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轰隆隆……”
    带着尖啸声的重炮炮弹长了眼睛一样，准确砸在日伪军第一道防线上。
    夜色笼罩下，飞溅的火光瞬间把阵地照得通明。
    腾空而起的黑烟，还有被炸飞的日伪军士兵，加固战壕用的木板和原木，在天空中到处飞舞，看得特别清楚。
    阵地上的伪军一直都仗着有日本人撑腰，打顺风仗。
    战场上，在日本人炮火和飞机掩护下，攻击装备低劣的八路军，看着八路军挨炸，根本没打过硬仗，也没有碰到过自己挨炸，而且还是遭到重炮攻击。
    一颗重炮炮弹砸在阵地上，辛辛苦苦修建的一段战壕瞬间被夷为平地。
    守在战壕里的士兵，或是被炮弹撕成碎肉，尸骨无存，或是被炸飞，落地时已经变成尸体……
    阵地上的伪军士兵当场就被吓蒙了，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
    如果不是身后有鬼子督战，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大家后背，这些伪军肯定当时就丢下武器开始逃命。
    四门重炮只打了五轮二十发炮弹就停了，但却给第一道防线带来毁灭性打击。
    防线两侧遍布着二十个深度超过两米的巨大弹坑，周围倒着成各种姿态的尸体，战壕也只剩一段一段的，几乎没有利用价值。
    守这里的是伪军一个连，还没看到进攻部队影子就在炮火中伤亡过半，还活着的士兵也都被炸蒙了，耳朵嗡嗡直响，头晕目眩，暂时失去战斗力。
    守备团趁机发动进攻，很轻松占领第一道防线，还俘虏二十几个伪军。
    涞源城南，距离战场一公里的高地上，守备团前敌指挥部就建在这里。
    电话铃声不断响起，电台收发电报的“滴滴……”声也没有中断过，加上部下的说话声，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通讯参谋，传令兵，各营通讯员，进进出出，非常热闹。
    二营通讯班长突然冲进来，脸上带着笑容，看到李浩就激动报告道。
    “团长，我们二营已经拿下日伪军第一道防线。”
    “团长，三营报告，他们突破日伪军第一道防线，正在进攻第二道防线……”一个通讯参谋跑过来接口道。
    接下来半个小时，李浩收到的全是好消息。
    进攻速度最快的是三营，一路势如破竹，已经拿下日伪军第三道防线，俘虏的伪军也超过一百人。
    但李浩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笑容，而是一脸严肃盯着战场。
    洪林峰也一样，表情严肃，准确来说，他脸上还带着一丝担忧和凝重。
    进攻防御纵深，一开始确实很容易打。
    但越往后，难度就会越大，而且谁也不知道敌人在哪里布置了伏兵，突然杀出来和进攻部队混战在一起，让一路掩护步兵进攻的重炮失去作用。
    “命令，所有进攻部队拿下第三道防线后停下来，飞雷炮部队可以上去了，各营进攻部队全部换成装备手枪的主力连，做好和日伪军短兵相接的准备。”李浩突然开口命令道。
    “告诉几个营长，接下来的攻击按照我告诉他们的办法打。”
    “进攻第四道防线时候，团部加强给他们的飞雷炮全部瞄准第四和第五两道防线之间的空地。”
    “没有迫击炮炮弹，我们就用飞雷炮顶。”
    “把它们用好了，效果一点也不比迫击炮差。”
    “如果有日伪军从第五道防线杀出来，反击我们进攻部队，飞雷炮马上开炮，用炸药包先干掉他们一部分兵力，然后再和他们混战在一起，用手枪收拾他们。”
    涞源城南日伪军第五道防线上，中队长也在为接下来的战斗下命令。
    皇协军团长站在旁边，虽然军衔比鬼子中队长高了整整两级，但却弯着腰，站在中队长面前一脸恭敬，说话都带着谄媚笑容，完全一副奴才相。
    “太君，我在第五道防线准备了整整一个营的兵力，八路军对第四道防线发动攻击后，炮击一停，这个营就向第四道防线发动反突击。”
    “八路军从第三道防线突击，我们从第五道防线突击，距离也都是一样的，肯定能在第四道防线上撞在一起，短兵相接。”
    “而且他们只有一个连的进攻部队，我们有一个营，还有一个小队的皇军一起发动攻击，差不多四倍的兵力优势，肯定能干掉他们。”
    “哟西！”中队长很满意命令道：“就这么打。”
    “命令部队做好反突击准备，攻击开始后，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后退一步，否则军法从事。”
    “呜呜呜……轰隆隆……”
    炮声再次笼罩战场，每一颗炮弹爆炸都要卷起大量黑烟，顺道带走好几条日伪军性命。
    和前三次进攻一样，重炮只打五轮就停下来。
    “报告长官，八路军开始进攻了，兵力是一个主力连……”观察哨扯着嗓子报告道。
    “开始反击……”中队长盯着战场，一脸严肃命令道。
    站在旁边的团长马上接口道：“告诉兄弟们，冲上第四道防线，消灭八路军进攻部队，每人重伤五块大洋，死了的在多赏五十块大洋。”
    有钱能使鬼推磨。
    听到有大洋拿，而且数量还不少，好多伪军都心动了。
    打鸡血一样，嗷嗷叫着冲出防线。
    内心仍然恐惧的士兵，在身后鬼子的叫骂声中，被裹挟着一起冲出去，身不由己。
    刚刚拿下来的第三道防线上，黄胜一脸凝神盯着战场。
    身边还剩两个步兵连，全都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冲出去。
    二十门飞雷炮摆在身后，半个炮身已经被埋在土里，高昂着自己粗大的炮管，随时准备发出怒吼。
    “营长，团长说对了，第五道防线上果然藏了日伪军伏兵。”教导员站在旁边，脸上闪着兴奋叫道。
    “伪军一个营，正在向第四道防线反突击，速度非常快。”
    黄胜也看到了，眼睛伴随着日伪军反击部队慢慢移动。
    等所有日伪军都进入飞雷炮覆盖区域后，脸一沉就开始下命令。
    “飞雷炮全部开炮！”
    “轰轰轰……”沉闷的怒吼声中，二十个火药桶先后喷出一团火焰，磨盘大小的炸药包被推出汽油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翻滚着飞上天空。
    先越过进攻部队头顶，然后越过日伪军第四道防线，最后砸在日伪军反击部队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