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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府的那个妾 第33节

    李沐苦笑一下,没有应。
    王菁见她没说话,眼睛一转又轻叹一声道:“世事无常,前些日子官人见你总是郁郁寡欢便与我商量说不若遣人去妹妹家中请二老来府上与你一见,宽慰宽慰你,怎得就…”说着默了声。
    李沐听此话,抬眼盯着她悠悠的问道:“去了妾身家中吗?”
    王菁瞧着这眼神心里有些发怵,到嘴的话突然就结巴了起来:“是…是,官人同我说了的,就是何时派人去过妹妹家中就不知了。”
    李沐缓缓收回眼神,没再多话,接下来王菁也不再作声,吃过饭,李沐要回时,王菁为表自己贤良叫住她,吩咐让慧儿带上些补品一并跟上送去皖西院。
    到了皖西院,慧儿将东西放在桌上便想辞行,李沐却喊住她道:“劳你专门送一趟,我这有些自配的茶不值钱的,随柔儿去库房拿吧。”
    慧儿谢过李沐赏赐,随着柔儿走去库房,李沐盯着她的身影久久不流转目光,眼神逐渐变得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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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怀信将信中所藏暗语写于纸上呈上前,沈怀升看后微眯双眼,而后将纸置油灯上方点燃烧毁,与沈怀信交换眼神,摸摸头不安定的走来走去而后拍手道:“对对对,此番大事合该召青阳王、安阳王来商榷才是。”说着便朝殿门口处大喊去:“赵监!”
    赵大监闻声立即进殿,动作极快,走至殿前颔首低眉听令。
    “领寡人口谕,不!”怕口谕有误,才出口就喊停,沈怀升走到桌前执笔写下诏书,交与赵大监。
    沈怀升吩咐道:“尊父皇嘱托,此二王都是个顶个的从龙有功之臣,凡事都该与其商量一二,今夜天色已晚,也不便饶了二位休息,明日宣来觐见。”
    赵监应下:“喏。”而后勾身退下。
    睥睨人退下,沈怀信也作揖道:“无事,臣弟便先行告退。”
    沈怀升点点头叮嘱了句:“回去好好将养,明儿寡人遣医士去府上为你换药。”
    沈怀信应下,退后三步转身出了殿。
    第68章 青阳王
    次日,天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厚雪铺地,宫人们一遍遍的清扫着,恐动作怠慢了,摔着哪位贵人。
    远远的一车马驶来在乾坤门处停下,下来两人,赵监与另外一身穿红袍朝服,身躯凛凛,肩宽雄壮,相貌堂堂,一双眼眼神凌厉,两弯浓眉,下巴处蓄有长胡,发丝黑中穿插着白,快知命之年之人正是平阳王。
    赵监毕恭毕敬的作请的动作,在他走在左前方引路,平阳王微跛着脚跟上。
    金华殿内,沈怀升坐于高处,见赵大监进殿,站起身张望着他身后,却是只瞧见平阳王跟在后面进来。
    “臣,叩见陛下,祷祝陛下万岁!”平阳王上前正要行叩拜礼,沈怀升却是三步并两步下来扶住他到道:“何须如此多礼,寡人不是说过平阳王腿不好便是免了殿前大礼了吗。”而后又对一旁的宫人唤道:“搬一张软些的坐垫来。”
    平阳王听见忙谢道:“臣谢过陛下如此厚待。”
    待平阳王坐下,沈怀升才向赵大监问道:“怎得没与尔等一同前来,可是身体不适?”
