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韵,对我来说,什么道德都不重要,你开心最重要。”
吴亦帆的语气平静极了,“不管她是谁,你想要保留着谁,就让医生留着谁,你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
可以吗?
“我可以这样自私吗?”
吴韵有些迷茫,“为什么偏偏初九小妖精是副人格呢?”
为什么初九小妖精不是主人格呢?
“我带她走。”
司正霆冷着脸,一字一句道,“初九才是我认可的人,我不管她是什么,哪怕她真的是个妖精我也爱她。”
司正霆的话一顿,黑着脸道,“难道你真的能眼睁睁看着裴初九消失?”
“我不能。”
吴韵有些崩溃,“小妖精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明明……一开始还好好的啊。”
到底是怎么忽然变成这个样子的?
“呵,还能因为什么?不是因为墨北霆的话还能因为谁?”
司正霆的表情冷极了,“除了他,还有谁能伤到裴初九?”
只有他。
能伤害到裴初九的那把刀,只有裴初九自己能递过去。
可偏偏那个混蛋,他却不珍惜。
想到这里,司正霆就恨不得打墨北霆一拳。
“恩。”
吴韵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刚刚医生说,是因为小妖精的妈妈的事。”
如果是因为小妖精的妈妈的话,那或许……
或许就能解释得通了。
一开始认识初九的时候,她就一直说要给妈妈报仇,要把裴加那群人都弄死。
可是后来慢慢的认识了墨北霆,她以前的菱角都柔和了许多。
她就像是一个刺猬,磨光了身上的刺之后,却发现那个想要拥抱的人却离开要去拥抱别人。
她只能一根根的把自己的刺找回来。
原本这样的过程对别人来说就已经是个十分困难的过程了。
甚至……
甚至有些人都因为这个原因而自杀。
可裴初九没有。
她依然坚强着,甚至还安慰她们。
可即使如此,可命运却仿佛跟她开了个玩笑。
她在这个时候知道自己妈妈的事。
她的妈妈一直是她心底的一根刺。
吴韵揪心的疼,“我不管了,我什么也不管了,我只要小妖精活着,别的一切都不重要。”
小妖精活着最重要。
“谁想害小妖精的话,我就不放过谁。”
爱裴楚酒的人太多了。
可裴初九,什么也没有。
她的妈妈是裴楚酒的。
她的弟弟是裴楚酒的。
开始她却要被逼着承受裴楚酒不想承受的一切。
凭什么?
这到底是凭什么?
吴韵越想,心里越难受,“大哥,你要帮我想办法保住初九好不好,不要让初九消失好不好?”
“好。”
吴亦帆点头,“我保证,不会让初九消失。”
“恩。”
*
吴韵和司正霆重新进去的时候,只能听到里边吵得不可开交。
“北霆,你不要这么任性,初九能恢复的话,对谁都好。”
墨夫人微微皱起眉头,“如今医生说了,想要治疗双重人格的话,现在是最合适的时候,现在裴初九的副人格最弱,现在治疗有极大的概率能治好初九。”
治好?
墨北霆一下红了眼眶,眼眶里的血丝一根根的爆了出来,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去,“治好?那叫治好吗?那叫消失!”
“……”
他的情绪也已经到了爆炸的边缘,整个眼睛充血得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你们这样做的话是杀人凶手,你们是要坐牢的!”
墨夫人皱眉不解,“北霆,我们这不叫杀人,我们这是救人,初九现在有心理疾病,正是治疗的最好时候。”
“呵?治疗?所谓的治疗就是让初九消失吗?我不同意!”
墨北霆的脸色黑如锅底,“你们要动她,除非我死了!”
他站在裴初九的病房门口,像是一座保护神。
里边的裴楚酒表情有些怔神,定定的看着门口,脸上的表情变换。
“北霆,你不要这么偏激!”墨夫人十分不解。
怎么就成了杀人了呢?
她们明明都是想救裴初九,想治好她。
怎么就变成害人了呢?
“呵,你们谁要动她,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墨北霆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那身新郎官的衣服,可那双眼睛却明亮如星辰,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彩。
“北霆哥哥,我们不是想害初九啊,初九现在这个样子,我们都想帮她,连医生都说了,初九能治好的,既然能治好你为什么不治呢?”
姜琳琳的语气失望极了,“北霆哥,你可以不信我,可是你连妈也不信吗?”
信?
墨北霆的语气平静极了,似乎是带着些许的失望,“怎么信,你们都想初九消失,对我来说,裴楚酒和裴初九是两个人。”
他喜欢的是那个勾走他的心的小妖精。
他喜欢的是那个坚强的什么事都自己扛着的小妖精。
他喜欢的是那个对自己朋友两肋插刀的小妖精。
他喜欢的是那个活生生的小妖精。
虽然他每天说着希望小妖精多依恋他,多依靠着他。
可是每一次看到她那么坚强的自己去处理自己的事情的时候,他却又骄傲又心疼。
那是他的女孩啊,他那个性子骄傲别扭的女孩。
直到她晕倒的那一刹那,他才忽然发现,裴初九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要。
看到她晕倒的时候,他真想什么都不顾了,就这么带着她离开。
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是我错了,我就不应该瞒着她。”
墨北霆深吸了口气,“早知道她是这样的情况,我一定不瞒着她,哪怕她天塌了都还有我在。”
他伤害了她,在让她知道了这个事,她自然就承受不住了。
他的小姑娘是那么心智坚韧的一个人,是受了多大的打击,才能宁愿连身体的控制权都失去。
是他错了。
“北霆哥!”
姜琳琳尖叫,“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后悔跟我结婚了吗?”
她咬牙,“你已经跟我结婚了,我们是夫妻了,初九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难过啊,可是你怎么能说出这样让我伤心的话呢?”
姜琳琳委屈得眼睛都红了,眼睛一眨就要流下泪来。
“夫妻?”
墨北霆笑了,“我为什么跟你结婚,你不清楚吗?”
“……”
看着墨北霆的笑容,姜琳琳一下就慌了。
他的笑容明艳而晃眼,扎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