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自语一句,然后抬头看向辛钟灵,“凉山观有问题,那丹药就没事?你们是不是没查出来?”
“丹药是由太子殿下和楚太医亲自查验,他们都说没问题,那就应该真没问题。”那个李代桃僵的猜测,辛钟灵决定隐瞒,因为只有这样,辛选德才会在听到凉山观地下有暗室的前提下,又听到丹药没问题而自己察觉到这件事的悖论处。
辛选德如辛钟灵料想中的一样,陷入了沉思,辛钟灵也不打扰,就安静的坐在旁边看着。
“既然丹药没问题,那肯定就是我多想了。”辛选德忽然说道。
辛钟灵笑了一下,看着辛选德这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就知道他说的口不对心,她也不拆除,只笑了笑。
辛选德又沉默着坐了一会儿,然后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临走前,他看着辛钟灵,皱着眉道:“日前玉寻从边营来了一封信,说是再过半月就能归家,如今这半月也就剩下个七八天,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想,要是可行,最好还是回家一趟。寻儿已经五年没回家,你回去一趟,一家人也算团聚了。”
说完这番话,辛选德也没指望辛钟灵回答自己,转身就自己走了。
辛钟灵盯着门口,将脑海中所有的记忆翻了一遍,倒是翻了一两件和辛玉寻有关的事情。
辛选德口中的“玉寻”,指的就是侯府的长子辛玉寻,他今年十七,是侯府大夫人白佳蓝所生,也是辛长音的哥哥。
此人因是府上长子,除了辛选德和白加蓝对他甚好以外,老夫人更是视他为掌中珍宝。辛钟灵在老夫人眼中是个灾星祸害,但凡辛玉寻出没的地方,辛钟灵都会被撵走,她和辛玉寻唯一正面接触的两次,一次是辛钟灵被辛月瑶打的半死的时候,另外一次,就是辛玉寻离家当天。
大概五年前,辛玉寻自请去了侯府所管的军营,这一走,就是五年。那一年,也是辛长音拜入凉山观的一年,也是辛钟灵嫁入国公府的那年。
辛选德自行离开的半个时辰左右,盛易总算从宫里回来了,辛钟灵连忙将盛宝儿交给锦绣,领着盛易去了院外凉亭。
“宫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辛钟灵心急贾周山的事情,但她其实更加担心盛易在处理贾周山的事情时,在宫里出事。
“遇到些事,不过,我还是先和你说贾周山的事情吧。”盛易明白辛钟灵真正担心的是自己,心情变得很好,“贾周山目前还被关在吾安殿禁足,衣食住行倒是没人苛待,只不过他这病情……我在宫里和楚墨已经说过话,他帮我们问了主治贾周山的谢太医,谢太医只说贾周山是急火攻心,但八皇子买通的那个药童说的话,却和谢太医说的不一样。”
那谢太医辛钟灵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见过的那位,但听到盛易提到盛玩,就问道:“你在宫里还见到了盛玩?”
“八皇子对贾周山是真的好,他几乎每天都去太医院,也就遇上了。”盛易笑着道。
辛钟灵跟着勉强笑了一下,然后就垂眸沉思,片刻下决定道:“干脆我今天就混进宫算了。”
盛易没反对,但他盯着辛钟灵看了片刻,却让她坐下来,听自己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说……皇上让我和你也参加赏丹大会?”辛钟灵眉头紧皱,一脸不相信。
“皇上亲自召我去宣政殿下的口谕,这件事盛儒也知道。”盛易也挺郁闷的,他本来都打算好要带辛钟灵去苍梧山的,现在倒是被一道口谕轻而易举的打乱了计划。
对于参加赏丹大会的事情,辛钟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反正她是不情不愿的被迫接受了这个口谕。
当天下午,辛钟灵就跟着盛易去了逸轩酒楼,盛儒和楚墨也已经提前得到盛易送过去的消息,早早在逸轩酒楼等着了。
“我已经安排谢太医告病回家了,到时,你只需扮成太医院的药童,跟着我去吾安殿就行。”楚墨将一套药童的衣服交给了辛钟灵。
辛钟灵接过衣服,好奇的问道:“那谢太医脾气古怪的很,你用什么办法让他告病回家的?”
“这……下了点药而已。”楚墨有些难为情的道。以楚家一向严正的家风,给谢太医下药的时候,楚墨当时手都时抖的。
辛钟灵丝毫不注意形象的笑了两声,然后去了隔壁空厢房换了衣服,几人也没在街上露面,只在后门口上了马车,就直奔宫门而去。
有盛儒亲自带路,入宫的路倒也顺利,也就是在进吾安殿的时候,守门的侍卫见来的不是谢太医,就多问了几句。
不过,楚墨和辛钟灵已经商量好了对策,倒也将那侍卫应付了过去。
吾安殿内还是和辛钟灵上次进来的时候一样,偌大的院子,富丽堂皇却空无一人。楚墨对吾安殿比辛钟灵要熟悉,便在前面带路,两人原打算去贾周山以往常住的寝殿,可走到长廊中断,辛钟灵就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苦涩味。
她抬头四顾了一圈,很快就发现气味是从后殿飘来的。
“去后殿看看?”楚墨也已经闻到这种气味,他询问辛钟灵道。
辛钟灵一点头,然后就率先朝后殿方向走。吾安殿分两处侧殿、一处主殿,主殿后面另有一处较小些的院子。
楚墨告诉辛钟灵,这小院子是住陪侍下人的。
小院院门是虚掩着的,辛钟灵迟疑了一下,然后伸手推开了院门。院内靠墙的位置,卜安蹲在地上,对着一只小灶台吹着火。灶台上面放有一只褐色药罐,里面正咕噜噜冒着白气。
辛钟灵推门的动静很轻,以至于已经确定刚才闻到的气味就是这药罐中散发出来的时候,卜罗和卜安才发现他们。
“你……楚太医。”辛钟灵易了容,卜安只认出楚墨,慌的伸手拿了药罐就朝屋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