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别小看我。”林练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清凉的啤酒在口腔之中炸裂，林练呼出一口气，“舒服。”
    林练看向周乾，“周乾，别生气了好不好？之前的事是我错了，对不起，我向你郑重的道歉，这杯我先干为敬。”
    林练这几天被周乾冷暴力，实在是不舒服极了。
    周乾看着林练豁达的模样，的确是他小家子气了，他端起酒杯，“嗯。”
    一边喝酒吃烤串，吹着夜风，周围热热闹闹，乱哄哄，也是一种很独特的体验。
    林练的酒量并不算是特别的好，几瓶下肚之后，微醺，就开始说起了他以前的事情。
    周乾对林练有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他说不明白是什么，所以称之为复杂。
    林练喝醉了之后特别能说，周乾静静地听着林练从他小学时候一直讲到了他家里破产，后面到了林诺家。
    大概林练从小发生的一些重要的事情，全部都给周乾讲的清清楚楚。
    在林练给他讲江栎诚的时候，周乾皱起了眉。
    “我第一眼看到江栎诚的时候，就觉得他很好看，动了歪心思。”林练喝了一口酒，没有管周乾听没有听，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他明明喜欢林诺，却对我比林诺好多了，这让我以为他喜欢的是我。”
    “我当时骗林诺，我和江栎诚交往了，我以为只要牢牢地跟在江栎诚身边，把林诺赶跑，我就可以和江栎诚在一起。”
    林练自嘲地笑了一声，“当时的我以为我是最聪明的，现在想来，大概在你们所有的人眼里，我就像是个跳梁小丑一样。”
    “其实我也不喜欢江栎诚，我就是看着他长得好看，我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我根本不喜欢他。”
    周乾忽然插声问道，“那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林练抬起头，看向周乾，周乾端正帅气的五官让他想起那一晚上和周乾旖旎的一夜，林练脸上发热，“还行吧。”
    “只是还行吗？”周乾黑色的眸子里有着倒映的亮光。
    其实好看不好看，没有意义，林练发现外貌只是最肤浅的东西，周乾的内在可比外貌好太多了。
    林练被周乾那亮光给晃了眼睛，低下头嘟囔了一句，周乾靠的近，大概听到了几个字——
    “diao很大。”
    就这么一句，把周乾给听硬了。
    林练脸怪红的，他端起酒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带着几分苦涩，继续开口说道：“我找我妈了。”
    周乾原本想带林练回家了，见林练眼眶红红的，“找到了？”
    最开始林练来他家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哭，那个时候在梦里面喊的次数最多的，是他妈妈。
    林练点头，语气异常平静，“她就在隔壁省，和另外一个男人，有了小家庭，还有一个比我小几岁的儿子。”
    他家破产，暴露了很多事情，比如他爸在外面包养小三，小四，所以一直以来，林练都是唾弃他爸爸的。没想到，原来他妈妈竟然也有自己的家庭。
    他爸妈的夫妻关系早已名存实亡，只是因为公司而不得不维持着夫妻关系的名义，而他夹在中间，他们谁也没有告诉过他。
    林练这段时间回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想到了他妈妈曾经露出的蛛丝马迹。在拿到手机之后，林练顺着那些蛛丝马迹摸去，没想到还真的被他翻找出来了。
    他找到了他妈妈的微薄小号，看到了她最近发的那些动态。
    有很多最近的照片，和小孩的，那小孩长得和她很像，一看就是亲生的，两人对着镜头笑。
    看着那些照片，林练觉得很讽刺，他也是她亲生的，被她骗到了周正海的车上，抵押了50万。
    “我现在是真的一无所有了。”他最后的依靠也没有了。
    他眼睛润湿，模糊了视线，原来人生真的很苦，吃了20年的蜜糖，这下才林练发现，原来蜜糖全是假象。
    “你还有我。”周乾握住了林练的手。
    林练抽回手，“你也讨厌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周乾重新握着他的手，“我不讨厌你，我…挺喜欢你的。”
    宽厚有力的手掌十分的温暖，林练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周乾，问道：“你在骗我，是不是在同情我，可怜我？”
    “没有。”周乾说的很认真，“我喜欢你。”
    周乾对他说喜欢他，林练觉得有点不真实，他端起酒杯，想要喝口酒冷静一下。
    周乾取下了林练手中的酒杯，将林练从凳子上拉起来，“别喝了，我们回家吧。”
    家……家对林练来说，诱惑大极了。
    回到家里，周乾用毛巾给林练擦了擦脸。
    “你刚才说喜欢我，是认真的吗？”林练问道。
    周乾正拧着毛巾，他放下毛巾，站到林练面前，“很认真，从没有这么的认真，林练，我们交往吧。”
    林练没说话，他喝酒了，脸蛋红红的，眼睛湿漉漉的，视线落在周乾身上，没说同意，也没有不同意。
    这样的态度让周乾不由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下一秒，林练站了起来，突然抱住了周乾，抱得紧紧地，脸上带着笑意，在周乾耳边吹了一口气，“你刚才紧张了，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同意，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