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柒

    拾柒
    想起将会在眠樱面前露出什么丑态,紫鳶渐渐不知所措,不禁眉敛湘烟,长釵坠发双蜻蜓,暖借莲腮,碧云微透,弱体羞还颤,只是反覆喃喃低唤眠樱的名字,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彷彿这名字里有什么妖法,可以使自己冷静下来。
    灌完温水后,眠樱黛染修眉蛾绿透,一寸秋波横溜,指腹怜爱地划过紫鳶的脸颊。他浅浅吻了吻紫鳶的唇瓣,然后稍微退后,紫鳶的美眸睁得大大的,眼神片刻不止地跟着眠樱,如同被母鸟拋弃的小雏鸟。
    别驾大人一直没有拔出来的男根早就硬起来了,他开始不断肏弄紫鳶,肉体的沉重碰撞声响个不停,紫鳶拂拂红霞生酒面,圆滚滚的小腹也不住发抖。
    「眠樱……别看……求求你??不要看……啊!」
    不消片刻,紫鳶已是控制不了,他失声尖叫,尿道疯狂失禁,翘起得几乎碰到肚脐的玉茎像喷水般喷个不停,喷得眠樱满身也是。
    紫鳶全身因为亢奋颤慄而发抖,类似射精的灭顶快感使肠道绞得更紧,别驾大人舒服地吁叹着,更是死命插着紫鳶的肉壶。
    过了一阵子,尿水才变得淅淅沥沥,好不容易总算停下来,一整张白玉床也被尿水打湿了。刚刚撒过尿的玉茎露浥琼枝,受惊似地微微抖动着,一滴尿水慢慢地从龟头滴落,看起来格外可爱。
    柳拂赤栏纤草长,细雨濛濛入絳纱,紫鳶残妆色浅髻鬟开,檀眉半敛愁低,泪珠飘茵堕溷。他抓起地上的外衫,硬要伸长手臂要为眠樱抹去尿水,然后啜泣着抱怨道:「那么脏,你为什么不躲开……」
    这场淫戏直到徬晚时才结束,彼时斜阳返照暮雨湿,落花独倚春风,红波香染浮萍,水榭里几叠屏幃秀岭参差,看起来格外落寞。一个下人静静地掀起黄草心罩纱,点起灯笼里的烛火,烛火摇曳不定。
    当别驾大人沉沉睡去,鼾声如雷时,两个浑身赤裸的美人正雌伏靳大人的腿间,凤釵斜褪鬓云松,杨柳腰肢娇怯风,争相以香舌清理靳大人还在高撑的玉杵,一时春葱轻弄,一时品簫教玩,直弄得满脸也是精水。他们光裸的长腿半张半合,两个屁眼早就被肏弄得松垮垮的,一行行白浊不断从肛门里流出来。
    今天紫鳶抹了厚厚的唇脂,哪怕肆意淫乐一整天,唇上还剩了一点唇脂,宛若殷红稠叠花,品簫时也弄得靳大人的男根也染上一圈退红。
    靳大人忽地捏着紫鳶的下頷,端详着他的唇瓣。
    紫鳶抬眸看着靳大人,醉红潮脸媚酡顏,远山眉黛横,晚吹微波眼色秋,噙着情欲后的迷濛,一双菱唇香红樱桃破,更是诱人擷取,雪齿之间却尽是浓稠的浊精,牵扯成数不清的银丝。
    靳大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快便松开手了。
    紫鳶继续专心地舔着腥红饱满的龟头时,却听到靳大人淡漠地道:「眠樱,差不多了。」
    「是的,大人。」
    眠樱以丝帕擦嘴,披上縐绸绣芙蓉桂花万年青纹衫,随手挽起行綰穠云,翻找着别驾大人脱下来的衣服。
    紫鳶正想抬头,靳大人却按了按他的脑袋,示意他继续侍候。
    冷冰冰的象牙腰镶木扳指硌得紫鳶疼痛,他唯有乖乖地双手捧起靳大人的男根,把整个卵囊也含在嘴里,挤得双颊也鼓起来,如同吃着松果的松鼠。他吐出芳唾,舔遍卵囊,舔得卵囊湿淋淋的,这才以舌尖刮走最后一点精水,咽到喉咙里,杏核似的喉结微微滚动着。
    清理乾净后,靳大人转身下床,紫鳶忙侍候着他穿衣,先是龙葵紫单衣,再是青灰色团花暗纹直衣,然后是花青色指贯,最后为靳大人束起发髻,另一边的眠樱则已经从衣服里找出海象牙公章。
    「你保证可以做到?」
    「请大人放心,奴家这几天已经练习过很多遍。」
    玉栏外云卷雨凉成阵,雨点珍珠水上鸣,靳大人回头吩咐下人备好文房四宝,他在床笫之间相当孟浪,但一旦穿戴整齐,又成了一个正人君子,彷彿整天埋首案牘,丝毫不懂风月情事。
    虽然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但紫鳶惯于追随眠樱,所以他为靳大人戴上乌帽后,便匆匆地披上青矾绿地绣八团有水如意勾莲纹罗衫,顾不得还是鬓鬟风乱绿云长,上前亲手为眠樱裁纸磨墨。只见文房四宝旁边摊开着一个卷宗,卷宗上大约是别驾大人的字跡,下款还印着他的公章。
    眠樱的神色冷静自若,随手挥毫泼墨,在信纸上写了几行字,字跡完全不像平日的金错刀,却跟别驾大人的字跡如出一辙,几可乱真。
    紫鳶看清眠樱在写什么后,不禁瞪大眼睛。
    之前紫鳶听说望霞的官员难得上下一心,对靳大人寻找陈氏的命令阳奉阴违。别驾大人掌管着望霞的官兵,跟乡绅们自是过从甚密,而现在眠樱竟然冒认别驾大人的笔跡,以这封信发号施令,命令底下的人尽快找到陈氏。
    哪怕别驾大人明天醒来,醒悟入了靳大人的彀中,他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身为朝廷命官丢失公章已是大罪,更别说眠樱和紫鳶显然不会帮助他作证,更重要的是,就算给别驾大人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指控堂堂廷尉左监大人,毕竟谁料靳大人竟会使出如斯下作的手段?
