辰,你有过喜欢的女孩子吗?你知道爱情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吗?”
海辰说:“不知道,但一定是快乐多于痛苦的东西。如果你的感受不是这样的,那么很可能是因为,你的心迷路了。”
听了海辰的话,苏宝宝觉得自己的心更痛更痛,开始更加歇斯底里的哭泣。
一直到她哭的筋疲力竭的时候,海辰对她说:“明天咱们一起翘课,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第二天早晨,海辰和苏宝宝像往常一样,坐在餐桌上吃完饭,然后向蓝鸢和海夜告别,他们却没有去学校。
海辰带着苏宝宝去了禹城边界最高最高的那座山的顶端,然后,走到蹦极项目的那里,他对苏宝宝说:“你体验过死亡的感觉吗?”
苏宝宝摇头。
海辰说:“每一次的死亡都意味着一次轮回。从这里跳下去,那么你便死过一次了!死去之后便是重生,然后,你轮回前的所有的伤痛和悲伤,便都可以翻篇了!”
苏宝宝听后,认认真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问道:“真的可以吗?”
然后,在海辰的帮助下,安全绳被系在了苏宝宝的身上。然后对着山下,纵身一跃。
她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飞速的下坠,两边的悬崖峭壁都以极光一样的速度失踪在她的身后。
耳边全是强劲的冷风,她看到自己据地深不见底的山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后,她闭上双眼,体验着海辰口中的那所谓的死亡的感觉。
似乎真的感受到了关于轮回的力量。
着陆之后,海辰已经在出口处等着她。再见到海辰,苏宝宝脸上的阴翳已经明显减少。
那天晚上,他们一起留宿在山顶上。
苏宝宝问他:“我们这样不给你爸爸妈妈打招呼,真的好吗?”
嘴巴上虽然那样说着,可是她的心里,早已经对这种举动迫不及待。
是的,青春的她渴望突破,渴望不常规。她感觉到自己的翅膀正在伸展,正在突破束缚和枷锁。
海辰笑:“今天晚上,只考虑放飞,不考虑后果。”
山顶很冷,海辰找来一堆柴火,点燃一堆篝火,然后,他们一起相拥在大衣中取暖。迷迷糊糊的便靠在彼此的肩头上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海辰拍拍苏宝宝的肩膀,说道:“看,日出。”
苏宝宝揉揉自己蒙惺的双眼,朝着海辰的食指所指的方向看去。
东方的海平面上,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把整个大海都映的通红。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苏宝宝突然的感到自己的心脏就如同那轮驱散大地阴霾的红日,充满了力量。
回眸间,身边的少年吻上了她的唇。
苏宝宝的错愕的定住了双眼,一种暖暖的感觉涌便全身。
原来,自己渴望了许多年的吻,竟然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在她的错愕间,少年早已经起身,他将手伸向她说道:“走吧,该回家了!”
来的时候,他们也是牵着手上来的,可是回去的时候,手再被他握在手心里,竟然是全然不同的一种感觉。
在半山腰上小憩的时候,苏宝宝将手放在脖颈间,佯装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经常带女孩子来这里吗?”
正在啃面包的海辰被塑料袋的声音影响了视听。他回眸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苏宝宝摇头道:“没什么……有饮料吗?我渴了。”
然后海辰将一瓶猕猴桃汁递给她。
那天回到海家的时候,海辰和蓝鸢正在客厅里抓心挠肝,心急火燎。
可是看见他们推开门,牵手而归的时候,他们相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责备。
蓝鸢走到他们跟前说道:“饿了吗?我让陈姨去帮你们煮点面。”
海辰说:“刚刚吃……”
苏宝宝却扯了一下他的胳膊,制止了他的话语。然后对着蓝鸢说道:“好的,再加两个荷包蛋。”
那顿饭,吃的特别特别的漫长,海夜坐在沙发上,一直在心不在焉的看报纸。
蓝鸢坐在他们对面的桌子上,不住的往他们的碗里夹菜。
苏宝宝一直在埋头苦吃,可是吃着吃着,她的眼泪就开始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装着是吃呛了咳嗽了两声。
然后伸手不经意的抹去眼角的泪水。嘴巴里不住的说道:“今天的面条真的是太好吃太好吃了!”
那个周末,苏宝宝主动约了夏玥,这让夏玥受宠若惊。
咖啡店里,苏宝宝对夏玥说道:“你可以对我爸爸妈妈说,把我的抚养权交给你和凌叔叔吗?”
夏玥错愕却无比欣喜,问道:“你知道的,你的抚养权我和凌逍给海总要了十几年也没有要过来。就算我想,他也不会答应啊!”
苏宝宝抬头的瞬间,眼里带着泪光:“再试一次吧!这次,他会的!”
夏玥最见不得苏宝宝哭,看见她这样,夏玥紧张不已的把椅子移向了她的跟前,帮她擦去眼角的眼泪。
不住的关问:“好孩子怎么了这是!”
苏宝宝伸手抱住她说道:“能在你们大家的陪伴中成长至今,是我最快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