    “青阳王人未来却是唤老奴给殿下递话”说罢赵监挺了挺平时微微佝着的背,学起青阳王的语气道:“天寒地冻,雪厚路滑,本王畏寒如此从乾坤门一路步行长廊至殿前面见汝恐怕会染上寒疾,若真如汝所说事急除与平阳王还不得不与吾商议,便望贤侄特派车马接吾进殿,于此便也妥善。”赵监尖声细语将青阳王的话一字不差说完那背才慢慢佝下去。
    殿内宫人们尚未遣出去,坐下还有平阳王,此话说时并未刻意转换尊卑称呼且出声不低,遂殿内人皆听了去。
    宫人们听后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平阳王眉头微皱,平日青阳王做长辈又是先帝功臣再如何端着架子都无伤大雅,可此次未免做太过了,他俩本姓分别为赵、杨二姓,早年因着追随先皇扫清了外敌安定了内乱,天下大定后,先皇念他们的功劳,赏了无尽荣耀,封爵赐号平阳,青阳,故他俩是本朝唯二的外姓王,可尽管是外姓,却连死?s?后的殊荣也是不曾落下的,先皇亲口允诺他俩百年之后也可配享太庙受尽香火供奉的殊荣。
    虽先皇在世称他二人做兄弟,便是从前陛下作皇子时,二人也就唤陛下一声侄儿,可如今皇子已为陛下,私下里唤也就罢了,青阳王竟让那赵监如此传话。
    像此次的传话从前也没少过可都没有这样原模原样学出来过的,此为首次,近来他那狂妄之势愈发滋长,平阳王心想着陛下再是宽容大度这次也该是要怒了,以此灭灭他的气势。
    可沈怀升却是没有半点儿愤怒之意表现出,反而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且赶紧向着赵监道:“原是如此,是寡人思虑不周,便是照着青阳王所说去做,且告知其此事必得等他来才能商议,寡人与平阳王也许久没有说过话了,那便在大殿内等他来。”
    听到沈怀升的话,平阳王眼中明显闪过失望,先皇骁勇善战,坚韧刚毅,秦后早年跟随先皇出征,也算是女中豪杰,二人都不是懦弱无能之辈,想他沈怀升作为二人之子也差不多哪去,原只认为沈怀升对他们二人宽宏厚待,也是念在先皇遗旨,可不想青阳王一再刺探他的底线,他还是如此不怒不争,且他登基以来总是犹豫不决,事事找他们来商议才作定断,前面还觉得他这番做只是谦逊,也是不错,可如今不禁有些怀疑沈怀升是否是个能肩挑大任之人。
    等待期间,沈怀升向平阳王请教诗词见解,天文理法,可久久没等来青阳王,沈怀升便唤人去摆上棋盘,二人对弈了起来。
    对局中,平阳王总是让棋,下了三局,三局全输与沈怀升。
    第三局过后沈怀升忍不住自嘲说道:“莫不是叔父觉着寡人棋艺太差,赢不了,所以总让棋吗?”
    平阳王捋了捋胡子道:“不,不,还请陛下细看此局。”
    棋局并无大差,见沈怀升盯着没说话,平阳王才道:“陛下总跟着臣的棋走,故臣才能让陛下赢。”
    沈怀升诧异,他只是看着黑棋总下在让他一眼看出的地方,所以故意下在别处,可他一说沈怀升才看出来原来黑棋布的局很开,不单单是明面上能看出来的那一处。
    “臣只想说,有时不光是下棋,平常亦是如此。”
    沈怀升听后点头意味深长的道:“多谢叔父点拨,寡人知晓了。”
    才说完,便有宫人传话来道:“陛下,青阳王到了。”
    “快请进来。”沈怀升忙挥袖道。
    不会儿就见一黑靴踏步进殿,见他魁梧微微发胖的身材穿着秀有精美图案的蓝色常服,剑眉,凤眼,黑白青丝梳起用一根玉簪固定,其面色红润,威风堂堂,走至二人跟前,直立拱手道:“拜见陛下。”还没等沈怀升说话便将手放了下去。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沈怀升还是挂着一副笑脸,请人坐下,而后将沈怀信带回来的信说与二人听。
    “此番,二位如何看?”沈怀升看向两位问道。
    平阳王深思没有立刻应答,青阳王却是哈哈笑了两声道:“既然已截获了重要敌情,那便直接出兵剿叛军。”
    沈怀升扶着下巴点头又问道:“是以…不过,二位叔父觉着派谁去可行呢?”
    青阳王又道:“老夫从前总是跟随先皇出征杀敌,不若……”
    “此言差矣,若直接派青阳王去,是为大材小用,恐还会引起民心动荡。”青阳王还没说完,平阳王便打断说道。
    沈怀升点头赞同道又为难的问道:“可除了二位叔父,寡人最信的过的五弟身受重伤,现在寡人身边再无人可用,叔父们可有信的过的人荐与寡人。”
    青阳王心中正怨恨这老朽不识好歹让自己的计划被打乱,正在心中盘算如何再开口,不想这蠢货侄儿又自己将机会送上门来。心下不禁一阵暗喜。
    不过青阳王这次学聪明倒是没有先开口,而是坐等平阳王先说话。
    静默良久,平阳王道:“若陛下信的过,便让臣的犬子替陛下分忧。”
    沈怀升刚要拍板定下,青阳王却高声道:“陛下,臣觉不妥!”
    此话一出,二人皆看向他,沈怀升问道:“有何不妥?”
    “赵侄恐难当此任,其一无战功,又无人威,陛下要赋予何职位让其统领三军?若是空降军营,你让将士们如何信服?再说——”青阳王轻蔑一笑又道:“平阳王此举私心难免让人多想。”
    平阳王听此看向他,有些气愤道:“平阳王何处此言,方才你还…”
    “方才是我想的不够周到,陛下,臣方才想到,古早不失是一好人选,他曾是先皇贴身侍卫,军中人无人不知晓他,想必不会多言。”
    古早——他现是内军统领,沈怀升听后连连拍手:“妙哉妙哉,就如杨叔父所说,赵监拿纸笔来。”
    旨意拟订,此事定下,青阳王与平阳王走出金华殿,青阳王脸上挂着神采奕奕的笑,手放额上望着天上褪去的乌云出来的大太阳,道:“天气甚好,赵兄腿不好不若与我一同乘车出宫?”
