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好丫头!你父母都在南京,我也是前日里才接到书信,晓得你爹病了的事儿,若是你哥哥真的有心思带着你南下的话,那就去吧。我总不能就一个你,都保不住吧!”
贾母也不晓得是个什么意思,竟是这般轻松地就让鸳鸯达成了心愿。
“老太太,奴婢不走,奴婢是老太太的丫头,奴婢要是走了,老太太可要如何呢饭食用的不香,被子不舒坦,腰酸背疼,谁能替老太太着想呢?”
鸳鸯感动的不行,自然地,就生出了这种念头,倒也正常。
可惜,贾母却是很坚决,自己就剩下这么一个贴心的了,要是再落不着一个好结果,那才算是糟心呢。
自己的儿子,她还能不知道是个甚么德行了?只怕等到自己日后去了,头一个遭殃的就是鸳鸯了。
贾母虽然不服输,可是自己年纪大了,那种力不从心之感却不止一次地提醒着自己。
她老了,耳聋眼瞎,牙齿松动,吃东西不香,这一切,都提醒着自己,老了。
是人都怕死的,就算是享福一辈子的贾母亦是如此,许是平顺了一辈子,反而更加地贪恋生着的日子。
“可不要了,老太太的奴才可不止是你一个呢。能伺候老太太的也多着呢。你就随着你哥哥嫂子南下吧,日后好生地找一个合自己心意的,好生地过一辈子罢!”
贾母说了这几句之后,便停下不说了。看着鸳鸯一脸的感动,可其中还是有那么些子意动的,就晓得她的心思了。
贾母虽然有试探的意思在里头,可也算是真实的想法。
既然鸳鸯也有这个心思,那就成全她罢。
“好了,你今儿先回去罢,好生地歇息几日,咱们再说这事儿!”
“好,老太太,奴婢告退!”
伺候好了贾母净面上妆之后,又看着她躺下了之后,鸳鸯这才出了屋子。
不过看着几道询问的目光,鸳鸯疾步上前,将老太太的情形禀报给了几位主子。
听着老太太歇息下了,大家也就没有要打搅的意思了,不过刑氏的态度很是耐人寻味,看着鸳鸯的样子,略带着些许的嘲讽,然后带着费婆子王善保家的,几个出去走了。
她还有一道关口要面对!丈夫那里还等着自己的回报呢。
这样想着,刑氏只觉得肉疼起来了。只求着自家这位老爷能正常些子,可别再把气儿都撒在自己身上了才好呢。
王熙凤带着几分恭维,好脾气地送走了面色不善的婆婆之后,这才嘲讽地望了一眼鸳鸯的背影,才几步地离开了。
这媳妇儿总不能管着公公的房里事儿吧?
王熙凤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倒是让一旁的平儿心中有些想法了。
不过她现如今却也不是那么得主子信重的,尤其是还有个下场非常不好的前任,平儿的心思又紧了紧,日后还是要更加地离琏二爷远一些了才好呢。
众人的心思各异,不过都是怅然了一番,这是自然地。等府里的大夫替鸳鸯处理了伤口之后,她这才谢过了替自己当差的丫头们,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躺着去了。
休息好了之后,鸳鸯这才起身收起来。这一次,鸳鸯倒是将自己的私房都包了起来,通通地都拿了出去!
有些事儿,还是要早作准备了才好呢。
等到了家里的时候,却是发现,似乎事情不对的很!
看着红肿着眼睛的嫂子,躺在炕上,头上包着的兄长,索瑟在角落里的侄女儿,鸳鸯只觉得头大的很。
白氏自然是晓得丈夫是为何变成这副样子的,看着同样包扎着脑袋的小姑子,也没啥好脸色。要不是因为她,丈夫怎么会受这样的罪?
“哥哥可如何?大夫怎么说的?”
鸳鸯也不在乎白氏的态度,她这个样子,倒是让鸳鸯消除了一些抵触。
“失血过多,只要不破伤风,就没大问题。”
白氏看着鸳鸯清清冷冷的神色,也不敢拿大,赌气说道。
鸳鸯闻言,算是放心了许多,将自己带回来的包袱拎着去了自己的房间。
白氏这一次也没有要翻检小姑子行礼的念头了,她要去厨房替当家的好生地熬个汤,好好儿地补补,要是落下了病根儿,日后受苦的还不是自己?
金文翔自己一觉醒来之后,还是觉得脑袋懵懵的,还有几分僵硬。
略微地移动了一下,知道问题不大,便挣扎着要坐起来。
白氏刚炖好了汤,掀起帘子进来,就看到金文翔因为要挣扎着坐起来,闹的一头的冷汗。
“当家的,快躺着,起来干嘛?”
“嘿,我没事儿!你也别太担心了。”
看着白氏的眼睛,金文翔难得地柔和了下来,说道。
“嗯,只要你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白氏已经好久地没有受到这种待遇了,略微地有些受宠若惊地道。
“有水么?给我一杯水吧!”
白氏刚要劝导丈夫躺下再休息一阵子,便听他这般道。
“好,好,这就来。不过当家的,我炖了鸡汤,给你乘一碗,可好?吃点子东西之后,咱们再喝药。姑娘回来了,这会儿正给你熬药呢。”
“妹子可好?”
金文翔想着鸳鸯的日子只怕也是不好过的,急忙地问道。
“好着呢,好着呢。你着急什么。只不过额头上有伤,我没来得及问呢。”
虽然晓得丈夫忧心,可白氏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便将自己看到的说了。
“伤的可严重?”
果然金文翔急了,瞪大了眼睛,问道。
“哥哥,我没事儿!”
却是在外面的鸳鸯听着哥哥嫂子之言,怕他担心,便掀起帘子进来了。
“可是看过大夫了?”
“嗯,请的是府里相熟的大夫,还开了药膏,我没有大碍的,倒是哥哥,这一次受了大罪了!”
看着哥哥自己受伤,还这般地担心自己,鸳鸯的心里极不是滋味儿,连声儿地安慰道。
“好,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