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蔷:“哥哥你会算命吗?”
“……”
“我不会算命,也不是什么玄学大师。”
小老外思想领域太开阔,谢洵意已经不敢再往她脑袋里灌输新的知识面:“我只是知道每个中国都知道的玄学常识。”
喔,谢蔷失望点点头,那好吧。
她在谢洵意办公室度过一下午,回去时,青辉从后边追上来想跟他们一起去吃晚饭。
谢洵意:“你不管你侄儿了?”
“谁管,让他自己在家煮螺狮粉了。”青辉可是身负小顾托付的重任,笑眯眯:“我还是比较关心你们……”
好兄弟一个警告的眼神扔过来,青辉秒懂,后面的话自然也被咽了回去。
稀罕了喂。
合着有人在他面前那么嚣张嘚瑟,一个袖扣一个西瓜都要现,到了人小姑娘面前,不仅没个正经名分,连个喜欢都不敢说?
青辉要乐死了。
毕竟无论相貌还是才华,谢洵意自小就是人群里最拔尖的那个,他多骄傲的一个人,谁见过他卑微成这样?
谢蔷完全状况外,还等着听后面的:“关心我们什么?”
青辉看破不说破:“当然是关心你们晚上吃什么,要不要我给你们推荐一下,鸡公煲,冒菜,香辣焖锅?”
谢蔷嘴里淡得没味道,听着这些手都要从喉咙里伸出来了。
然而凉风过时,忽然肩膀一热,谢洵意将外套披在她身上,直接带着她转身:“别想了,不行,回家了。”
谢蔷:“......喔。”
另一边,小顾得赶着去赴她妈给她约的相亲局,下班五分钟,青辉手机都快被她炸了。
【小顾】:怎么样,谢律师和蔷蔷真的在一起了吗?!
【小顾】:什么时候的事!多久了!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小顾】:我就知道有个蔷蔷这样又漂亮又可爱又漂亮的姑娘在身边,谁能把持得住?谢律师果然还是将魔爪伸向了蔷蔷这颗小嫩草呜呜呜呜我的蔷蔷。
【小顾】:可是谢律师说蔷蔷是他心上人哎,甜死我了我今晚回去要怒刷一百本代餐!
哪里就甜了?
青辉不懂。
【青辉】:没在一起,你谢律师搁那儿搞暗恋呢,怂得很,生怕我在蔷蔷面前给他说穿了/大笑/大笑
【小顾】: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顾】:甜死我了!!!
???
青辉一脑袋问号。
姐姐,这不纯纯搞笑吗,到底哪里甜了?
他一头雾水地摸了把脑袋,身边忽然窜出个人:“谢律师呢谢律师呢?他们这就已经走了吗?”
青辉转头看身边脖子都快抻成长颈鹿的小李:“干嘛?”
小李还在望眼欲穿:“啊?不干嘛,我就想跟谢律师妹妹打个招——哎青律师你拉我干嘛?”
“什么拉你,我在救你狗命。”
青辉勾着他脖子调转方向:“人家近水楼台的月亮你就别肖想了,吃个鸡公煲冷静一下吧。”
*
*
谢蔷吃完饭又困了,不想挣扎,吃了最后一小剂药,扎进房间一觉睡到晚上。
醒来天色已经黑尽,床帘没有拉,芙城夜景的光线从外投进来,从她的位置望出去,可以看见电视塔顶端最亮的灯光。
她醒了会儿神,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看,竟然已经10点多了。
掀开被子下床,脚很踏实地踩在地面,不会浑身无力也不会头重脚轻,她的感冒彻底好了。
客厅里一片静谧,只开着玄关的小壁灯。
谢蔷出去倒水经过书房,门掩着,可以看见灯光从下方透出来,以及隐约的对话声。
有人还在里面工作。
总是这么忙,下次休息是什么时候呢?