    平阳王摆手:“不必了,圣上宽厚,念我腿疾,特许车马送出宫。”
    “如此,陛下的车马想必比我的车马好些,那我便先走一步了。”说罢,青阳王上车远去。
    平阳王看着车渐远,望着天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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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府内:
    李沐盯着柔儿送进来的药碗,等人出去,她便朝着后面窗户走去,将沿着墙壁将药倒出去,而后将碗放回桌上,等柔儿来收,这动作做的行云流水,该是做了许多次了。
    听说吴盛祖这两日就要回府,她的计划也该实施了。想到这,李沐咧嘴笑开。
    第69章 开始行动
    今晨,柔儿提着小半箩筐炭进屋子准备往火盆子里加,期间李沐瞥见炭筐就要见底了,心里有了打算。
    柔儿加好炭,转身出了门,李沐见人出去了,起身去到床边枕头底下摸了摸,摸出来一个钱袋子,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两钱捏手里后又将袋子放回了原位,回去坐好。
    李沐坐在凳上望着外头发呆,火盆放在一边烤着,手边上的茶杯里的水已经凉透了,柔儿擦拭着屋子里的灰,外头院门处来了人,只听那人道:“我是来送炭的。”
    李沐喊停了柔儿:“柔儿,茶壶里的水再去换壶热的。”
    柔儿闻声停下动作应下拿着壶出了屋子朝厨房走去。
    见人出去,李沐站起身往小柴房快步走去,果不其然柴房中,百合将炭倒出来后现下正拍打着身上的灰。
    “百合。”
    百合听人喊自己一转身便瞧见李沐站在那,惊讶的眼睛瞪大。
    李沐做“嘘”的手势后转身向外面看了看,将柴房门关好走了进来。
    “姨娘。”百合见李沐没了上次那般呆滞的眼神,心里激动万分,就要跪下行礼。
    李沐抓住她的袖口道:“百合事态紧急就免了这些虚礼。”
    百合见她说话仓促情态着急,点头刚要问她是否有话要同自己说,李沐就望着她的眼睛道:“现下这院中的人我一个也不信,百合帮帮我。”
    百合点头,李沐从前没有亏过自己,这点投桃报李之心她还是有的,于是她道:“姨娘有何事只要奴婢能做到只管吩咐便是。”
    李沐感激之心溢于表面,定了定语气问道:“现下你可是在前院做工,出入府门可方便?”
    “是在前院,若有采办或是同外头店铺有什么传话跑腿的事,奴婢方能出府。”百合如实答道。
    听此,李沐道:“那便好了,我有一故人叫孙武在东街巷道里一木匠店铺那做学徒,这几日你若有机会出府便帮我去寻他,问问我托他的事办妥了没有,就是这么件事。”
    百合点头应下,李沐向腰包摸去拿出钱还有一纸条来给百合,百合将纸接过,钱却是不接,摆手道:“姨娘留着用吧,奴婢只张嘴带个话就不便接下了。”皖西院再没有从前那般景象,且如今李沐定是得需些钱财打赏那些奴婢,日子才能好过些。
    李沐不依,将钱放进她手里,道:“那纸条帮我一并给故人,院中人多口杂,我先出去了。”说罢,转身出了柴房。
    百合手提上箩筐,等了会儿才出了柴房回前院。
    第二日
    吴盛祖风尘仆仆回府了,多日的办公让他显得有些憔悴,似乎这次遇上的事十分棘手。按照惯例回了府上吴盛祖便先去吴母院中报安。
    见着吴盛祖跨门进来,吴母先是高兴的嘴都合不拢的迎上来,而后瞧着吴盛祖眼下的黑影,下巴处的胡茬,心疼极了,摸着他的脸道:“我儿辛苦了。”
    “官为公,自是辛苦,娘不必过度担忧。”
    听了此话,吴母满意的笑了笑,她总以有这么个儿子为骄傲的,因嫁人起她将心托于丈夫,可吴父弃她三年,那三年她如何度过的??s?每每想起都痛苦不堪,是以,她将心血全托于儿子,吴盛祖不负她,让她终于是在婆家,众多亲戚面前抬起了头,遂吴盛祖就是她的全部。
    吴母拉着吴盛祖说了会儿话,吴盛祖极有耐心的应着。
    “你去多日,润儿也是想父亲了,去抱抱孩子吧。”这话说的再明了不过了,吴母是在点他,知子莫若母。
    吴盛祖起身拱手拜了一拜就要退出去。
    吴母喊住他,又对着一旁的苏儿道:“前头订了一上好的小厚被,正好拿去给我的孙儿,同少爷一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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