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月的脸倒映在车窗上，被秦砚尽收眼底，他不动声色地继续用余光观察她的表情。
    车外已经天黑，远处高楼上绚丽的灯光亮起，她的面容隐没在其中，连发丝都染上了漂亮的颜色。
    秦砚一时看得入迷，连林书月叫他都没有回应。
    “秦砚，你在想什么呢？我都喊你好几次了。”她打开车门催促着他赶紧下车，“快一点，去晚了还要排队。”
    从海大出发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才能到一中，林书月一着急拉起秦砚的袖子往前冲，果然看到烧烤店门口排了长队。
    许久不见的店长又在扯着嗓子大喊，穿着统一服饰的店员们穿梭在人群中。他们家门口有一大块空地，如今都摆上了餐桌。
    “我们来晚了，怎么办啊？”
    秦砚低头看着被扯起的袖口，整条手臂都变得僵硬起来，他不敢用力，也不敢轻举妄动，任由林书月拉着他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四处张望。
    林书月看着挤在一起的人群，松开袖口，叹了一口气，“好像真的没有位置了，我们前面还要等八桌。没想到现在他们家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秦砚盯着她松开的手看了一会儿，在心里轻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在林书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拉起她的手腕挤进人群。
    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一直传到大脑，秦砚有一瞬间的不自在，短短几步路，手心就好似冒了汗。
    “王叔，好久不见。”
    那位店长起先还在低头整理盘子，抬头才发现是以前经常来光顾的小子。
    “小秦，你今天怎么来了？”王鹏看了一眼他身旁的林书月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看来这位小姑娘也喜欢我们店了。”
    曾有一次，王鹏见他一直不回家，随口问了一句才知道是在等人，不过最后他等的人都没有出现。
    林书月以为是自己经常和室友来这边吃烧烤，店长就记住自己了。
    “王叔，能不能帮个忙，让我们加个桌。”
    “好勒，我们还有一张员工餐桌，你先拿去用。”王鹏以前还受过秦砚的恩，这点要求自然能满足。
    “那麻烦你了，还有排我们前面的几桌客人，我来买单。”
    王鹏给他们安排了座位，还和等在外面的客人说明了情况，他们都没有意见。
    林书月看着秦砚非常熟练地用纸巾擦去桌子上的油渍，调侃道：“你这是钞能力吗？这些钱我可不报销啊。”
    秦砚回了她一个笑，“自然不用你报销。”
    他起初是好奇林书月为何拉着室友常来这里，后来尝过一次以后爱上了这里的味道，甚至暗自期待他们会相遇。
    可惜一次都没有。
    最后他还在坚持来这里吃烧烤，林书月却移情别恋去了后面的巷子里吃宵夜。
    很快王鹏就端着串串过来，秦砚随口问道：“王叔，你的心脏好点了吗？”
    “哎，还是老样子，不过年纪大了，我也就只能听天由命。”王鹏摆盘子依次摆在他们面前，“还要谢谢你上次帮我打救护车。”
    “王叔，你都谢了我好几次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王鹏点了点头，“小秦，那你们慢慢吃，我先去忙了。”
    林书月见两人好像关系不错随口问道：“你和王叔很熟吗？”
    “还行，就是经常来这里，他就眼熟我了。”秦砚顺手递了一串五花肉到林书月手上。
    “我以前也常来，怎么没见你啊。”
    秦砚嘴角微抽，“你说的常来，是指吃遍了巷子里的那几家以后再来这里？这里一个月就只能排到个两三次？”
    话音刚落，秦砚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表情瞬间紧张起来，他赶紧解释，“我没有刻意关注你，就是正好.......”看到你了而已。
    他的话音未落，林书月就愤然开口，“是不是顾时暮告诉你的？”
    林书月神色有点不太对劲，她突然想起之前事事向那人分享，高中生活无聊，下了晚自习逃出来吃顿宵夜都能给他拍去好几张照片。
    她每天朝他聊天框发着信息，对面却像一个无感情的机器，很少做出回应。
    为了避免尴尬，她还学会了自娱自乐。朝着顾时暮的聊天框记录每天的早晚餐和课程表，甚至有段时间还做了背单词的打卡记录......
    一想起那段时间，她就有些不自在起来。
    秦砚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瞬息万变的表情，只能在心里向顾时暮道歉，“对，他告诉我的。”
    林书月愤愤地咬下一块土豆片，咀嚼了几下。
    秦砚看着她略微鼓起的两颊，敛下笑意。周围的热意在升腾，盖过了夜晚的寒冷，让他的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