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韵气得七窍生烟。
她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眼底满是一片的震惊和愤怒,“这不是瞎扯吗!”
她不敢置信的盯着裴初九,看着她那平静无波澜的眼神时,心底十分心疼。
“初九……”
她是知道裴初九是多在乎墨北霆的。
她是知道初九是如何一点点的开始信任墨北霆的。
可是如今呢?
如今所有的信任都像是一个笑话一般,在天气晴朗之后,所有的承诺都像泡沫般的飞走消散了,留下的只有一地的鸡毛。
“初九,别难过。”
吴韵张了张嘴,发现竟然除了劝慰之外,找不出任何的安慰的言语。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裴初九一个眼神制止。
“准备一下吧,我们时间很紧,现在去墨家吧。”
墨北霆已经微信把她给单方面拉黑了。
可是墨北霆家的地址她还是知道的。
“现在吗?”吴韵恍惚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现在就去吗?”
外边的天色已经很晚了,现在也已经十点多了。
“初九,要不……明天在去吧?”
现在有点晚。
吴韵担忧道,“这个点过去,墨总应该睡了吧?”
“白天去太引人注目,这个点正好。”裴初九带上帽子,围巾,口罩,全部武装好了之后才朝着外边走去,“而且现在也不过只是十点而已,早上去的话,可能明天就上头条了。”
连头条的标题她都想好了。
【裴初九苦求墨北霆回头。】
【裴初九旧情难忘,凄惨被抛弃】
她可不想以这样的身份来见报。
“哎,也是。”吴韵想了想点头,“那走吧。”
走出门的时候,裴初九的步子又迟疑的停住了。
“怎么了?”吴韵楞了一下,“走呀。”
“等等。”裴初九又转步走了进去,走到了镜子前开始化妆,“补个妆。”
今天因为做飞机的原因,她也没什么心思化妆,几乎是素颜。
她一边拿着口红仔细的描绘着嘴唇,情绪却翻滚得厉害。
“……”
吴韵看着她这样子,又心疼又是心情复杂。
镜子前的裴初九一头大波浪的长卷发,黑色的长裙外罩一件卡其色的风衣,瞪着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大胸细腰,素颜都极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妆容,颠倒众生,活像一个持靓行凶的妖精。
描绘完唇的裴初九转过头,那随意的抬手移步之间,一帧帧都美丽得像是电影里画报里的模样,都让吴韵楞住了。
妖精。
果然不愧是妖精啊。
“初九……”
吴韵心底的那一丝丝心疼更是多了许多,裴初九这妖精从来都知道自己长成了什么祸国殃民的模样,有时候就算是去参加活动,都只是简单随意的用红色的唇彩抹一抹就算了,眼影什么的根本不会在意这么多。
可今天呢,眼影,鼻影,阴影高光,睫毛,甚至连头发也破天荒的打理了一下,眼睛里还带了一个浅棕色的美瞳。
浅棕色美瞳带上之后,原本就十分的美貌更是美得让人连手都抬不动了。
“走吧。”
镜子里看着那倒影出来的连自己都认识不出的模样,裴初九盯着看了几秒之后,叹了口气,终于算是满意了。
以前见墨北霆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她总是觉得,连我的素颜都不喜欢的话,那谈什么恋爱?
喜欢我,那就得喜欢看我的素颜。
甚至她在墨北霆的面前毫不在意形象。
兴许是那个时候她从来都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被偏爱的那一个从来都有恃无恐。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
现在她和墨北霆离婚了,不可否认,她背弃了自己的信条。
她曾经发过誓,就算是离开也一定要是转身就走的那一个。
绝对不去挽留一个心不在她身上的男人。
不管他是什么理由,分开之后,她一定不会做出挽留这种愚蠢的事。
她以前觉得,一个男人喜欢你,那不管是用什么方法,都会走到你面前来,不会有例外。
可是今天她却想求一个意外。
*
车子行驶到墨北霆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墨北霆的家在富人区最里边的半山腰上。
一个人独占了整个青葱碧绿的山。
那熟悉的独栋别墅让她原本平静下来的心情一下就又翻滚涌动了起来。
现在这个点恰好是到了要休息的时候。
她紧紧的攥着双手,连呼吸都有些紊乱了。
“小九,我在这里等你。”
吴韵张了张嘴,把车停在了墨家门外。
“好。”
裴初九深吸了口气,推开车门,带着要上战场的气势。
晚风吹过,里边只穿着裙子的光腿就毫无预兆的露了出来,细嫩的脚腕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她的模样,美得像一个夜间出来吸血的妖精。
她拎着裙子,像是走红毯一般,郑重的一步步的朝着大门里走去。
房子里边亮着暖黄的灯,看着温馨极了。
她思绪晃了一下,忽然就想到了以前的事。
以前她才见到墨夫人的时候,墨夫人嫌她瘦,嘴上说不喜欢她,可行动上却天天替她熬汤,补身子。
她生病的时候,墨夫人也跟去了国外。
她那会是真的以为,真的以为或许一辈子就要这样过下去了。
甚至在想,要不她不报仇了。
不帮妈妈报仇了。
或许妈妈也希望看到她获得幸福吧?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她深吸了口气,垂下眼眸,唇边的笑容渐渐的变得苦涩。
似乎是从姜琳琳出现的时候开始变的。
还是从韩小钰态度开始变化了开始变的?
她就像一个刺猬一样,竖起了全身的刺。
在看到墨夫人关心韩小钰和姜琳琳的时候,她生生的觉得那个画面刺眼得很。
明明她可以用更婉转的方式,用更心机的方式把墨夫人给抢回来,来捍卫自己的地盘。
可是她没有。
她像是一个丢盔弃甲的逃兵。
在战争还没有到来之前,不战而逃。
像个乌龟一样缩进了壳里。
害怕受到一点点的伤害,把城墙高高的筑起,把所有人都拒绝门外。
她想,如果幸福要靠自己来捍卫的话,她或许应该努力一把。
而不是每一次都不战而逃,奢望别人的低头和别人的温暖。
从那一次次别人的关切和温暖里来感受到她们的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