捧着水杯放轻脚步走过去的谢蔷慢吞吞想,要是能一起去看一场电影就好了。
她都好久没有看电影了。
小群里许湘和姜苒聊了很多,布鲁斯也给她发了和中国男朋友的最新进展。
谢蔷喝了水,钻回被窝一一回复过去。
回复完了无事可做,又睡不着,放下手机仰头看着天花板。
想去书房,想看看大忙人在做什么,又不想打扰他工作。
……应该不会吧?之前她待在书房时哥哥不也是在工作吗?
不过这么晚了她跑过去,总要像个像样的理由吧?
不如就问问他那个体育学院的同学都在跟他聊什么?
她发散地想了许多,到掀开被子下床时忽然福至心灵,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明明从前这种时候,她第一时间都是想到去弹钢琴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越来越一个人呆不住了。
这对一个钢琴家来说显然不是好事。
思及此,谢蔷肃然又将被子盖了回去。
总想要人陪着不是什么好习惯,得改一改了。
于是为了让自己分心不去想谢洵意,她索性翻个身趴在床上,摸过床头平板打开app寻找电影。
小老外不太了解中国电影,也不怎么认识中国演员,每部电影谢蔷都要看很久的简介,还不一定看得懂。
就在她翻得快要失去看电影的兴致时,一张的电影封面一下吸引了她的注意。
说不出的味道,反正一看就很神秘。
再看看电影名——《笔仙》。
一听就很玄学。
她现在对中国玄学兴趣正浓,这不是正好撞枪口上?
ok,将平板端正放在枕头上,拢好被子,怀着虔诚的心,郑重其事点击播放。
书房。
一场临时的语音会议结束,语音房间的人陆续退出,谢洵意慢了一步,被青辉逮着:“老谢,夜色正好,聊聊?”
谢洵意:“有事明天说,退了。”
他将鼠标移动到右上角,还没点下去,就听青辉悠哉道:“也行,你退,我去找蔷蔷聊也是一样。”
“……”
谢洵意移开鼠标:“你想聊什么。”
“这就不退啦?”
青辉稀罕道:“神了,原来这就是抓住人把柄的感觉?还挺爽。”
谢洵意对他一向没什么耐心:“别太多废话,有事就说。”
青辉:“没什么啊,就是我记得有人当初是信誓旦旦说什么,只是父亲老友的女儿,没别的关系,怎么才几个月过去,就变心上人了?”
谢洵意:“你有意见?”
“当然没有。”青辉:“就纯好奇,你是什么时候起这监守自盗老牛吃嫩草的心思的?你良心不会痛吗?”
群里会议记录已经上传,谢洵意点开文件,嘴上敷衍着青辉:“没那东西。”
青辉拖长了嗓子:“喔~没良心,不过也没胆子,所以不敢告白?”
那边没应声。
青辉笑了笑:“行了不开玩笑,说真的,既然这么喜欢,干嘛还藏着掖着不表白?”
“你这老铁树开花不容易,暗恋那套是人青春期小年轻玩儿的,你跟什么风,什么话不能直说?”
青辉的话顺着电流从耳机里传出,也让谢洵意滑动鼠标的动作慢了下来。
为什么不表白?
青辉问了问题,其实也说了答案。
为什么不表白。
因为没胆,所以不敢表白。
因为他不确定自己在谢蔷那里是被放在什么位置,不确定会不会吓到她,更不确定表白之后距离会不会被拉得更远。
确实,一直以来他对自己胸有成竹,高于常人的智商,卓越出众的能力,无一不是他骄傲的资本。
他从不需要惧怕什么,亦或者担心什么,因为无论是什么情况,他总有策略应对,总有办法解决。
倚仗自己,足以让他沉着无畏地面对一切。
这一切一路稳定持续了许久,并且在他认为会一直持续下去时,唯一的变数出现了,那就是谢蔷。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他也不知道,就像羽化被拉到最大的光圈边缘,找不出具体的边界。
时间种子一向落得悄无声息,但总是有迹可循。
也许是收到她红着眼精送出的袖扣时;那晚她梦游扑进他怀里时;是她在视频里磕磕绊绊背《琵琶行》时;是七夕那夜她蹲在灯火灿烂的河边笑盈盈把花灯交给他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