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依旧握着碎了的酒瓶,上面还沾着薛宝添的鲜血,他转身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齐四:“老板,可以了吗?”
齐四神情得意,再次为自己倒了酒,晃悠着杯子拖着调子:“什么时候太子爷服了,什么时候就可以了。”
薛宝添刚想叫骂,肩上的力道一重,他又听张弛说:“约定好的,见血即停,老板,现在已经见血了。”
齐四放下杯子,嗔怒:“你和我玩文字游戏呢?见血即停是这个意思吗?我雇你是来给我出气的,上去比划一下子就完事了?”
张弛似乎听明白了,好言建议:“下次老板可以约定得清晰一些,就可以避免这种失误了。”
齐四咬牙切齿:“我他妈需要你教我做事?继续揍他,快点,太子爷那边都等不及了!”
张弛收回了压在薛宝添肩上的手,也扔了另一手中锋利如刃的酒瓶,平静地说道:“抱歉啊老板,我按约定办事,见血了,就不能再动手了。”
事到如今,薛宝添也看出了门道,抽了几张纸,将头上的血一擦,痛得嘶了一声。低低骂过,他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懒懒散散地说道:“他是跨越式完成任务目标,四少人雇得不错,kpi提前稳了。”
张弛轻叹一声,用眼角乜了薛宝添一眼。
这么一激,果然齐四急了,他怒视张弛:“我雇你就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没想到你这么个不入流的东西也敢耍我?好啊,今天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等我收拾了薛宝添,再来收拾你!”
他向身后使了个眼色,立时便有人气势汹汹地横晃而出,站在了包房中央。
齐四与薛宝添之间的矛盾论起根儿来怪齐四,薛家又比齐家财力雄厚,虽然经营着不同领域的产业,但有钱的总归腰杆要直一些。因而,这次齐四得了家中命令不准生事,可他又咽不下这口气,这才雇了外人来教训薛宝添,并约定见血即停,且一切后果全权由张弛承担。
如今齐四气得失智,也顾不得家中的告诫,唤出了自己的狗腿子,这几个跟着齐四混的,大多有点张牙舞爪的本事,唬人得厉害。
“去吧,让太子爷在不见血的情况下,长点记性,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惹的!”
几个人刚要动作,张弛缓缓踱步站在了薛宝添的正前方,神情沉静刚毅,唇角一动:“我看谁敢动他?”
包房内的狐朋狗友和女人早已溜边逃了,如今只剩两方对峙的人马。
齐四盘算了一下,自己有四个人,对方只有两人,薛宝添还是个秧子,做不得数,他信心满满,冷言道:“动他?我连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也一起动!”
话音一落,四个人一起动作,打的就是“双拳难敌四手”的局面。
张弛动作更快,朝前跨出一大步,主动出击,一拳打在其中一人的小腹上,那人捧腹倒退了半米,直直栽倒在沙发上,疼得龇牙咧嘴,暂时失去了攻击的能力。
耳边有风!张弛身形一闪,躲过了来自身后的黑拳,他一把抓住那条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臂,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肩关节已经脱臼,惨叫声几乎震穿了包房。
他将人一推,砸在刚刚倒在沙发上的人身上,罗汉叠罗汉,又传出两声闷哼。
尾音未落,耳边多了一声忍着痛楚的低骂,张驰迅速回视,看到薛宝添被两个人围着,已现劣势。
攻击开始之初,薛宝添一跃而起,站在沙发上将一直提在手中的酒瓶重重地砸向了一个袭击他的人。
酒瓶炸开,啤酒沫子淌了那人一脸,却未见血。薛宝添骂了声“草”,拿着锋利的破酒瓶胡乱挥舞自卫,奈何被两个人围着,他防了一人,防不住另一人,猝不及防被人拧了腕子,将手臂别到了身后。
“弛哥,救我!”
张驰英俊高大,一张脸却十分年轻,偶尔还能看出几分青葱少年气,年纪明显比薛宝添要小上很多,可薛宝添床上床下已经叫得习惯,如今又遇危及更顾不得什么羞耻了。
张弛见薛宝添被俘,眸色骤寒,踏上酒台,借力施力一脚踹了出去,未留任何分寸。
薛宝添眼睁睁看着自己身前那人被张弛踹飞,惨叫一声,直直地砸向对面的墙壁,若不是有墙拦着,还不知要倒飞多远。
未待他合拢震惊的嘴巴,身后又传来呼痛声,那个反剪着他胳臂的男人,不知怎么就让张弛虏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被反扣着手臂,也不知张弛用了多大的力,那人的肩胛骨看起来扭曲错位,接连不断的痛呼声让听者都直冒冷汗。
薛宝添的手腕被热乎乎的大掌握了一下,张弛在他耳后留下一团热气:“给我。”
薛宝添知道他要什么,手掌一松,锋利的碎酒瓶易主。
张弛双臂肌肉鼓胀,犹如虬龙缠身,一手压着喽啰,一手拿着酒瓶慢慢向齐四走去。
齐四的表情从震惊变为恐惧,一步步畏惧地后退,直到退至沙发边缘,一屁股坐下,才听到张弛开口,和缓的语气与他身上的戾气全然不搭:“齐老板,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和二百…薛老板坐下好好谈谈吧,没有什么事情是说不开的。”
男人回眸看了薛宝添一眼,听到他极不情愿地“啧”了一声,又拖拖沓沓地走来,坐在了齐四对面。
薛宝添重新点了烟,气势端得极足:“恭喜四少偷鸡不成蚀把米,四少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狗吗?”他露出了一点笑容,“和你们这样的人接触的时间越长,我就越喜欢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