    但紫鳶也同时明白,如果刚才别驾大人没有百般搪塞,靳大人也不至于兵行险着。
    正当眠樱要盖上公章时,紫鳶却接过那个公章,儘管皓腕有点颤抖,他还是亲自把公章沾上朱漆,印在信纸上—毕竟紫鳶虽然做过不少缺德事,却从未做过这种要砍头的事。
    眠樱有点诧异地看着紫鳶,紫鳶向他微微一笑,明明是承欢初罢,容顏还是轻浪潮温玉,眼神却是如此坚定。
    天色渐渐暗了,远翠愁山入卧屏,红丝穿露珠帘冷,两重云母空烘影,靳大人的身影笼罩在幽暗里。他一直双手抱胸,冷眼旁观,此时却饶有趣味地道:「紫鳶,这是你给我的投名状?」
    紫鳶回头看着靳大人,髻横玉燕,鬓颅琼幡,他福身点头道:「大人櫛风沐雨,奴家当然是要尽力帮助大人的。」
    他可以选择作壁上观,但从他主动盖上公章的一刻起,就已经坐定了从犯的身份,将来若是东窗事发,他也是死路一条。
    然而,紫鳶知道他若是要跟靳大人离开望霞,那他必须跟眠樱一样,成为对靳大人有用的棋子,而且有把柄在靳大人的手里。很明显,这次靳大人来到海棠馆根本不是为了再续前缘。
    靳大人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他拿起信纸,跟有着别驾大人的字跡的卷宗仔细对比,然后对眠樱点点头。他把信纸交给长随处理,向眠樱和紫鳶说道:「我派马车送你们回去吧。」
    回到海棠馆时已是银蟾满魄,盛展华筵,紫鳶和眠樱也要马不停蹄地接客,他根本没空跟眠樱谈论靳大人的事。
    翌日早上,待锦帐香消画烛幽,兰麝烟凝魂断,紫鳶疲惫不堪地送走最后一个芳客后,他回到镜花阁里卸过妆容,金花盆里泼银泥,以香胰子洗过脸,抹上龙销粉,绿蝉秀黛重拂梳,细雀稳簪云髻,如常做过功课,之后总算空间下来。
    晓日上春霞,花萼楼前雨露新,青门柳枝软无力,东风吹作金黄色,紫鳶正要跨过镜花阁的雕花门槛,却从一马三箭窗里看见不远处的拒霜居里挤得水洩不通。
    紫鳶一时不解,过了一阵子才想起来,那些男妓大约正在恭贺那位刚刚搬入拒霜居的新花魁。
    不过是短短几天而已,拒霜居已经换了另一个主人,那里喜气洋洋,脂粉香浓,大家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全然忘却那个死在沉老爷的一时赌气之下的花魁。
    紫鳶怔忡良久,方才离开镜花阁。他刻意避过拒霜居,绕到幽静的小径里,踏皱残花几片红,穿过深院无人春芳昼,黛色朱楼,云形绣户,来到观月楼前。
    不消下人通传,紫鳶便径自走进香闺里,他经过金缕画门楣,珠箔曲琼钩,看见锦茵掩芙蓉,画屏山几重,沉香帖阁柱,绿窗深贮倾城色,眠樱正站在案头前练字。
    眠樱练字时常用生宣,他素来不靠臂搁,以悬肘写字,此时刚好快要把「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九字写完,只见他莹雪凉衣乍浴,紺发浓于沐,淡画眉儿斜插梳,懒结芙蓉带,慵拖翡翠裙,一身花露褭,鬓云香,散发着梅真香粉的幽香。
    紫鳶在眠樱身后默默等候着,他明明是高髻云鬟宫样妆,罗裙窣地缕黄金,本该是意气风发的绝色名妓,此刻看起来却是如此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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