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信

    两人在锦阳住了两月有余才动身回山,同行的还有当初引荐卓青慕入门的追风,追风身边则带着个寸步不离的铃铛。
    铃铛年纪比卓青慕还小些,倒是与追风成亲已有两载,左一个追风哥哥右一个青慕哥哥的,听得追风敲她脑袋,“论辈分他还是你师弟呢,尽瞎叫!”
    “平白显老,我才不要!”铃铛对称呼的问题保持己见,一鼓脸颊一噘嘴古灵精怪。
    追风拿她没法,继续跟卓青慕闲聊,说起当初入门时甚为感慨:“师叔说你医理又精进了,看来你医剑同修不在话下,起先我还是随口一说,竟不想你小子真有几分恒心。”
    “若没有师兄引荐,我也没这机会。”
    追风听罢看了眼前面的万锦,笑道:“确实,我要知道你是冲着某个人去的,一准先揍一顿……这要说起来,我岂不是算得你们的媒人?”
    铃铛听到他们说话插进来:“什么媒人?你们要给谁做媒?”
    “听话都听一半还老喜欢问。”
    铃铛不理会他的数落,骑了这一路马仍旧兴奋不减,“追风哥哥,到了前头的梅子林你记得给我摘梅子!”
    “知道了,没出门就在念叨,嘴巴不光多话还馋,吃个梅子还要跑这么远……”
    “别处不是没有这个味道么。”
    卓青慕听着追风念念叨叨地按辔上前与铃铛并驾,原以为他们是回门有什么事,却是为个梅子,这耐心也是难得。
    春日晴光正好,路边野地里参差立着些桃李杏树,粉白的花开得正茂,万锦看着忍不住摇头失笑。
    这些果树都是卓青慕后来叫人移栽上的,他说要栽树还真不是一句空话。
    卓青慕薅了两支桃花来讨万锦欢心,万锦说道:“你这一记辣手到时候得少吃多少桃子?”
    “少吃的我从师姐这里要回来。”卓青慕递花的同时身子往万锦马边疫倾,趁人不备就偷了个香。
    万锦慌得往前头看,追风和铃铛打打闹闹倒也没注意他们,遂拿花枝甩他一下,“路上也不规矩!”
    卓青慕不以为然,心里倒是想别的不规矩,就是没  选着好地方,虽然以天为被也不错,但山间蚊虫多又或是再有一帮宵小来煞风景实在不美……
    卓青慕越想越偏,没注意前进方向险些撞在树干上,被万锦压低脑袋,“骑着马也能走神?”
    卓青慕弯着腰顺势跃到了她的马背上,两只长臂藤蔓一样把人搂个紧,脸贴脸不够还尽往她脖子间钻,语气黏黏糊糊:“师姐……”
    “别闹!”万锦的脸被他蹭了几下就红起来,抓住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勒在胸下的手推搡。
    “我不闹,咱们慢些走,在前头镇子找个客栈住两天。”
    他像只大狗子一样蹭个不住,万锦就是不多想也不行,心说哪有人专门住到客栈去干那事的,这人怎地精力如此旺盛……
    在外面总不似家里,万锦虽性软也不会一味由着他,但这一路磨磨蹭蹭,未免天黑露宿野外,追风提议先进镇子找客栈,翌日一早再启程。
    这可算趁了卓青慕的意,万锦装没看见他遂心的得意劲儿,打算晚间跟铃铛住一块,晾他一宿看他还敢不敢随地  发情!
    不知是否被万锦刻意冷落的原因,卓青慕晚间的饭食只吃了两口便回屋了。万锦见状心里又不忍,跟进门见他合衣躺在床上,一只手半遮着眼,似乎真的很疲累。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万锦顺势探到他的额头,竟是有些烫,当即也顾不得其他的了,“春寒料峭,让你别随便减衣也不听,该是着凉了。”
    卓青慕哼唧两声,抓着她欲离开的手放在额上,脸上也烧出了些许红晕,终没了白日的劲儿。
    “自己还懂医理呢,何时有异样都不知道?”万锦估摸没有大碍,打算去附近的药房抓点药,“身上可发凉?”
    “不发凉,发热。”卓青慕说着把领口又敞了敞。
    万锦拉他衣领,触到他的皮肤比额头还滚烫,略微一惊,“怎么这么烫……”
    万锦拧了湿手巾先给他擦拭降温,擦到他腰腹看到他尚且精神奕奕的小兄弟就一阵无奈,忍不住掐了他一把,“什么时候了还有这精神……干脆出去练一套拳,出出汗就全好了。”
    “就是这里硬得难受……”卓青慕看她故意不搭理,还委屈巴巴的。
    万锦不理会,转身去重新浸湿手巾,一回头就看见他的衣衫又褪了大半,半裸的手臂自松散的腰带间探入,抖动的衣料底下不难看出是什么动作。
    万锦又羞又气,把手巾扔在他身上,转身就要走。
    “师姐……真的好难受……我好热……”
    万锦看他情难自禁的样子,皱了皱眉。就是他平常胡闹,也不是这副样子,看起来倒真不对劲……
    “青慕,你吃过什么?”万锦怀疑是不是又碰到了黑店,返回身仔细检查询问,手指一碰他就见他喘得厉害,忍不住皱了皱眉。
    卓青慕舔舔已有些干涩的唇,终于道出实情:“我试了药。”
    “药?什么药?”
    卓青慕有些心虚,目光睨向自己快要  爆炸的某处,不言自明。
    万锦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这回只余下一腔怒气了,“卓青慕!”
    卓青慕知道这事自己做的不对,只管抱住她耍赖,吃定她会心软。
    岂料万锦这回铁了心,她通医理知道这些助兴的药算不得毒,大多时候忍一忍也就过去了,问出是什么方子便不当紧,将人捆在床上由得闹腾去。
    卓青慕失了算,暗自懊恼,一味说软话求饶。
    这药他若有心压制也罢,偏偏他在万锦跟前半点自制力都没有,脑子里一松懈身体的反应就像脱了缰,到最后真难受起来连自己都后悔。
    万锦冷眼瞧着,只时不时给他喂口水,铁了心让他吃这个教训。
    卓青慕闹腾了一阵方才安静下来,脸上的红晕也不似先前深了,大抵是忍过去了劲儿。
    ”师姐我手麻了……“卓青慕动动反绑的双手,趴在枕上乖巧无比。
    万锦算了算时间,见他面色好些,琢磨这药劲儿也过去了,便起身给他松了绑,却还是板着脸语气有些硬:”枉你学了这么久的医药,不知是药叁分毒,也是能混吃的?“
    卓青慕闷不吭声任由数落,万锦便道他已经知了错,正欲帮他按揉绑了许久有些充血的手掌,冷不防被他压在了榻边,“你……”
    “师姐真狠心,竟眼睁睁看我难受了这么久。”卓青慕说得可怜委屈,眼底墨色聚拢,黑压压地叫人透不过气。
    万锦一时失神,直至唇上被他吮咬泛起一丝微痛,恍然惊觉,“卓青慕你又骗我!”
    卓青慕的笑声自她脖颈间闷闷地响起,“是我说错了,  师姐是真心疼我,轻易就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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